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一百多号人,汪轶鸣怎么能不识?虽让自己惊喜,却也极为意外;
“哈哈…鸣子,这多日跋涉终于到京和你们汇合了!”郑鹏身穿银色百户官衣小跑着迎了上来。
只见他身后,常士荣、佟发、刘齐远、祝方、邹超、程启、王吉、陈震、胡克、孙明、张晨、王斌和王强等人也是一一换了新官服,个个欢喜的也奔向自己。
“鹏子、常老哥?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京城了?”汪轶鸣有些吃惊的望向众人;
“鸣子,你当真不知?”郑鹏也有些吃惊的望向汪轶鸣问道;
“知道?我哪里知道?不是你们全出现在我眼前,我都当自己是做梦呢。”
“这…我们也是接到旨意才率众疾行赶到京城的,要不是当初咱们存下的家底儿,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郑鹏有些吃惊,不禁皱眉的说道:“而且传达旨意的就是老杨,杨忠杨千户;和他一起的还有司礼监派来的太监和东厂的番子;说是换防,老杨接收宁远的卫所,我们全员升官,还命我等火速入京与你们汇合支援。”郑鹏也是皱眉说道;
“旨意?此事我是一无所知啊;难怪最近没了杨哥的消息,竟然是被派到宁远去了。”汪轶鸣恍然说道;
“鸣子,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老杨曾对我说,他也是突然接到旨意,就是命他带领手下立即离京出关,到了山海关才从同行的传旨宦官处了解到是命他调防宁远的。”
这旨意完全打乱了汪轶鸣的布置,这如何还有随时可以游击贱奴的机会了啊?在这天子脚下,再想有所作为,只能完全依附皇帝了;如此看来是崇祯皇帝的疑心病又犯了;麻勒巴子的,自己至于这么被忌惮吗?
“杨哥如此就任千户,恐怕即便对关外和宁远熟悉,但恐怕人手不足,也难有作为吧?”汪轶鸣有些担忧的说道;
“呃…这还真不一定;”郑鹏倒是不以为然的说道;
“哦?怎么说?”
“我观老杨所带部下人数虽还没到千人,可缺额并没差太多,有不少都是咱们原百户里的老手和好手,而且明显授意他尽快招募人手,还给了他不少经费银两。”
“如此,只要杨哥不冒进,自保应是没什么问题了。”汪轶鸣缓缓点头说道。
“嗯,鸣子,咱也看出来了;”郑鹏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马泉,靠近汪轶鸣轻声说道,“这是有人忌惮和算计咱们,怕是给圣上直接进言才弄成如今这个样子的。”
汪轶鸣缓缓点了点头,回眸看一眼等在不远处的马泉道:“鹏子,这事晚些再说,我心中已是有数;先安顿兄弟们入驻;我们有些事要从新谋划计较了。”
“好,鸣子,我明白了!”郑鹏也是点头会意。
一个眼神,十几个兄弟便分列两旁;那八十八名最让汪轶鸣期待的头批少年力士已经齐齐列队站好;期待着他们的千户大人检阅;
“属下参见千户大人!”郑鹏首先高声抱拳行礼道;
“属下参见千户大人!”剩余十几名兄弟也是齐声抱拳行礼。
“哗!”八十八名少年力士整齐立正,行后世军礼;
“千户大人好!”八十八人齐声吼道;
汪轶鸣立正回礼;
“礼毕!”一声令下,众人礼毕,个个肃穆而立,一丝不乱;
“好!多日不见,诸位少年力士们,今日观你等精神面貌,说明这些时日你们并无懈怠,至于你们是否在训练和战术技能上有没有提高,我之后还要考教一番,不过不是今日,今日全员休息,好吃好喝,好好休整一番。”
“是!”齐声应答,虽个个面带喜悦,却无交头接耳或是高声欢呼;
“嗯,还有一件事告诉你们,我们千户所如今又新招募了近千和你们一般年纪的少年力士,你们要作为第一期学长和表率前辈配合各级长官尽快将他们训练成才;而你们也要努力学习和训练,可别让这些后进学弟们给超越了,同为袍泽,互帮互助,团结奋进,刻苦训练,积极向上,他日效命君父,重振大明!。”
“是!不抛弃!不放弃!忠于君父,重振大明!”少年力士们再次齐齐高声回应。
“好,全部都有,向右转!目标营房!起步走!”
