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王信这个时候就来找自己,汪轶鸣也只得安排手下弟兄们各司其职,自己跟着郑豪迎了出去;
王信带的人还真不少;除了他的贴身忠仆陈恩和四大护法以外,还有其他护卫不下五十人;另外马泉带着四五十人的御马监禁卫军士也跟了来。
这让汪轶鸣也是疑惑;怎么这么大阵仗?
而且看王信的脸色也不是太好,心中的怒意难以遮掩;
“信哥,你咋来了?还这么大阵仗?”汪轶鸣有些不解的问道;
“进去慢慢说吧。”王信神情冷峻的说道;
“好,那信哥随我来吧。”汪轶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领着王信一众人进入了临时驻地。
找了一间僻静的房间,王信仅留了忠仆陈恩在身边,要与汪轶鸣单独聊聊;
待郑豪上了茶,又屏退其他人,王信才落座,抿了一口茶,不由发出一声叹息。
“怎么了信哥?找我找到这里?莫非出了什么事?”
“鸣弟,昨夜那滕俊的府宅出事,死了几人,那滕俊和林用二人已经不知所踪;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已经动起来了;你可有办法不动声色的找到这二人?”
听此,望着王信一脸凝重的样子,汪轶鸣忍不住笑了出来;
“咋了?鸣弟,你如何发笑?”王信一脸的懵逼;
“咳咳…信哥,这不是你交代的事嘛?”
“我?我交代的事?什么…什么意思?鸣弟”
“信哥,你不是交代小弟让我把他二人给秘密逮捕了嘛。”
“什么?莫非?莫非昨夜之事是鸣弟所为?”
“哈哈…正是;他二人如今正活生生被我拿了,就关在这驻地当中。”
“真的?鸣弟,没想到你竟如此之快的就出手了。”王信顿时面露喜色。
“嗯,信哥交代,小弟自是不能怠慢;本想这便就去找马千户通知信哥,怎想信哥这么快便找上兄弟我了。”
“哈哈…兄弟果然办事得力,雷厉风行!”王信不禁给汪轶鸣竖了个大拇指;
“只是此番无奈,杀了几人,如今闹出人命,引得事态升级,不知会不会因此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汪轶鸣皱眉说道。
“无碍无碍,鸣弟尽可放宽了心;具为兄所知,滕府上下皆无活人见过你们行踪,他们也是发现了尸体,又找不见滕俊和林用二人,慌乱之下才报的官;如今没有任何线索;即便查到蛛丝马迹,有为兄和圣上在,鸣弟大可放宽了心便是。”王信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如此便好,兄弟我也是怕惹来麻烦;妨碍到圣上和信哥的事。”
王信点头笑笑,轻甩衣袖,悠然坐定,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鸣弟啊…”
“嗯,信哥你说,还有什么事?”
“不是为兄说你,鸣弟,你也太不负责任了。”
“啥?”汪轶鸣有些诧异的望向王信,一脸的懵逼;
“信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弟弟我怎么就不负责任了?”
“怎么不负责任了?你不是答应好好庇护人家柳如是柳姑娘吗?可是自打人家住进你家府上,你人就没了踪影不说,今早还命人把唯一府上可以护卫他们的你那三个表弟都调走了。你说独留陈子龙一介书生和他那小书童,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你汪轶鸣在自己家里还能护不住一个姑娘,你自己说说,这岂不是大意失荆州,毁了你一世的英名?”
闻此,汪轶鸣顿时翻了一个白眼;靠,原来说的是这事;还特么一世英名,老子半世都没活到,哪就来的一世英名?
“幸亏为兄今日登门寻你,遇到那陈子龙陈举人才知晓你的行踪;为兄还留了几名护卫在你家,确保他们的安全。”
呵呵…搞的这么上心,还说自己对那柳如是没有想法,你个不当仁兄的王信,如今可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吧?我出钱出力,你获美人芳心,真会算计兄弟啊你!汪轶鸣心中一阵腹诽;
“嘿嘿…还是信哥想的周到,弟弟我,没想这么多,兄长你看了,这里地方虽大,可是不利于我开展队伍的整训,还有现在兄弟手下能顶事的人手也是不太足,正为这事愁呢;你说咱这好歹也是锦衣卫千户,是圣上的亲军,要是整训不好,弄的连普通卫所都还不如,万一圣上有了什么旨意,后边办差拉了胯,不光砸了锦衣亲军的招牌,还给咱们圣上丢了脸,这岂不更是小弟的罪过了?”
