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赵家三郎书画价格暴涨事件终于过去了。
赵岗,也重新归于平静。
因为不少村民发了一笔横财,以至于这两日盖房置地、买卖耕牛、订婚事情多了起来。
别家不提,赵麟大伯家已开始筹备盖五间青砖瓦房的事情了。
王大石家,每天去说媒的也逐渐多了起来。
总之,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道观,书房内。
疯道人尘观又给赵麟增加了一门新的课程《大周律》《大周六典》。
厚厚的两本大部书,每一部的字数都要比四书五经多上不少。
只说《大周六典》就包括:治典、教典、礼典、政典、刑典、事典。
总字数达到了三十万字。
可以想象,这两本大部头书,有多么的恐怖。
“你才智超凡,大周律言简意赅,只要求你能熟悉律条即可。”
“大周六典,却要求你能够精通内容,释解其意。”
关于这两部书,赵麟在蔡氏学堂虽曾学过,也只是懂个皮毛而已。
而今,疯道人师父却让他在这两本书上下功夫,这让他不由感到奇怪。
疯道人尘观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疑惑,便解释道。
“你接下来的院试也好,乡试也罢,考题都与本省提学大人的学术思想有着莫大的关系。”
“也许不会考他自身学派的思想,但他们所厌恶的思想,一般不会考。”
这个潜规则,几乎所有的科考士子都明白的。
基于这个规则,本省的士子往往会研究大宗师的学派,以及思想主张。
不断下功夫,反复训练,争取提前写几篇花团锦簇,迎合其意的文章。
若能押中题意,就能轻松上榜。
这种情况,往往都是在科考前的一月开始准备。
“师父,您让我看律法,难道大宗师主张以严刑峻法来治理百姓?”赵麟好奇道。
现在儒学当道,法家学派的官员可是不多见。
“不,他最为讨厌法家的主张,内心更是不屑‘刑名律例’。”疯道人说完之后,便大笑起来。
赵麟听后,更加疑惑了:“师父,那您还让我在这两本书上下苦功夫?”
“你听我的就是了,用心研读就是这两部书就行了。再者,乡试,会试,殿试,可都少不了大周律法,不算浪费时间。”疯道人师父神秘一笑,劝告道。
赵麟四书五经已十分通透,八股文章也颇为老练,学一段时间刑律也未尝不可。
就算不出相关的题,在写八股文章时也许能用到律法上的论据。
疯道人先是为其讲解《大周六典》的治典精要,又从历史朝代中选择了几个颇具代表性的实例,加以总结。
赵麟发现,疯道人侃侃而谈,所讲的每个实例,都由浅入深,鞭辟入里,发人深思。
不但有正向例,亦有反向实例,二者相互验证,则更能让人理解,记忆。
短短的一上午时间,赵麟对治典的理解,竟已摸到了其精髓要义。
这不但归功于他自身的超凡智商,也同样得益于眼前这个博学大儒的教导。
疯道人提问了几个问题,听了赵麟的回答后,也是暗自结舌,目露惊喜之色。
“好,好,好,没想到你能领悟的如此之快,还有这样见地,实属不易,实属不易。”
赵小子不但记住了所有的治典要点,同时还能根据其要义,延伸开来,又举了新的实例加以证实。
这怎能不令疯道人大感惊叹:“哈哈,我本来还担心院试之前,能不能把六典讲完,现在来看,时间上足矣。”
在两人说话间,王大石走了进来:“道长,麟弟,吃饭了,我都温了两次了。今天我可是做了三个菜一汤。”
赵麟这才感到饥肠辘辘,不由站起来,扶起师父:“走,尝尝大石哥今天的手艺。”
这两日都是王大石做的饭。
他这些年练就的技艺不少。
做饭,就是其中之一。
每逢婚丧嫁娶,倒也有人会请他去做帮厨。
“二磊什么时候订婚?”
赵麟洗完手脸,坐到一张小桌旁,看着忙完的王大石。
“过了中秋就订婚。女孩家里是卖香油的,据说精明能干,品性也好。”
说起此事,王大石一脸的喜色。
他这辈子最愧疚的就是弟弟王二磊,怕他像自己一样打光棍。
那样的话,他们老王家也就绝了后。
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如今,命运得以改变,他怎能不欣喜?
“如此甚好,订婚后赶紧再建所新房。”
“哈哈,好,这一切都是帮了麟弟的福,来,喝一杯。”王大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赵麟不由一怔,这才发现,这家伙竟又买了几坛的酒回来。
虽不如他二哥带回的好酒,却也让疯道人师父、王大石甘之如饴,乐此不彼。
赵麟的生活作息,一向很规律。
吃过午饭,午休了小半个时辰,便到道观附近的林地散了会步。
看着树林里的空地上,那大小不一的石碾,以及一排的木刀,棍棒。
他不由暗自咂舌。
王大石那厮,看着精瘦,力量竟恐怖如斯。
可惜,王大石的这些武器中,没有弓箭。
要知道穿越前,他可是大学弓箭协会的名誉会长。
上大学时,更是大学生运动会上弓箭项目的冠军。
他浸淫此道,也有十多年了。
名誉会长一职,名副其实。
当年,看到他的卓越的射击天赋,国家队曾想招募他,被他婉拒了,表示只是爱好,没想过当成职业。
整个大学里,论弓箭,无论老师还是学生,没有能比得上他的。
正在他感叹之时,他发现树林附近的田地里,竟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是的,那躬身浇灌蔬菜幼苗的正是薛芊芊和她的母亲。
在秋日的阳光下,身材窈窕的少女,提着水壶,认真且专注地做着农活。
她白皙的额头上,垂下一缕秀发,随风轻飘,甚是令人遐想。
秋叶,轻风,少女,农田,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
此时,他突然灵感迸发,有一股强烈画画的冲动。
他快速回到道观,拿起笔墨纸砚,以及师父制作的画板,支架,飞速返回林中。
找了一个绝佳的观察点,开始勾勒,绘描。
他画的很快,因为那一幅绝美的画面,就像印在了他脑海中一般。
时不时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少女,也是为了不让那种美好的灵感散去。
远处的少女,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一如既往的劳作着。
一炷香后。
少女似乎浇灌完了所有的幼苗,只见她用手帕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扬起头,闭着眼,享受着秋风的凉意。
赵麟也完成了这幅画作的最后一笔勾勒。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声惊叫声传来。
他抬眼望去,只见那少女已吓的瘫坐在地上,俏脸苍白,惊恐地望着脚边的一个东西。
“蛇?”
赵麟脑海中,瞬间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