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姓官员祖上终究是英国公府的家臣,又世代受之庇护。
怎能让这位小爷犯浑,去打那按察司副使薛椽?
他跪倒在地,上前抱着张茂的腿:“小祖宗呀,您马上就要受圣上的重用了,千万不能在这个时间被人给参了。”
“走开,那姓薛的老狗,前些时日路过我英国公府门前竟不下马,大摇大摆走了。今日小爷定要教训一下这个老狗。”
张茂神色冷峻,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一百年多年前,他的先祖辅公,功勋盖世,被封为英国公,世袭罔替。
他英国公府作为帝国第一勋贵家族,历任新皇承继大统之初,都会加以恩典。
汴州城的祖地,各种的御赐牌坊,林立府前。
按照祖制,路过的官员,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皇亲贵胄,亦不例外。
仅此一点,足以见证英国公在帝国享受的尊荣,这是其他勋贵所没有的。
不过,那终究是一百多年的圣谕,如今几乎没有多少官员遵守了。
而今从府前路过的文臣武将,最多也是向这座英国公的祖宅,拱手表示一下敬意而已。
当然,汴州城的英国公府,也不会真拿一百多年前的圣谕,去追究这些文武官员的失礼。
就算英国公依旧是帝国第一勋贵,可汴州城的府邸,也只是一百多前的祖宅而已。
谁曾想,这位英国公府的少爷, 突然拿这规矩来追究按察司副使薛椽的罪责。
说张茂没事找事吧,可这位薛副使还真违背了一百多年那位大帝的圣谕。
追究他的罪责,倒也不算无事生非。
可谁都知道,这位英国公府的小爷,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追究薛副使的失礼是假,来救人才是真。
谁都看得出,这位英国公府的小爷,是在为文曲星赵麟出头。
提刑按察司后堂。
按察司副使薛椽,听说张茂带人找来时,不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别说在汴州府城了,就算在京城,这位小爷也是拳打皇亲,脚踢公侯子弟的存在。
去年他带人冲击按察司,殴打官员的事还令人心有余悸。
谁曾想,今天竟又来了,而且还是找他的。
“大人,您快躲躲吧,咱们衙门的属官没一个人敢阻挡的。”
一个小吏惊慌失措,进来劝慰道。
薛椽却是色厉内荏,梗着脖子道:“本官不走,看他又能奈何?他若敢到后堂,本官定会联合同僚,狠狠地参他一本。”
口中虽这样喊叫,可他双腿却很诚实,快步跟随小吏从衙门的后门溜了出去。
如此狼狈遁走,传出去也许会令人诟病嘲笑,可总比被那嚣张跋扈的纨绔殴打一顿要强吧?
这真是羊肉没吃着,却惹了一身的骚。
不过此时的薛椽也暗自庆幸没有把那赵兴逮到衙门,否则的话,张茂那小霸王绝对会站在法理的制高点,把自己狠狠折辱一番,再把人给救走。
他虽这样安慰自己,可还是越想越气。
可以预料,自己从后门狼狈遁走之事,用不了几天就会传遍整个汴州城。
自己的威望,也定会受损。
一想到这,薛椽就感到浑身冰冷:不行,这份屈辱不能算完,定让内阁次辅大人给我做主。
“走,去行辕,找钦察副使翟大人。”
…………
张茂很郁闷,因为让按察司副使薛椽给溜了。
不过,赵麟却很满意,局面总算没有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在提刑按察司询问了一番才知,二哥赵兴被府尊蒲存义在半道就给救走了。
“老蒲把人救走了,也不给说一声。”张茂哭笑不得道。
赵麟则是推测道:“府尊大人应该派人去通知我们了,只不过我们抄了近道,正好与之错过。”
事实也正如他推测那般,当蒲存义把赵兴救下之后,就立即让人去赵府通知了。
谁曾想,赵麟和张茂二人竟这么冲动,直接就冲到了提刑按察司衙门。
“走,我们去府衙。”
知道二哥被解救了之后,赵麟暗自松口气。
二哥还没看到他光宗耀祖,还没真正享受到他为赵家带来的富贵,可千万不能出事。
否则,他这一生都不会安生。
与此同时,魏王府也得到了张茂的传信。
魏王朱麒听说之后,不顾身边太监、王妃的劝阻,立即穿戴好甲胄,拿上武器,骑上战马,带着自己的护卫军出了王宫。
不用说,这个事件的幕后主使人定是那钦察副使翟进。
看似是针对赵麟,其实就是针对他朱麒的。
他若是任由自己的人被针对、被污蔑,不为他出头,以后谁会投靠他朱麒?
再者,如今朋友遭难,为之两肋插刀,也是在所不惜。
这就是他朱麒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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