“呵呵…你啊,刚说你两句,就一堆的道理和借口;为兄有时觉得,你也不是不可以在朝堂上得个官职,不如为兄向圣上谏言,为兄这御史的官职也让鸣弟你干上一干?”
一听王信这么一说,汪轶鸣一怔,忙摆手道:“信哥瞎说什么呢?我哪干得了?兄弟也没科举过,又没功名;再说兄弟肚子里的那点儿墨水,哪里比的过朝堂上的文武大臣;小弟是一听什么之乎者也就脑袋发晕的人,登不了那庙堂;信哥可别坑小弟我啊!你也是想提拔,正好,那陈子龙起码有举人功名,才华横溢,还富有正义感,多好;他行,让他干,兄弟我干不了,干不了啊。”
看着汪轶鸣那一脸惊骇,有些慌张的样子,王信也是为之一笑;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你想当,还当不了呢;不过那个陈子龙确实不错,嗯,为兄也想找机会提携他一把。”王信捋了捋下巴上的短须说道。
“这是好事啊,陈举人人还是不错的,信哥不妨带带他。”
“嗯,先不说这个了;既然兄弟昨夜就帮为兄拿了滕俊和林用二人,那为兄今日就将人带走。”王信点了点头,说道。
“好,没问题;不过,兄弟还有几件事,要告知信哥。”
“哦?何事?”王信与陈恩互视一眼,疑惑的望向汪轶鸣问道;
“第一,昨夜能顺利就抓到林用和滕俊二人,是小弟在柳如是和陈子龙一行人投靠我来时,小弟顺手抓到了跟踪他们的两个滕俊的手下,经初步拷问得出他们二人的所在,还获悉这二煞在京中成立了一个帮派,手下有近千人之多,虽多为市井泼皮,但有些手段的能人也是不少,不然如何探知柳如是和陈子龙一行人的行踪的。”
闻此,王信略微点了点头,不禁眉头微皱;
“嗯,那二人为兄一并带走;还有吗?”
“第二,小弟在昨夜行动前,先行打探之时,见到了那五城兵马司的千户楚崖带兵也在其府上;只是因等不急获得柳如是行踪而气恼,便先行离去,貌似他要自己亲自查探。”
“哦?呵呵…这帮丘八,往日办差却从未见有如此积极;哼!”王信不禁再次攥紧了拳头。
“另外,小弟还探知晓了一件事;”
“何事?鸣弟请说。”
“想必兄长一定还记得那日兄弟拿住的那个和鞑子密谋的滕达峻吧?”
“嗯,此人已被圣上命人秘密关押,只是至今审讯尚无进展;即便用尽各种酷刑,可这厮依然嘴巴死硬,就是不开口。哎…怎么?莫非兄弟又探知了关于他的什么消息?”王信不由眼前一亮的问道;
“嗯,信哥,兄弟也不确定这算不算是一有利线索,或者说是突破口。”
“哦?鸣弟,快讲。”
“小弟也是无意中探知,这滕俊竟然是滕达峻的亲侄子。”
“什么?他们竟是亲叔侄关系!”王信有种喜出望外的神情看向汪轶鸣;
“嗯,这是小弟我亲耳探知的。”
“好!好!很好!鸣弟,这个消息太有用了!”王信不由击掌说道;“干的漂亮!哈哈…”
“咳咳…那个,信哥过奖了…”汪轶鸣尴尬的笑笑;“只是还有一件事,小弟擅作了主张,就是不知这事吧…嗯…有没有妨碍圣上的谋划,或者是给圣上惹什么麻烦…”
看着汪轶鸣吞吞吐吐的样子,王信也不由一怔,懵逼的再次和身旁的陈恩互视一眼,疑惑不解的再次望向汪轶鸣;
“鸣弟,何事?你尽管道来;为兄定为你周全!”
