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瑞的这首诗词,已在优秀水准之上,无限接近了传世之作。
能拿下昨日魁首,也是意料之中的。
赵麟刚赞叹了一声,就引起了旁边一个白面无须中年人的共鸣。
“公子说的不错,这首诗词的水准之高,在这项活动里,不出意外的话,也能夺得桂冠了。”
只见这个白面无须的冷峻中年人,感叹过后,便吩咐他的随从道:“看这首诗词出到多少价格了,买下它。”
“是。干爹。”
只见他的一个随从,立即离开去询问附近的管事去了。
赵麟一怔,这个活动还真是有意思,还能当场拍卖。
他倒也想知道,田瑞的这幅作品,究竟现在值几何。
所以,也便没有直接离去。
“先生是京城人士?”
这时,张茂看向那白面无须,冷峻的中年人,好奇询问道。
“是来自京城。”那冷峻中年人,看了看张茂,眼中露出一丝恍然,嘴角竟露出一丝笑意:“张公子对诗词、书画也感兴趣?”
张茂见他认识自己,倒也没有什么意外。
在京城中,他“小霸王”的名号,并非是浪得虚名。
既然来自京城,那么认识他,倒也不是太过稀奇之事。
“感兴趣谈不上,来长长见识罢了。”
张茂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也露出了一丝疑惑。
这面相、这声音、这气度,好像是宫中的太监吧。
瞬间,他想到了什么。
好像这次来汴州的三个钦差,其中一个就有司礼监的随堂大太监吧?
想到这里,他不觉又看了其两眼。
那冷峻的中年男子,则向他点头颔首一笑。
张茂见此,这下更为确定了。
这到底是什么缘分啊。
若是其他人,碰到来自皇宫的钦差,要么是激动奉承巴结,要么吓的颤抖不知所措。
张茂却是不一样,除了惊讶一下外,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因为赵麟想要看下田瑞那幅诗词,究竟上涨到何种价格,所以也就没有离开。
片刻后,那位冷峻中年人的随从赶了回来。
“干爹,他们的管事说,这幅诗词的价格,已拍卖到了十六两银子了,一口价则是六十六两。”
“儿子已经付了一口价,这幅画咱们可以拿走了。”
那机灵的随从,恭敬道。
“如此最好。”
那冷峻的中年人,淡然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赵麟,则是微微一惊,同时暗自为田瑞感到高兴。
这小子总算翻身了。
从此,在汴州的诗词书画界,也算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至少,出身寒微的他,从此不用担心银两的问题了。
经这一场活动后,他的书画价格,怎么说也能稳定在曾经四秀的水准了。
而一旁那冷峻的中年人,见赵麟神色来回变化,不由询问道:“公子也想要这首诗词吗?”
“不,不,我只是替这首诗词的主人感到高兴而已。”赵麟忙笑道:“先生,您能以如此高的价格买下它,看来也是极为喜爱诗词之人。”
那冷峻的中年人,点了点头,露出一丝罕见的笑意。
“公子与这首诗词的主人是朋友?”
“是的,很好的朋友。”赵麟笑着回应道。
“难怪公子在此驻足欣赏了这么长时间。看来是我夺人所爱了。”
那冷峻的中年人,颇为诚恳笑道。
“哈哈,先生不必客气。田兄的作品,我是随时可以去要一幅的。友人间,馈赠书画是常有的事,所以,先生不必在意,尽管拿去就是了。”
赵麟觉得这个中年人虽然脾性冷淡,可为人还是极为不错的。
“如此说来,公子也是极为擅长诗词书画了?”那冷峻的中年人,一改冷淡的态度,颇为和善道。
“略懂一二。”赵麟谦逊笑道。
这下,那冷峻的中年人,一下来了兴致:“不知公子能否书写一幅诗词?”
当他说完之后,一旁的张茂也是愣住了。
这个大太监似乎……似乎有点太过冒昧了吧?
你与我们不熟好吧?
就说了一会话,就求诗词字画,这简直一点也不懂人情世故吧。
谁知,赵麟呆愣过后,非但没有拒绝,反而也是来了兴趣。
“既然先生喜爱,那我就书写一首,赠送先生吧,算是我好友的附赠品,以此感谢您一口价买下他的作品。”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那个机灵的随从,立即就抬来了周边的一张桌椅。
“公子请。”
因为这里是士子们活动的场地,周边既有桌椅,又有笔墨纸砚。
赵麟走将过去,刷刷几笔,便把田瑞的那首诗词,从记忆中选择了一首较为普通的秋菊诗词。
就在这时,周围有不少人,竟也认出了赵麟。
“那位好像是赵案首吧?”
