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刚开业还没两天的济世堂,竟被官府给包围了。
这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
周围的百姓,更是议论纷纷。
能在这城中心区域开医馆的,想必也不是普通的人,按理说,都会与官府打好关系的。
难道这济世堂,没上供?这才遭到了官府刁难。
可就算刁难,也不会如此大的阵仗啊?
经过多方打听,不少百姓这才得知,原来是这个新开的济世堂,医死了人。
所以,官府的人才会来此抓人。
整个济世堂,除了一个两个坐馆的大夫外,就是几个医工、学徒。
而且,还都是来自乡镇上的,哪里见过如此大的阵仗?
可以说,一个个吓的双股战战、浑身颤抖。
那位年老的何医师还算是镇定,走上前,沉声道:“不知大人率人包围我济世堂,是为何意?”
骑在马上的矮胖官员,冷笑一声,拿着马鞭,指着何医师道:“尔等庸医害人,草菅人命,罪不可恕。本官身为提刑按察司巡察,有护佑府城百姓之责。”
济世堂的一众人,听到这些,都是一愣。
他们济世堂才开业两日,所诊治的病人,连十个人都没有,怎么说他们残害百姓呢?
那位年老的何医师,脾性其实相当倔强的,哪怕是年龄大了,也不改分毫的。
此时,听到那官员诋毁济世堂,不由气的浑身发抖,据理力争道。
“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我济世堂,刚从祁县搬来,在裕镇时数年,闻名遐迩,为世人所称颂,怎会是不法医馆呢?”
“再者,我济世堂的大夫,虽不说是扁鹊再世,华佗再生,可扪心自问,对待百姓,都不敢懈怠分毫的。”
骑在马上的张泽,神色变幻,冷着脸道。
“哼,来人,把袁厚带上来。看这庸医还怎么狡辩。”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个尖嘴猴腮、双眼通红的汉子,被带了上来。
他一上来,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这位诨号为“袁猴子”的汉子,在汴州城也算有名的地痞了,最为擅长的就是无理赖三分。
而且,思绪极为敏捷,口齿伶俐,说起事来,头头是道。
等他讲完之后,济世堂的那位何医师,差点气的昏厥过去。
因为这个无赖的讲述中,七分为真,三分为假。
可这样的话术,却像是真的一样。
总之,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们济世堂在救治时,不但耽搁了时间。而且,还医死了病人。
“胡说八道,栽赃陷害。”
此时,济世堂的众人,终于知道他们是被人给栽赃陷害了。
“大人,我们是冤枉的。还请您调查清楚,我济世堂是被人栽赃陷害了。”
“大人,我们看他们父子可怜,不但喂了那老者米粥,而且,还免除他们的诊金。”
骑在马上的张泽,哪里会听济世堂的人争辩?
只见他狞笑一声:“冤枉与否,不是你们说了算。而是我们官府说了算。”
他说完之后,大手一挥:“来人,立即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一个也不能放过。同时,查封了济世堂。”
在张泽看来,此事必须得尽快完成,不能给那赵麟一丝一毫反应时间。
等把这件事做实之后,有按察司直接定性,钦差副使翟大人做后盾,任那赵麟人脉再广,也翻不了案。
他越想越是得意,似乎已经看到了整个赵家已跌入了深渊一般。
周围的百姓,此时也终于知道怎么回事了。
对于那个“袁猴子”,他们可是知道的。
此人可是太“有名”了。
袁家,好好的一个小康之家,就是被他给败光败净的。
吃喝嫖赌,偷鸡摸狗,几乎什么勾当都有他。
他会这么孝顺背着那袁老爹来看病?
所有人心中都充满了疑问。
唉,可惜,他们这些百姓就算心中再明白,也是无法阻挡官府的抓捕啊。
而且,这济世堂也是刚开业,他们也不认识,没有必要为之出头。
转眼间,济世堂的一众医师、医工、学徒,都被抓了起来。
甚至,那位年老的何医师,因为性格刚硬,还被衙役狠狠踹倒在地。
随后,一个个五花大绑了起来。
而那位骑在马上的矮胖张泽,看着这一幕,眼神满是兴奋、解气。
呵呵,赵麟,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下一步,就是你了。
随后,那些衙役清查了所有抓捕的人之后,便来到他的跟前汇报道。
“大人,一共抓获了八人,并没有那位叫赵兴的馆主。”
张泽听后不由一愣,没抓到赵兴?
要知道他费尽心机,安排了这样的一场好戏,真正想抓捕的人,不就是赵麟的二哥赵兴吗?
谁曾想,抓到的都只是一些小鱼。
不过,他脑筋一转,便立即来了主意:“把济世堂给封了,下个通缉令,全城抓捕济世堂的主人赵兴。”
“是。”
正当那一干的衙役,准备开始行动。这时,从围观的人群外,突然响起一声的厉喝声。
“你们这是什么做什么?为何查封我济世堂,抓捕我们的人。”
那群被五花大绑的济世堂众人,本来是神色苍白,六神无主,此时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一个个变的振奋起来。
“馆主回来了。”
“我们有救了。”
是的,从人群中拥挤过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刚赶回来的赵兴。
他刚从行苑和汴州府尊蒲存义一起回来,没想到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这令他感到极为震惊,又是十分的愤怒。
这才直接闯了进来。
“哈哈,真是天上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骑在马上的张泽,激动地看着背着药箱的青年人:“你就是济世堂的馆主赵兴?”
“正是草民,敢问大人,是哪个衙门的,为何要抓我的人,还要查封我济世……”
赵兴抬起头,大义凛然地看向那马上的官员。
不过,当看清他的面容之后,他的神色立即大变。
因为他认识马上的官员,就算他化成灰,他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