随着汪轶鸣一声声口令,八十八名少年力士如臂使指,整齐划一,听从口令,伴随着“一二一,一二一”的口令,向着营房列队而去;
这一幕不禁令不远处的马泉看的极为震惊,原本汪轶鸣大量招募半大小子的行为,还令他有些嗤之以鼻,认为是汪轶鸣这是借机吃空饷变相养家丁,用少年滥竽充数的行为;可是如今再看,他不得不重新认识汪轶鸣了;别看是一帮半大小子,那是个个精神饱满,身材健硕,孔武有力;怕是精锐也不过如此,尤其那整齐划一的队列和动作,更显精锐和训练不凡;若不是那一张张稚气未消的面庞,马泉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由一群少年组成的队伍。
“马千户?”汪轶鸣玩味一笑,转头看向有些吃惊,呆立原地的马泉,提醒喊道。
“呃?何事?汪千户;”马泉还有些懵逼的反应过来;
“马千户,咱们不是还有要事要谈吗?那请到官厅一叙,如何?”
“哦,好好好,汪千户请!”
“哈哈…马千户请!”
汪轶鸣便引着马泉去往官厅洽谈,让郑鹏一众人先安排进驻事宜,又命杜猛将新招募的少年力士调三百人过来,并通知那边的兄弟,先各自坚守岗位,待这两日人手分批调集完毕,把人犯移交,还有柳如是和陈子龙一行人送走,大家全员相聚后再为从宁远而来的兄弟们接风洗尘。
一通安排后,汪轶鸣才顾上和马泉聊下一步的事情;
这会儿汪轶鸣还怎么想不明白,别管是不是崇祯皇帝的主意,这把自己在宁远的人手全部调回京中,即便不是他王信的主意,也是他参与谋划的;之前一再的询问自己,试探自己,结果就是这样对自己这个把他当大哥的兄弟的;就算没他参与谋划或谏言,但是说他事前不知此事,汪轶鸣是一万个不相信;竟然将自己瞒的死死的;王信啊王信,呵呵…你真是我的好大哥。
都说狡兔三窟,宁远就是自己的根基;这还没三窟,两窟都不算,就这么给自己刨了,刨就刨了,还特么瞒的自己死死的。
汪轶鸣心中真是对这个好大哥很失望;皇帝猜忌防备自己就算了,王信居然也瞒着自己;官场无情,是自己太幼稚,太感情用事了。
算了,他王信身份再如何显贵也终归就是一介臣子,在圣命面前,自己这个义弟又有什么可比性。
汪轶鸣极力说服自己,平抚心中的不满,可是这事真的是让自己有些恼火。
官厅中,汪轶鸣与马泉落座,待人上了茶水,各自轻抿了一口;
“马千户,不知有何新消息带给我。”汪轶鸣依旧面带笑容的问道;
“汪千户,我奉命是来告知一下您,那件关于首级的事,圣上已经同意了,而一应参与的勋贵、将领会由司礼监方正化方公公率东厂番役两日后进行接洽;地方正是那距离京城西北方七十里外的破庙。”
马泉见汪轶鸣只是点头,并无回应;心里没底,便继续问道:“如此,不知汪千户这里可将那些首级都准备好了?”
闻此,汪轶鸣抬眸一笑,道:“放心吧,马千户,首级自然是准备妥当了;就不知那些位大人银子可是备齐了?咱这儿可只收现银,最好是金子。”
“此事,也请汪千户放心,银两也自是准备妥当了。”
“好,那两日之后我们就在那破庙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马泉听了也只得无奈点头笑笑;又思索片刻,马泉又接着问道:“既然事情已经谈好,不知汪千户还有什么要交代,或者需要马某传达代劳的?”
