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偏院。
苏诗诗虽看似在专心练字,不过眼神却不时望向外面。
“小姐,你不用着急,百灵很快就回来了。”
一旁的红衣丫鬟,掩嘴笑道:“小姐,您说赵公子来咱府上,究竟为何公事啊。”
苏诗诗嗔了她一眼:“就你话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不用说定是打探好消息,赶回来的小丫鬟百灵。
“小姐,赵公子已经走了。”
苏诗诗听了之后,放下手中的毛笔,虽没说什么,眼神却像会说话一般望着打探消息归来的小丫鬟。
百灵进来之后,端起一旁的茶水,饮了一口后,便娇憨道:“小姐,正如您所料那般,赵公子此次来正是为公事而来的。”
“不过至于什么事,奴婢没打听出来,因为连大管家都恭候在大厅外。”
童颜娇憨的小丫鬟,不无遗憾道。
苏诗诗则一下明白了,他来自家,果然还是为了公事。
她虽早已猜到,可还是难免露出一丝的悲意。
在她恍惚之时,苏方正这时也来到了她的小院。
“诗诗……”苏方正神色欢快,走进了女儿的闺房。
“父亲。”苏诗诗走上前,微微一礼。
苏方正看向女儿和一旁的小丫鬟,笑道:“呵呵,刚才听管家说,百灵这小丫头,在正厅那瞎晃,是不是打探消息去了。”
这让苏诗诗主仆,都露出了一丝的羞窘。
“你们先退下去吧。”苏方正向两个小丫鬟摆了摆手。
“是,老爷。”
红袖、百灵知道他们父女有要事相商,便躬身离开,顺便也带上了门。
苏诗诗则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爹,赵公子来可是商议靖王、魏王之事的?”
苏方正微微一愣,点了点头:“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他来此是为魏王做说客的。”
“那爹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这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来了吗?”苏方正端起一杯茶水,品了一口,看向女儿。
谁知,苏诗诗却是轻轻一笑:“爹你其实心中已有了决断,又何必来问女儿呢?”
“哈哈,不过爹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苏方正无奈一笑。
有个太过聪明的女儿,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啊,什么都瞒不住她。
“女儿也想了,我们苏家虽摆脱不了小卒子的命运,却可以选择成为谁的小卒子。”苏诗诗甜甜一笑:“父亲能选择魏王,算是一步高招了。”
“唉,什么高招,那是没有办法的招数。”苏方正叹了口气:“若是可以,我倒情愿保持中立。”
苏诗诗又何曾不知道保持中立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有人却不让他们苏家中立,甚至不惜下套,也要把他苏家拖下水。
在苏氏父女交换意见的时候,赵麟已是搭乘马车,返回了家中。
第一次做说客,算是极为成功。
当然,根据苏家现今的危机,恐怕就算他不来,苏家也会去拜访魏王府的。
现在,他好巧不巧的捡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功劳,也算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了。
唯一令赵麟感到头疼、纠结的是,还是苏诗诗这个大小姐。
眼前看似度过了危机,其实只是拖延了几日而已。
只有这位苏大小姐的个人问题解决了,那么加上魏王做后盾,才能把这件事应付过去。
他思虑了良久,也没有想到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回到家中后,府上的管事,告诉赵麟,有位小太监送来了一张请帖。
赵麟接过那张请帖,果然是那位钦差主使安随堂的。
“大石哥,你亲自去一趟魏王府,英国公府、祁府跑一趟,告知他们三位,今晚有宴席请他们一起参加。”
王大石接到任务后,立即骑马又出了府。
赵麟则是直接回到书房,专心地读了一会的书。
自从院试结束后,他实在是太忙了,花费在读书上的时间反而少了不少。
好在这些事都将处理完毕,到那时正好也能入府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
其实,一个院试案首的功名,加上文曲星、中原诗仙的名头,他倒也能自在地享受生活同时,安心读书。
可现在,随着他加入了魏王阵营,成为了四巨头之一,他发现一个秀才功名已经不够了。
他必须加快时间,把明年乡试的举人身份,给拿下来才行。
所以,他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依旧要苦读经集。
转眼间,天色将晚。
王大石匆匆赶到书房,告诉他外面张公子、祁公子均在府外等候了。
赵麟听闻之后,匆匆换上早准备好的衣衫,而后便带着王大石出了家门。
府外,张茂、祁谦二人早已到了。
“哈哈,让二位久等了,看书忘了时间。”赵麟抱拳一笑。
“哈哈,就知道你在苦读诗书。走,上马。”
张茂、祁谦朗声一笑,便都一跃上了马。
赵麟也不甘示弱,直接上了马,几人并行前行。
这次的宴席地点,同样在汴州最为豪奢的酒楼——归春楼。
至于魏王朱麒,应该早已去了。
对于拉拢司礼监大太监安诚这件事,他可是最为热切的。
等到赵麟三人赶到归春楼之后,果然见到了乔装打扮的朱二。
“朱兄。”
赵麟像以往那般,不亢不卑地拱了拱手,笑道:“还是你来的早啊。”
一旁的张茂、祁谦相视苦笑。
这小子还真是胆大包天,以前你这样叫,是因为你不知道魏王的身份。
现在你知道了,竟还敢这样的打招呼,简直是胆大至极。
反正他们二人是不敢叫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最多恭敬地称呼一声“朱公子”。
不过,朱麒对赵麟这样称呼他,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十分欣喜。
“哈哈,我也是刚刚到而已。走吧,不要让安随堂等急了。”
随后,在一个小太监的引领下,一行人就这样噔噔上了顶楼。
令人没想到的是,那位钦差主使安诚,竟在楼梯口等着他们了。
如此礼仪已算是屈尊降贵了。
要知道这位司礼监的大太监,可是圣上钦定的钦差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