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几家被抢之事,赵麟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那些贼人会这么快,这么狠辣。
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如此大的案子定会震惊整个汴州。
甚至,会有可能引火上身。
当然,赵麟也想好了万全之策。
在安排展白护送赵云回乡的同时,也暗中让他通过绿林的关系,调查此案的情况。
大厅内。
赵兴不时皱眉看向了赵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最终,还是一旁的二嫂张妍开了口:“老三,你说这事……会不会牵连到咱家啊。”
要知道那张氏几家,刚从他们赵家拿走了银两。
谁知,才刚到家就发生了这样的惨案。
如此的大案,多多少少都会牵连到他们赵家。
甚至,祁县县衙的官差很有可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赵麟回过头,微微一叹:“虽说案子与我们赵家无关,可那些银子却是我们送出去的,少不得会有人向我们身上泼污水。”
“那可如何是好啊?”二嫂张妍一下慌张了。
他们老赵家一向和睦亲邻,与人为善,赢得四方乡民称赞。
谁曾想,现在却被张家这样的案子拉下了水。
哪怕是一向淡定的二哥赵定,此时也开始紧张不安了。
赵麟不忍他们担心,笑着安抚道:“二哥二嫂,放心,一切有我呢。再者,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我们身正,就不怕别人的毁谤。”
赵定夫妇听了他的话后,忐忑不安的心思,稍微平静了不少。
这大半年来,他们也算见识到了自家老三的能力和手段,相信这次他依旧能处理好此事。
“二哥,二嫂,你们在家陪陪祖母,开解开解她老人家,我去魏王府一趟。”
赵麟心中虽有计划,不过他还需要借助一下魏王的力量。
就在这时,祁谦、张茂二人联袂而至。
“哈哈,你们二人来的正好,我正想找你们呢。”赵麟笑着迎了上去。
“我说赵兄弟,发生了这么大的一桩案子,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啊。”张茂苦笑着看向一旁的祁谦:“老祁,看来咱们文曲星已经有应对之策了,否则不会这么淡定。”
“我就告诉你了,不要担心赵兄弟。”祁谦说完,又看向赵麟道:“虽说清者自清,可还是要做些准备才行。现在汴州城,想看你笑话的人不少。”
赵麟当然知道这一点,这几个月来,要说谁的风头最盛,别无他人,就属他赵麟为最。
文曲星,书画双绝,中原小诗仙,院试案首,苏家乘龙快婿……
这一系列的成就,随意拿出一个就能令世人感叹羡慕嫉妒。
若是他闹出什么丑闻,那绝对能在中原地区引起巨大的轰动。
这也是祁谦、张茂二人最为担心的地方。
“关于张家的劫杀案,我已有应对之策,不过还是要依靠你们和魏王才行。”
赵麟郑重道:“当然,这是防患于未然,我总感觉这个劫杀案不太寻常。”
一旁的祁谦点了点头:“是的,我也感觉蹊跷,按理说数百两银子,不会引发这么大的案子。”
张茂见他们二人打哑谜,不觉急了:“你们这些读书人,真是婆婆妈妈,此案到底如何不寻常啊?”
赵麟、祁谦相视一笑,都没有说什么。
“走吧,我们先去魏王府一趟再说也不迟。”
…………
祁县,郊外。
一个荒芜人烟的树林中,一个其貌不扬的商人, 正与一群黑衣人说着什么。
“你们做的不错,这是一百两的尾款。”
那其貌不扬的商人,掏出五枚二十两的银锭,向几人道。
为首的刀疤脸,看了看那五枚银锭,并没有接,而是阴声道:“皮爷,这尾款不对吧?差的太多。”
其他的黑衣人,也气势汹汹附和道:“姓皮的,你敢玩我们?我们可是杀了好几个人,就这点就想打发我们?”
“说好的价格,你们竟敢反悔?五百两的尾款,少一个铜板都不行。”
几个黑衣人说着便围拢了过来。
谁知,那个其貌不扬的商人,却毫无畏惧,依旧是那副和善的样子。
“我说几位兄弟,你们在那张氏家想必收获也不少吧?那也是报酬啊。”
几个黑衣人听了他这话,再也忍不住痛骂起来。
“我去你大爷的,那是我们抢来的,怎么算到报酬里?”
谁知,那商人淡淡道:“对,你们所抢的财物,也算我们给予你们的报酬。”
为首的刀疤脸听了之后,再也忍不住:“皮爷,都说阎王爷和你合作,也得被你扒层皮,今天总算是长见识了。我刀疤脸也把话放这,尾款五百两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想退步。
正当那几个黑衣人,在刀疤脸汉子的示意下,准备动手之时,林子周围突然窜出十余个手持弓弩的汉子。
双方形势立即扭转。
刀疤脸和他手下的几个兄弟,神色却还算镇定,有恃无恐道:“皮爷,你这是干什么?道上的规矩可不是这样的。”
那商人摆了摆手,让一众手下放下弓弩,和善道:“刀疤兄弟,劝你一句,拿着这一百两的尾款赶紧走。有多远走多远,雇你们的人,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
“若你们再不识抬举,可能连这一百两都拿不走了。”
刀疤脸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叹了口气:“好,好,这次算我刀疤栽了。皮爷,咱们后会有期。”
“走,兄弟们。”
说着,便带着几个黑衣人狼狈而去。
待他们走远,一个瘦弱的汉子,走到其貌不扬的商人跟前:“皮爷,为何要放他们走?您不是常教导我们,只有死人才会守口如瓶吗?再者,他们身上可是有不少的财物。”
谁知,他话音刚落,就挨了狠狠的一巴掌:“笨蛋,我皮德发是那样的人吗?道上的规矩我还是懂的。”
说完,便阴沉着脸离开了。
而那挨了一巴掌的汉子,捂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嘴里嘟囔道:“哼,什么道上的规矩?杀人灭口,黑吃黑的事,又不是没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