见王信一脸认真的样子,汪轶鸣便将自己擅自连晋商八大汉奸里的其中三家的家主,王登库、黄云发、翟堂三人也一并秘密逮捕来的事,告诉了王信;
只听得王信和陈恩愣在了当场;
“事情就是这样,当时小弟看他们与这些事情都秘密相关,便自作主张连他三人也一并抓拿了回来;这…这事,小弟回来之后,就有些后悔了…这也没圣上授意,我这就动了手…不过,抓他们来,兄弟保证,到现在为止,他们三人依旧不知是什么人将他们绑了。”
王信面无表情的盯着汪轶鸣,缓缓站起了身;
“那…那个…信哥啊,这事,小弟我也知道自己鲁莽了;你看…这事?你还能帮帮弟弟我吗?”汪轶鸣见此,缓缓试探着问道。
“啪!”王信一巴掌拍在了汪轶鸣肩头;
“无碍,鸣弟放心,此时为兄觉得你干的好,本就打算先抓几个八大晋商的当家人,只是最近事情一件接一件,还没顾得上;没想到鸣弟已经替为兄先做了。”
“这…可,圣上哪里,信哥,圣上不会怪罪吧?”汪轶鸣有些担忧的问道;
“此事鸣弟大可放心,为兄今日先收监了滕俊和林用二人,自会禀明圣上,保证圣上不会因此事怪罪鸣弟你的;哈哈…说不定圣上还会夸鸣弟你办事得力呢。”
“真…真的?假的?信哥,圣上真不会怪罪于我?”汪轶鸣依旧不敢确定的看向王信;
“放心放心,我到时就给圣上说是为兄的主意便是。”王信一脸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说道。
汪轶鸣听此也只得默默点了点头;
“鸣弟,这三人先关你这里两日,待为兄禀明圣上,有了决断,自会再将这三人带走;只是你们看押期间切莫透露身份,也万不可有任何闪失,一定不可让其跑了,或死了。”王信坐定,轻声嘱咐道。
“嗯嗯,这一点信哥放心,兄弟我等定能确保万无一失。”
正当二人刚刚谈定,门外响起马泉求见的声音;
“王大人,汪千户,彪下马泉有事求见。”
闻此,二人相视一眼;王信一挥手道:“马千户,进来说吧。”
“是。”
马泉步入房中,又随手将房门关闭;
先看了看王信和陈恩,再看了看汪轶鸣,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马泉,你有话直说,汪千户乃我义弟,自是不用避讳。”王信见此,略使眼色一挥手说道;
“是,大人;”马泉抱拳行了一礼,略微顿了顿,说道:“刚刚彪下得报,五城兵马司有异动,一千户先是带人去了汪千户家附近,被彪下人马阻拦,后有带人寻到此处,又见彪下人马在外,就没再靠近,便调头离开了;彪下已命人暗中监视。”
“哦?带队的千户是何人?”王信抬眸询问道;
“此人彪下有人识得,是五城兵马司一千户,名叫楚崖。”
“嗯,好,命人切勿打草惊蛇,继续暗中监视打探;若有什么消息尽快报之于我。”
“是,大人。”马泉又是一抱拳。
待马泉退下;汪轶鸣和王信再次陷入沉思。
“信哥,小弟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成国公、五城兵马司、鞑子、晋商、滕达峻、林用和滕俊二人,另外还有朝中一帮朝臣;本毫无关系的一方方势力,如今却串联在一起;兄弟隐约还听到晋商提到的什么朝中的某位姓陈大臣;这里好似有什么秘密一般…”汪轶鸣喃喃的向王信说道着。
“嗯,如今我们已经打破这几方势力多次计划;势必要有些事情发生了…”王信也是点了点头说道;
“这楚崖就是朱纯臣的手下;信哥,对朱纯臣兵权的削弱和架空得尽快了!”汪轶鸣皱眉说道;
“嗯,鸣弟,你说的那个卖首级的计划看来要尽快实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