“还真是他。前天,他签售活动时,我还与他说了几句话呢。”
“啊?他来……做什么?”
“来做什么?没看到他写诗词吗?当然是来参与活动的。”
“唉,我自认为今天还有一线机会,能获得今日的魁首。可文曲星来了,我也只能放弃了。”
“呵呵,不但你要放弃,恐怕所有活动的魁首,都得被他抢去。”
周围的士子们,议论的同时,语气中满是幽怨。
要知道不少人来的时候,还是信心满满的。
谁曾想,竟在这里遇到了这么一个妖孽,哪里还有机会夺得活动的魁首。
此时,一旁那个白面无须,冷峻的中年人,眼神满是震惊。
同时,神色间,还有若有若无的欢喜。
从周围的议论声中,他终于弄清了眼前少年的身份。
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中原诗仙,文曲星,新晋的院试案首赵麟。
还真是有缘。
不但与之交流了一会,竟又收到了他的亲笔写就的诗词。
要知道,昨日他所收到的两个珍贵礼物,都是他的。
一幅他的千古佳作诗词,另外则是他的签名文集。
谁曾想,今日却又收到了他的誊写诗词。
如此机缘巧合,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赵麟书写完毕,走到那冷峻的中年男子旁笑道:“先生,我这幅字,就算是田兄的附属品,赠送您了。”
那冷峻中年人仔细看了看这首诗词,满是惊讶。
不愧是能写出数首千古佳作的文曲星,果真是诗仙降世啊。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写出了一首接近传世之作水准的诗词。
而且,意境还极为符合周围的景色。
冷峻的中年男子,仔细端详过后,神色中不觉又多了几分的亲切:“误打误撞,没想到竟又得到了赵公子的墨宝,真是荣幸之至。”
“先生客气。”
赵麟拱了拱手,笑道:“那就不打扰先生的雅兴了。”
那冷峻的中年男子,点头笑了笑,拱了拱手:“那有缘再见,赵公子。”
学政院。
三品学政的林世海听到苏方正来拜访,不由一怔。
这位倒是一个稀客。
二人虽关系不错,但苏方正很少会主动来府衙拜访他的。
不过,既然今天突然到访,那定然是有要事了。
“快快有请。”
林世海立即吩咐人,把这位好友请到了后宅的书房。
而他也换上了一身的常服,准备好了上好的茶水,等着那位中原首富的到来。
“哈哈,子瑜兄。”
“稀客啊,云林兄。”
二人朗笑着客套完毕,便屏退了左右,直接进入了正题。
苏方正与林世海虽才相交数月,可却深知这位大宗师是一个性情纯良、敦厚之人。
是一个十分值得相交之人。
所以,他便也没有任何的隐瞒,把自己的烦恼,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
“什么?靖王要派人来汴州?”
林世海得知这个消息,猛然一惊,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这绝对是一件大事。
谁能想到,那位呼声很高的王爷,如今胆子竟是如此之大,竟敢把手伸到了魏王的藩地。
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啊。
同时,这位靖王之所以如此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也是因为有着充足的底气的。
否则,他又怎敢如此做?
林世海一想到此,不由感到一阵头疼。
按理说,他们这些士大夫,是不想参与到皇族家事的。
可这又关乎到国本,想不参加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靖王,一直以来,无论是两京,还是在地方,他的呼声可以说都是最高的。
甚至,他一直留在京城,不去他的藩地,朝廷中的官员,都不敢说太多。
似乎也默认了他的储君的身份。
可林世海对于这个靖王,实在提不起任何的兴趣。
因为这样的人,一没有名分,二太过狂傲、高调,丝毫不掩饰其野心。
如此之人,若是继承大统,实在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子。
反观魏王殿下,无论是血脉远近,还是其秉性,林世海都觉得要远比那位靖王要好上不少。
可惜,这位魏王殿下,人脉势力实在太过单薄。
而且,其子嗣实在是个最为根本的问题。
哪怕是当今圣上心中所属他这个亲子侄,可这子嗣延续的问题,魏王朱麒若解决不了的话。
便会被人借此攻讦。
一个继承大统之人,若一直无子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林世海一想到这,就不免为那位魏王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