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朱麒见阿姊如此善解人意,便也放心不少。
阿姊的心性,果然如母亲一样,谦恭柔顺。
只要是家中男人的决定,一般都不会多问什么的,仅这一点,就不是一般女孩所能比的。
朱二感慨了一番,随后,又想起了另外一件要事。
那就是向阿姊解释,关于苏家大小姐之事。
这件事,终究是因为自己的决定,才发起的政治联姻。
而牺牲的,还是阿姊的幸福,这让他甚为羞愧。
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是了。
还是薛芊芊看出了他的窘迫:“幺弟,我们姊弟虽没有接触过,却是血脉相连,阿姊能感受到你心中的彷徨情绪。”
“若有什么事,你不用憋在心中,直说无妨,阿姊是能承受的。”
魏王朱麒见阿姊如此明事理,心中就更为难受了。
谁曾想,还未等他说出口,她便已经开口了:“可是因为苏家大小姐之事?”
“阿姊,你……你猜到了?”
朱二吃惊道,果然,他们姊弟都是极为聪慧的。
薛芊芊温婉一笑:“三郎他若不是迫于无奈,又怎会这般做?我虽不知道具体原因,可也能猜到,他定是没有办法,才会这般的。”
魏王朱麒看着这个内敛聪颖的阿姊,点了点头,附和道:“阿姊,你猜的很对。赵兄之所以要订下苏家这门婚事,都是我所逼的。”
“阿姊,你一定要明白,这都是情势所逼。”
薛芊芊则又是一笑:“嗯,三郎这些时日,早出晚归,甚至时而夜不归宿。他虽什么都没说过,我也知道,他定是做大事去了。”
“你们不说,我也不问的。”
朱麒对这位阿姊的认识,再次提升了一等:“你放心,阿姊,早晚我会向你解释个明白的。”
“此次还希望你不要怪罪赵兄才是。”
…………
正厅外,薛张氏不时回头,向厅中张望一下,神色间更是透着着急。
“哎呀,怎么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也不知好了没有。”
一旁的张妍,则是笑着安慰道:“薛婶,您不用着急的。芊芊他们姐弟,终于相认,还不好好说会话啊?”
“二小媳妇说的不错。他婶子,以后你就好好享福吧,我看那少年面相贵气十足,定是不凡。”老太太乐呵呵地笑道。
薛张氏听了,又开始抹起眼泪了:“芊芊虽不是我亲生的,可我一直拿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如今她能找到本家,我替她高兴。”
“哎呀,薛婶,怎么又哭上了。这么大喜的日子,别哭了,不然芊芊看到,又该跟着伤心了。”
“是啊,他婶子。芊芊那么好的姑娘,就算她认亲了,也不会抛下你的。你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开心点吧。”
在她们说话之际,薛芊芊、魏王朱麒也终于走了出来。
此时,他们姐弟二人神色间,都洋溢着难掩的激动、以及那种化不开的亲情。
“幺弟,来,我给你介绍。”薛芊芊先是把薛张氏拉过去,介绍道:“这就是我的母亲,是她从小把我养大的。”
魏王朱麒听后,则是向薛张氏深深一礼,说了不少感激涕零的话语。
而且,神态语气都是极为的真诚。
薛张氏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少年贵人,见他如此的温和谦恭,同时又与芊芊有几分的相似,不由也欢喜道。
“好,好孩子。芊芊虽和你相认了,可永远是我的女儿。”
魏王朱麒点头一笑:“是,阿姊永远是您的女儿,您给予了她第二次的生命。您是我魏王府的大恩人。”
当他这句话说完,无论是薛张氏,还是老太太,都是震惊莫名。
她们的神色,就如刚才薛芊芊一般那般。
“魏王……府,您是……魏王殿下?”
“是的。”
当听到这个肯定的答复后,薛张氏差点激动的昏厥过去。
魏王殿下,整个汴州最为尊贵的人?
甚至,就算放到整个大周王朝,地位、身份,也都是极为尊贵,远不是其他的藩王能比的。
谁曾想,她们一个普通的百姓,今日竟能遇到这么尊贵之人。
而且,还能与说笑交谈。
老太太、薛张氏都恍如梦中一般。
等她们回过神后,她们这才想起了什么。
“既然这位少年贵人是魏王殿下,那……芊芊的身份……岂不是……是郡主?”
薛婶刚平复下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她惊喜、激动地望向曾经的宝贝女儿:“芊芊……你……你是郡主?”
薛芊芊连忙上前扶住她:“娘,无论女儿是什么身份,都还是你的女儿。”
还是赵家老太太久经风浪,平复下心情之后,便亲热地上前拉着芊芊的手:“他婶子,丫头说的对,她再是郡主,终归是你的女儿,我的孙媳妇。”
可就算如此,薛张氏也是过了很久,才逐渐回过神。
而后,便是感叹道。
“哎呀,我现在终于知道,疯道人为何说你是贵人了。他说的不是你能嫁个富贵之家,而是你本身就是富贵之人。”
“你这天潢贵胄的身份,咱们汴州,谁还有你姐弟俩身份高贵呢?”
一旁的赵麟,不觉感叹,不愧是薛婶,这番话说的极为有水平。
这一点,从那朱二的笑容里,就能看出来。
认亲了之后,赵家当然少不得准备一顿丰盛的宴席。
在场之人,都不是外人,所以,宴席上的气氛,十分的欢快。
作为今日的主角,薛芊芊、朱二姐弟俩,当然坐在了主首位置。
而薛芊芊第一次坐如此尊位,一时间竟还有一些不习惯。
随着气氛愈发的欢快,朱二饮了几杯酒之后,话语也逐渐多了起来。
只见其向薛张氏,拱手道:“薛婶,我已与阿姊说明了,关于苏家的婚事,其实都是我的主意。您千万不要再怪罪赵兄了。”
薛张氏听了,心中虽有诸多的不解,却也没有多问。
在场都是大人物,他们做事,应该都有决断的,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所能刨根问底的。
而且,那麟哥儿早晚是出阁入相的大人物,有个平妻,也不是太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