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韫露着动怒的神情,这会汪罗到是傻笑起来,他本来就想调侃一下,并没有什么坏心,“顾小姐,我开个玩笑而已!你不用当真吧?”
“是啊是啊!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田石俊陪着笑脸,“我们还是聊聊,晚上吃什么菜吧?顺便尝尝老汪的手艺?”
顾夏韫呼了口气,点了下头,虽然她也不喜欢田石俊,但是田石俊拍马屁的功底,还是不错的,至少不会让人反感,“那晚上吃什么?”
“顾小姐千万别抱太大希望,我也不是什么大厨?只会做点农家菜,见谅见谅?”汪罗丑话说在前头。
“顾小姐,丁先生,你们平时没啥机会吃农家菜,尝尝鲜?换换口味试试看?”田石俊笑着说道。
“嗯。”丁漠湉随意拍了拍左右胳膊,又说道:“我先去洗个澡。”
丁漠湉直接朝房里走去,顾夏韫赶紧跟上,转身离开前,扔下一句话道:“做好饭叫我们。”
大院子里剩下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田石俊还打趣道:“老汪,我刚才真怕你让丁经理帮忙呢?”
“得了吧!让丁经理帮忙?你们还想不想吃饭了?”
三人一起笑了起来,各所其职的忙碌一番,很快就烧好了满满一桌子菜,乡下的环境虽然不优雅,但是好在地方大,吃饭也够宽敞,虽然一开始,丁漠湉还有些摆架子,顾夏韫还有着嫌弃眼神,但很快就被这农家美味所吸引,两人都吃的特别香。
饭后各自回房休息,整理好各自的行李,准备明天出发回家,丁漠湉第一次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想着跟施薏分别的短短几日,心里却充满了想要相聚一堂的急切心情。
顾夏韫透过玻璃窗,看到丁漠湉在院子里闲逛,刚想要开门而出,却看到厚脸皮的田石俊又出现了,她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留在房中,她比谁都要清楚,丁漠湉喜欢的人不是她,可是这种清醒感,却是那么的痛彻心扉!
“丁先生,晚上风大,你穿的有点少了?”田石俊关心的说道。
“我现在回房去睡觉,你没话可说了吧!”
丁漠湉直接走过田石俊身边,却听到身后的田石俊,开始自言自语的说话了,“我其实算不上柴总的什么亲戚,只是我爸爸的一个远方亲戚,跟柴总沾上点边?所以我才有个机会,去兴耀集团上班。”
丁漠湉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过身去,只听见田石俊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这个人是爱挑好听的话讲,但是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否则只靠我光说不练,怎么可能混出头?不过我知道,丁先生你一开始就看不起我?”
丁漠湉不自觉的转过身来,坐在了一边的石凳上,田石俊转个身,也坐到了丁漠湉旁边,“我家原来有个小工厂,虽然谈不上什么大生意,但是我们也过着富足的生活,可是突然有一天,一直好好的母亲,却意外身亡死了,因为家里管账的人一直是母亲,所以那些没付钱的货款,都被赖账了。”
“赖账?”
“嗯,丁先生可能很难想象,我们做的都是街坊生意,不会去签什么合同,所以都是那种口头赊账?结果母亲一死,那些人都了跳出来,说已经把钱给我妈了,我们一家瞬间陷入困境之中,甚至连给母亲办葬礼的钱都没有。”
丁漠湉没有发表看法,只是静静的当一个听众,“没钱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在我老家,亲人意外死亡,是件不光彩的事,按照当地习俗,舅舅必须要来参加葬礼,但是舅舅因为怕被众人说,不愿意前来参加。”
丁漠湉看向田石俊,心里对他产生一丝同情,“我跟姐姐去求舅舅参加葬礼,舅舅当着左邻右舍的面,对我们说,如果我们从门外的石堆上,一路跪着进门,他就同意去参加葬礼,那条进路有50米长。”
“你们真的一路跪过去了吗?”丁漠湉问道。
“嗯,那是当时唯一的出路,我们出门的时候,姐姐安慰伤心的父亲,说一定会把舅舅请来的,所以我们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办到。”
丁漠湉移开了视线,田石俊继续说道:“这进门的路真是漫长,我们两个的膝盖都磕破了,姐姐一直忍着没哭,跪到舅舅门前时,我握着姐姐的手说,从今往后,我们一定要出人头地,然后风风光光的回来,姐姐含着眼泪不停的点头。”
丁漠湉调整一下心情,感觉自己被他感动到了?他移开视线,问了句道:“你是在跟我卖惨吗?”
“我不用卖惨,我们是真的很惨。”
田石俊到是没用怨天尤人的语气,其实光听田石俊这些往事,的确既让人心酸,又让人觉得可怜,但是对着丁漠湉吐露心声,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田石俊,你干嘛跟我说这些?”
“我不知道,只是突然有感而发罢了!”
丁漠湉笑了下,还是很好奇,田石俊对着他会有感而发?奇奇怪怪的感觉,“丁先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跟最初给我的印象不同?”
“我又没让你对我进行评价?”
田石俊也笑了笑,等笑容渐渐散去后,又一脸严肃的说道:“对不起,丁先生,我真心向你道歉。”
“然后准备开始讨好我了?”
“丁先生又不吃我这一套。”
其实,以前田石俊在兴耀集团工作的时候,也有不少人夸他能干,只是丁漠湉不喜欢他那套阿谀奉承,虽然听着还活灵活现很生动,人一般也都爱听好话,但他却一向讨厌这种人设,因为从小到大,对他刻意讨好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你不是一直左右逢源的吗?”丁漠湉嘲了句田石俊。
“我被兴耀集团扫地出门之后,又变成从头开始了?”
“你还觉得委屈啊?”
“不,是我活该,谁让我嘴巴恶毒呢?”
看着田石俊的自我检讨,丁漠湉一时难分真伪,但是今晚上,田石俊说的话,却有一种坦诚相待的样子,“丁先生,不怕在你面前丢脸,那段日子里,我天天都担惊受怕的,心想这次完了,你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我该怎么办呢?真是惶惶不可终日啊!”
“你把我说的像个恶霸一样?”
“没有,我真的还要感谢丁先生放我一条生路呢?没对我赶尽杀绝?”
说白了,田石俊就是看笑话的心态,然后又加上毒舌,但相比起埋伏他两次的神秘人,这似乎又不算什么大事了?
“那你现在算是东山再起了吗?”
田石俊连连摆手,“我这种狗屁工作,算什么东山再起?丁先生是在笑话我了?”
丁漠湉呼气笑了下,田石俊又说道:“人就是这样,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我努力想抓住手中辛苦得到的东西不放手,担心一不小心就掉了?”
丁漠湉能理解字面上的意思,但没什么感触,田石俊讨好了丁漠湉几天了,丁漠湉几乎纹丝不动,他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希望再见时不至于关系太紧张。
丁漠湉还是显得话很少,田石俊这次想要硬气一点,反正他是不会讨丁漠湉喜欢了,那么不如就把道歉做到位,让丁漠湉看到他诚恳的认错态度,多少改善一点对他的看法,“丁先生,我说几句童言无忌的话,你别介意?”
丁漠湉冷笑一声,调侃道:“田石俊,你多大年纪了?还有脸说自己童言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