“哦,马千户这么一说,在下这里还真有两件事需要劳烦马千户代为传达给王信王大人。”汪轶鸣玩味一笑,说道。
“呵呵…好,汪千户无需客气,但讲无妨。”
“嗯,这第一件事,就是关押在在下手里的那仨货,问问王信王大人这两天要不赶紧提走吧;挺费粮食的,我这两天既要忙着卫所搬迁,和招募的近千少年力士整训,还要准备首级的事,分身乏术,手底下得力的兄弟还太少,忙不过来啊。”
马泉皱眉点头看着汪轶鸣,说道:“此事王大人倒是和在下讲过。”
“要是王大人也拿不定主意,兄弟无奈,只能自作主张处理了。”
“处理?在下冒昧问一句,若是汪千户自行处理,不知要如何处理?”马泉疑惑的皱眉问道;
“怎么处理?就处理那仨货有什么难的?在下不才,手下有一百户和一个试百户都善施锤刑,保证几下子就能把那仨货砸的稀烂,到时就算他亲娘老子来了也认不得了,之后再就地刨坑埋了肥地。”
马泉闻此,不禁喉头涌动,眼角抽抽,沉着脸说道:“汪千户切莫如此心急莽撞,这三人事关重大,在下定传达给王大人,尽早将人提走。”
“嗯,赶紧吧;要不然养不起了。”
“好,此事马某应下了。不知汪千户还有其他什么事要传达给王大人?”
“第二件事,就是寄住在我家,王大人让我帮忙庇护的那柳如是和陈子龙一行人;哎,还是手下得力干将太少的原因,这安排最得力的百户和试百户专门守着她们不说,要知道这二人一个是举人,一个是秦淮有名的花魁,那小日子讲究的…啧啧…咱都看不明白,这人犯都快喂不起了,人家这生活考究之人,还得是王大人这种饱读诗书、礼数周全的百官楷模才能妥善安排好的。”
听着汪轶鸣这话里有话的一通描述,纵是马泉也是将这意味听了个分明;
人家柳如是和陈子龙分明就是冲着你汪轶鸣来的,怎么就成替王大人代为庇护和照顾了?你又有啥养不起?你层出不穷的好东西,怕是别人才见都没见过,看都看不明白才是,怎么讲的你自己才是个没见识的糙汉。
马泉无奈,也只得苦笑点头承诺尽快转达,并将这两件事安排妥当。
哼,你个王信竟给自己耍心眼子,行,老子不鸟你了,你要那仨晋商家主,到时不来取,老子就给他们来个彻底消户;你不惦记人家柳如是吗?老子不偷摸替你养这外室了,你自己搞定去吧。
汪轶鸣心中一阵腹诽,就是要给你这不当仁兄的家伙添点堵。
送走了马泉,汪轶鸣将驻地的事交给郑鹏安排,且让赶了多日的兄弟们都好好歇上两日;
甭管怎么样,再气王信,那也不能怠慢正事;自己和李山领着王强、王斌和刘启远先去家里凑合两天;柳如是毕竟还住在自己家中,做人做事还是要有始有终,王信没将他们接走前,自己还是要保证好他们的安全和生活起居的。
家里安排妥当,汪轶鸣也无心做饭,又叫了一顿酒菜给家中几人;囫囵吃了个晌午饭,交代了几句;便又往临时驻地而去。
今日让杜猛先安排三百新少年力士过去,有了宁远过来的那帮兄弟和已日见成熟的那八十八名少年力士在,对新人的训练自是要省下不少心思;明日再让郭海和三个表弟把选好的司号手和军乐队成员再调过去;那么自己也有充足的时间和人手可以安排下一阶段的事务了。
正当汪轶鸣刚刚在临时驻地将一件件事安排妥当,准备去看看司号手和军乐队训练时,系统的提示音响起了;
原来是燧发枪的金属部件以及颗粒火药都已加工好了;就连汪轶鸣升级改进原版的三棱刺刀也已做完;别说系统的效率还真高;如今就差着燧石、皮料和亚麻籽了。
哎,这还得采买材料和出京城砍树,事情又堆一起了。今天算了,明天再去吧。
汪轶鸣无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