事到如今,我也不好再赶她走了,岂非我不想让她走,实则是无可奈何的接受。
我无语的瞥着她:“行吧,那你就再在这里住一晚吧。”
“嗯,多谢咯!”她倒是满不在乎。
“对了,有吃的吗?我都一天没吃饭了。”
我又一愣。
“你这一天都去哪里了?”
“在这个小区转悠呀,本来我是想走的,但又不知道去哪里。”李棠嘟嘟嘴唇,显得无助迷茫又可怜至极,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可是,现在我除了相信她之外,还能怎么说。
“早上你买的包子还剩着,你微波炉热热吃吧。”我说道。
“好吧……”她也不嫌弃。“对了,你这里有女孩内裤吗?”
“我都三天没换内裤了!”她一脸嫌弃自己的模样。
呀哈!
我无语,我这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没有!”我瞥了她一眼说道。
“不应该呀。”他打量我一眼狐疑道。“你不是经常带妹子回来过夜吗?总会备一些女人的用品吧?”
“滚!”我瞪了她一眼,对于这种揣测,我很不爽。
我并没有带过女人回来过夜,只是去过几次夜店而已。
“喔,看来真没有呀。”我撇撇嘴,“不然,你带我去买,或者给我钱,我去买?”
靠,得寸进尺啊她。
我嫌恶的眼神:“自己想办法!”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不然怎么会找你帮忙,你也知道的,女孩子家家的,几天不换内裤,很难受的。拜托,帮个忙呗?算我借你,以后我会加倍偿还的。”
“——” 我看着她那我见犹怜的模样,有些无言以对。
想着,这么漂亮的女孩,几天不换那种衣物,确实够埋汰的。而且她似乎真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也不是不解风情之人,就帮她一次吧。
我只得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递给了她。
“不够。”谁知她还嫌少。
我瞪了她一眼:“怎么不够,门口超市,三十一条多得是,我才穿二十的!”
“三十?那是人穿的吗?你知道我身上这条多少钱吗?三千多。”
尼玛!我真的想抽她丫的,谁会花三千多买条破内裤啊,会不会过日子呀。
“不要拉倒!”我直接要收回。
“等等!”李棠说着站了起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钱,然后走了出去。
十分钟后,她便拎着不少东西走了进来,我瞥了一眼,有一套红色的内衣内裤,还有洗漱用品。
她终于是妥协了,知道人间疾苦了?
“我去沐浴了,不许偷看!”她气哼哼的瞪了我一眼,便走进了浴室。
这么耀武扬威?小心我把你赶出去!我心想。
“嘎吱!”而在此时,门被推开。
“我靠,冷死我了!好些年没看到这么大的雪了,玛德,刚才差点滑倒摔死。”庄哲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看到站在客厅的我,庄哲问道:“你丫的不是喜欢雪吗?怎么不出去堆雪人呀?”
“我——”我没想到庄哲突然杀回来了。
也是,他这个人行踪诡秘,经常在外面跟女人过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不行,先洗个热水澡。”
说着他便朝卫生间走去。
“等一下!”我忙是大喊。
“嗯?里面有人?”他走到卫生间门口怔了怔。
旋即他又回头望着客厅的我认真的问道:
“池洛,你在里面洗澡吗?”
“——”我哑然。
“?”庄哲似乎也觉得自己问出了一个何等傻逼的问题,一拍脑门:
“我靠,老子被冻傻了!草草草,什么人才会问出这样的脑残的问题来呀!”
“等等,不是你在洗,里面好像是个女人!”
“我靠,你小子出师了是吧!都带女人回来过夜了,行呀你!”庄哲走过来嗤笑的看着我,“行吧,今天我就不在这做电灯泡了,省得你丫的发挥欠佳,我先撤了。”
说着他便搓着手走了出去。
我本想解释什么,但他已经将门关上了。
我来到窗户前,看着庄哲已经来到楼下,朝自己的大 g 走去的路上,又是滑了一跤摔倒在地,然后钻入了车中,开车离去。
一丝愧疚油然而生,这是他的房子,一直都免费让我住着。
今天,我却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没有挽留他,让他走进那寒夜大雪中,虽然我知道他有许多去处,随便一个电话,就可以去到一个美丽的女孩家中过夜,但我依然无法释怀。
窗外的雪,依然执着的下个不停。
我望向远处的万家灯火,会否,他们都温暖幸福?
而我,却每天过着抽丝般的生活,将自己缠绕成一个茧,不知来路,不知归途。
我好像走入了一个雨后的小巷,逼仄又潮湿,泥泞亦幽深。
热闹与欢乐,都是别人的,而我,却一无所有。
一切的缘由,都始于那件事……
“嘎吱!”
门被打开,李棠从浴室中走出,重新穿戴好了,正用毛巾擦着头发,美人出浴,肌肤别样的嫩滑,美的不可方物。
“刚才你那个混蛋室友回来了?”她望着我问到。
“他不是混蛋!”我瞪了她一眼,想到她在这里舒服的洗澡,庄哲却离开,不知去何处,我便气不打一处来。
“明天一早,请你离开。”
说着便走进房间,重重的关上了门。
夜里,我又做了一个半年来经常做的梦。
梦中,我一直在幽暗的森林里跑啊跑,永远跑不到尽头,我的脖子好似被什么缠住一般,无法呼吸。
我知道,至少在梦里,那是一片我怎么也跑不出去的森林。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
外面没什么动静,我想,她许是离开了。
我便穿衣起来,却诧异的看到,那个家伙依然躺在沙发上,和衣而睡。
我又想到了庄哲,在雪地里滑倒的狼狈模样,不禁再次生气的走了过去:
“你这人怎么回事,还赖着不走了是吧!要点脸吗?”
此时她则是慢慢的转过脸来,面色苍白无力,张开嘴巴虚弱的说道:“……好……我这就走……”
说着她就晃悠悠的坐了起来,扶着沙发站了起来,然后朝外面走去,然后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我傻眼了,这妞明显是发了高烧,是昨天被冻到的还是洗澡时候还是夜里睡沙发时候被冻的?
我突然想到,昨夜最低温度达到了零下十度,她虽然穿着羽绒服,开着空调,但也不顶用,而且这房子的窗户很老旧了,风嗖嗖的往里吹。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你管!”她张开苍白的嘴唇,无力的望着我,带着幽怨。
“我这就走,你再也不会见到我了!”说着她又生气的说道,然后双腿虚浮的朝门口走去。
我望着她,并没有上去阻拦。
走就走吧,还省得麻烦了,反正她的生死本来就与我无关。
我自己的生活都一团糟了,又何必去管别人的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