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木森的身影彻底消失后,陈嘉华便毫不犹豫的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向楼梯下方而去。
离开的林木森心头很乱,仿佛被猫抓乱的毛线球萦绕在心头般难理断。
原本想要走回房间休息的他却怎么都无法静下心来,径自朝着那间被团队成员誉为安乐窝的大套房而去。
这个团队基本都是叶丛生曾经的下属,有店里看店的打手,也有足浴店的技师。
在灾难爆发之前就做着服务工作的她们,在当今末日之下,自然无可选择的继续从事着更加深入的服务工作。
门口的守卫看了林木森一眼,拦住了他。
“第一次来?”
林木森颔首,“不行吗?”
“我得问问生哥。”
林木森尴尬的站在那里。
他知道他们这些后加入的跟叶丛生原来的手下有区别,却没想到会这么明显。
守门人丝毫没有避讳林木森,掏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拨通了叶丛生的电话。
“生哥,姓林的小子来我这儿了.......”
“是,他一个人,要放他进去嘛?”
“是,我明白,我明白,好,那生哥您先忙。”
林木森面色阴晴不定的站在那里,却不敢发作。
守门人大剌剌的盯着他,将手机揣回口袋。
“生哥说可以放你进去,但是他有个条件。”
林木森眉头微挑,“什么条件?”
“进去玩一次,后面要为队伍拉一个人进来......”
林木森一愣,“这算是什么条件?再说这种时候我上哪去拉人进来?”
守门人摆了摆手,“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传达叶老大的话。所以,现在你可以进去了,但你也可以选择不进去......”
林木森看着眼前那普通的房门,听着门内那若隐若现的音乐声和男女的玩乐声,咬了咬牙还是上前了两步。
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的守门人在他还未抬脚之前就侧身让出了路,似乎对林木森的决定根本不意外。
林木森扭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闪烁,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他亲自推开房门,一股冰寒的气息混杂着酒水与烟味扑面而来。
里面的空调开的很足,让他感觉仿佛进入了另一个季节。
喧闹的音乐声更清晰了些,门内休息厅内昏暗的灯光也让他仿佛回到了灾难之前的夜生活。
他自顾上前,穿过这间摆放着沙发茶几的昏暗空间,转弯穿过另一道房门后,便进入了一个真正的极乐空间。
彩色的灯光流光溢彩的摇曳,衣着清凉的人们随着劲爆的音乐律动着身体,在身姿摇曳之间,男人和女人相互搂抱着,即便是饱满的冷气都无法按捺住人们燥热的情绪,人们互相摩挲着,有些激情高涨难以压抑地点已经在一边的沙发上别开生面。
林木森震撼的看着这一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罩着薄纱的女人便来到了他的面前,仿似熟人般牵起他的手,直接走向其中一间.......
.......
林木森感觉今天的状态很不对,不知是因为对手太强还是自己内心不宁,只几分钟便草草了事。
罩着薄纱的女人抿嘴温柔笑着看他,那体贴的模样反倒让他更不自在了。
他手忙脚乱匆匆离开,直到再次来到楼梯间,这才明白自己为何会是这副模样。
狠话说的爽,可心里真的不在乎吗?
如果真的只是觊觎她的美貌,当初又怎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她家呢?
如果真的只是贪图她的身体,那时又怎会赌上未来希望去陪她了?
得到的时候不知其珍贵,失去的时候又分不清是爱是恨,狠话说完了,给对方心口捅上几刀了,才发现最痛的反而是自己。
“操!”
他低声喝骂一声,就这么赤手空拳的往楼梯间下方的黑暗而去。
虽然叶丛生已经接纳了他,可为了防止他有其他心思,在湿地宾馆内的他们依旧没有任何机会获取到武器。
不管是枪械还是冷兵器,均与他无缘。
所以在面对那黑暗中可能存在的危险时,他的内心也会主动选择退缩。
而今真正走入黑暗,他也只能握紧双拳。
手机灯光散射着驱散楼梯间的黑暗,林木森轻微的脚步声仿佛都在打颤。
拐过那个弯,便是手机散射的光都仿佛被压成了一团。
林木森本能的吞咽了口唾沫,定了定心,这才再次向下而行。
紧闭的防火门堵在楼道前,他只是简单看了看,便绕向楼梯后方的黑暗,寻找继续向下的通道。
可那楼梯下除了散乱的桌椅外,并无他想要的答案。
他再次退回到防火门前。
门把手有些陈旧,却没有多少灰尘,与周围地面上的灰尘格格不入。地面上有凌乱的脚步向门内延伸,所有的痕迹都指向了门后的空间。
林木森的手搭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拧,门把手便毫不滞涩的转动,防火门上也传来锁舌的滑动声音。
他微微一愣,没想到一切是那么的顺利自然。
深吸口气,他这才推开了这扇掩藏着未知秘密的厚重大门。
......
与林木森想象中的黑暗凌乱不同,昏黄的灯光顺着他推开的门缝切割出来,将他的身体切割处一个狭窄的影子,映照着后方的墙壁上。
只是他的注意力已经彻底被室内的情况所吸引了,根本无法注意到身后那仿佛怪物般的影子。
空旷的地下空间中,无数裸露着的水泥支撑柱暴露在灯光之下。潮湿的空气在这些水泥柱留下洇湿的污迹,显得很是破败不堪。
昏黄的灯光分散且凌乱,让这空旷的空间看起来更像是恐怖片中的废弃地下停尸间。
不,不是像。
这里就是停尸间。
只是这不是恐怖片,这是真实出现在林木森面前的场景。
在他前方十几米远的地方,一张硕大的桌案安静的摆放着,黑色的桌板上覆盖着新沁进去的殷红血迹,即便是上面湿漉漉的水渍都无法将其清洗干净。
桌案旁边是一整套的屠宰刀具,有厚实的分骨刀,有尖锐锋利的剔骨刀,有刀头宽且上扬的剥皮刀,亦有刀身流畅的放血刀。
屠宰台不远处挂着两排放过血的“白条猪”,在制冷机的冰寒下冷冽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