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芬其实很想问,“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但多年人生经验告诉她,有的时候,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我知道最近发生了不少事,你可能感到很无助,不过慢慢会好起来的,施薏,你要相信自己啊!”
施薏一直用这种理由骗她自己,慢慢就会好的?所谓做大事不拘小节?为某些事找的借口,还可以冠冕堂皇的说无辜?这种种都让施薏感到窒息,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要活在这种自欺欺人的生活中呢?
“阿姨,如果可以不告诉我爸妈,我宁愿一直瞒着他们。”
“嗯,姐姐本来就是个爱紧张的人。”周月芬知道施薏指的是杨琴的事。
“是啊!我妈如果心里有点事,晚上就要睡不着觉了。”
“我知道,你怕他们担心你啊!姐姐和姐夫总怕你在丁家受人欺负。”
施薏其实想说习惯了,但似乎这么表达,感觉自己真成了个受气包了?事实上,丁家的欺负对她来说,更像是精神上的压抑,生活中的约束,让人喘不过气来。
“嗯,所以我回家很少提。”
“姐姐说你总是报喜不报忧。”
“阿姨,我如果真的决定好了,也不会隐瞒我爸妈,我会照实跟他们说清楚的。”
“你准备有什么决定了吗?”
施薏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笑了笑说,“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你别吓我一跳啊!”
“阿姨,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那么小了?”
周月芬笑了起来说,“在你的幸福问题上,我向来都是胆小如鼠的。”
施薏和周月芬也算许久未见,两人聊了很多,唯独谈到丁漠湉,施薏就立马转变话题,这样的反应,周月芬当然会产生一丝警惕,越是刻意去回避,越是让人心里起疑。
如果说,从陆升的死算起是个开头,再到丁漠湉无理由的打击中浩公司,已经够让施薏深感失望了,没想到现在还要加上漠视生命,对同学见死不救,这种种变故,都让施薏偏离了轨道,生活也过得浑浑噩噩,心中更是有种魂不守舍的感觉。
今晚是照例要去丁家大宅吃饭的日子,施薏不想去,但身在其职,又似乎不得不去,这就是属于施薏一板一眼的生活安排。
两人一到丁家大宅,丁漠湉就撇下施薏,带上钱子豪,跟丁晨国进书房谈要事了,丁漠婷见施薏落单,就想叫她去房间闲聊,结果被秦澜半路截胡,叫进了两楼卧室,施薏进了房间才发现,丁晨泰竟然也在,看来是他们夫妻两人商量好的。
“施薏,你别站着说话,先坐下来,我们一起聊一聊。”
虽然丁晨泰说话还算客气,但是施薏却很不自在,其实她才刚进门,根本还没有开口说话呢?只是她心里明白,所谓的聊一聊,不过就是对她的一种训话。
紧接着,秦澜就说道:“施薏,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知道david读高中时,曾经发生过一件很不愉快的事,给他心里造成很大的伤害,你作为他的身边人,应该多体谅他,而不是帮着外人质疑他!”
“妈,关于这件事,david从来没有跟我解释过?”
秦澜姿态很高的说道:“我怎么听出你有委屈了呢?你是在心里怪david瞒着你吗?”
“他没跟我说过实情,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故意隐瞒?”施薏反问一句,她受不了秦澜的趾高气扬。
秦澜脸色一变说,“这又不是什么开心的事,谁会整天挂在嘴边说?”
“那我既然不知情,还谈什么体谅呢?”施薏毫不示弱的说道。
“你倒是伶牙俐齿能言善辩啊!”
丁晨泰打断两人的争辩,因为这样的争论不休毫无意义,“施薏,既然你现在知道了,那么你以后就别在david面前提起了,知道了吗?”
“爸,david难道不该跟我解释一下吗?”
秦澜怒瞪双眼说,“还要解释什么?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只知道范芳芳死了..?”施薏还没讲完,就被丁晨泰打断道:“以后不许再提这个名字!”
施薏早就厌烦了这种霸王条例,可是秦澜和丁晨泰两人却不以为然,秦澜更是心疼丁漠湉,对着施薏就是一顿数落,“david真是倒了什么霉,才碰上个那么疯癫的女人,你不心疼自己老公,还想帮这个疯女人抱屈吗?”
“妈,人都死了,您又何必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呢?”
“难听?你又开始胳膊肘往外拐啦!那个女人哪怕是死了,我都觉得她是阴魂不散!”
施薏别过脸去,恰巧被秦澜看到,立马就开始追着说她了,“你这是什么态度?都怪david把你给宠坏了,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妈,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一辈子都不知道!”
“你是在甩脸色给我看吗?”
丁晨泰起身走到秦澜身边,轻轻拍了下她肩膀,貌似是在暗示秦澜,别太较真了,“施薏,你在david面前帮曹绪,也要注意方式方法?毕竟男人在这方面比较敏感,你有的时候要注意避嫌。”
“爸,如果david没有是非观念,我也要跟着他一起没有是非观念是吗?”
听到施薏的反驳,瞬间就让秦澜不乐意了,“你怎么说话的!david这么做是有苦衷的,难道他在你心里,是个没有是非观的人吗?”
“david他总是比别人有道理,妈,您这么说,我就懂了。”
“你真是不可理喻!”秦澜瞪了施薏一眼。
丁晨泰又装起和事佬说,“施薏,你别误会,我们只是觉得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怕影响到你们夫妻间的感情,让你们产生不必要的矛盾,所以才特意跟你解释一下。”
施薏点了下头,冷冷的回了句,“爸、妈,如果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就先出去了。”
“好,你先出去吧!”丁晨泰说道。
施薏走出卧室,要是换作以前,她会心情郁闷,然后产生一种强烈的抵触情绪,但是现在似乎不会了,她就是一个局外人而已。
见施薏离开,秦澜继续摆着一张臭脸说,“臭丫头就是被david给惯坏了,一点规矩都不懂!”
“谁让你儿子喜欢她呢?”
秦澜哼了一声,更加不服气了,“真不知道她哪里吸引david了?你瞧瞧她刚才那个态度,搞得就像david害死了那个范芳芳一样!”
丁晨泰叹了口气说,“施薏可能对此事一知半解,所以产生了误会?就像我们没办法跟她言明说,david这么报复曹绪,是因为他一时接受不了曹绪的身份转变。”
“那范芳芳的事,干嘛不跟施薏讲清楚呢?干嘛要让david受这个委屈呢?”秦澜好奇的问道。
“你说该怎么解释好呢?范芳芳跳楼死的那天,david的确没有去,我们解释给施薏听,总给人一种越描越黑的感觉?”丁晨泰说出了他心里顾虑。
“可儿子一直受到不白之冤啊!这口气我咽不下!”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其实david一直没有走出来,还时常会受此困扰,我觉得还是少提为妙。”
秦澜点点头,关于范芳芳这件事,她也不想提起,丁晨泰又说道:“还有曹绪,david似乎也收手了,没再穷追猛打了,我想这也朝好的方向发展了?”
“嗯,你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丁晨泰点了下头,伸手搂过秦澜说,“谢谢你能理解我,一直都站在我这边。”
丁晨泰设想着曹绪这次的损失,他会想办法慢慢补偿给他,不管曹绪是否领情,也希望他们兄弟二人能够重归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