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贵人?”苏挽烟好奇。
“贵人不常来,只是偶尔会在窗口上放些食物,前些日子还放了一吊钱,只是阿爹跟阿娘都不敢用,说要是贵人来了,是要还回去的。”
苏挽烟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口中说的贵人,难道你们并不知道是谁?”
大囡囡摇了摇头:“每次都是放下吃的就走了,有时候是半夜来的,有时候清晨睡醒便能见到窗口上放了东西。”
“多久了?”
大囡囡想了想:“大概……两年前……娘娘见谅,民女记不清了。”
“没事,我就随口问问。”
苏挽烟笑着,跟大囡囡别过。
大囡囡紧着手里的药包,对着苏挽烟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
待两人走远,苏挽烟才问苏驰恩:“他们嘴里的贵人,是不是你呀?”
苏驰恩脸红:“算不上什么贵人。”
两年前因为逃窜路过这户人家,当时他们家里两个大人都生病了,他们父亲拖着病体去做苦力,而他们父亲还是个跛子,做工不利索,没有其他人干得多,一天才得两三个铜板。
那个时候他们家小的那个孩子饿得嗷嗷哭,他就把偷来的包子随手扔了一个进去。
有时候想起来,也会特意过来送点吃的,只不过他自己也是饥一顿饱一顿,所以没办法多给。
不出现是因为他天天偷东西,怕被人抓到后连累了他们,更别说他是个黑户,即便被人打死也不会有人可怜他。
所以还是不认识最好。
其实他给过食物的也不止这一家,比这户人家还惨的大有人在,只要他有,路过的时候多少都会给点。
又或者是跟他一样的无家可归的孤儿,他遇到了也会照顾个几天,只是他一个人在这京城都过得水深火热,如履薄冰,也实在没办法长期照顾其他人。
而且哪怕是最底层的人,也有最底层的生存规则,弱肉强食无论在哪个地方都一样,在这种条件下,极力让自己生存下来就已经精疲力竭。
就连住的地方,他都会每隔一段时间换一个住处。
苏挽烟看着他沉默的模样摸了摸他的头,没再说话。
从大娘家出来,苏挽烟并不着急回府,而是又去了一趟药店。
系统里还有个技能叫【辨药技能】,她要去药店再抓点药材,回去把这个【辨药技能】也激活了。
之前一直忙东忙西的,而且脑子也一直只记着针灸针灸,好多技能看了一眼都忘了。
这会儿她边等着医馆的人给她抓药,一边翻着系统,看看还有什么技能可以顺道激活的。
按照前几次激活的技能来看,激活条件还是蛮简单的,【护理】是在照看余南卿的时候激活的,【诊脉】是在把脉的时候激活的,【针灸】是施针的时候。
意思就是只要根据这些技能去接触患者,并进行相应的操作就能将技能激活。
她看着系统里【接骨】这个技能,唔,接骨,跟她的专业不对应,她还需要找个会接骨的大夫学习一下,模拟一下操作才行。
【接生技能】,她学的也不是妇产科,这个也需要找个大夫学一下。
要不……她直接找个医术好的大夫,拜个师得了。
“姐姐。”苏驰恩拿着药走过来:“药抓好了。”
“走吧。”
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给余南卿看看他的病情,上次那个大夫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余南卿没救了。
她想要检测一下她的这个金手指,到底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学系统,还是一个能让人起死回生的逆天神技!
王府,主院。
苏挽烟风风火火走进主房时,却发现余南卿正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刚要喊出口的话瞬间卡在了咽喉,她轻悄悄的走上前,凑上去试探的唤了声:“余南卿?”
余南卿的睡眠一直都很浅,特别是瘫痪之后,一点点动静都会将他惊醒,这会儿听见苏挽烟在唤他,眉头先是动了动,长眸如星辰般缓缓睁开。
“跟你商量个事呗。”苏挽烟眨着眼睛眼巴巴的笑了一句,讨好的商量道。
余南卿只看了她一眼,便又沉沉的闭上眼,没有理会的意思。
“唉别这样嘛,不是什么难事。”苏挽烟轻着声音说道。
余南卿依旧没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余南卿开口反对,她露了一抹笑容,把余南卿的手抓过来放在床沿上,三指已经搭上他的脉搏。
余南卿眉头拧了拧,睁眼。
本来以为余南卿会生气,然而苏挽烟却见他睁开眼后,只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眉头虽然透着不悦,但到底没有开口阻止,也没有轰她走的意思。
苏挽烟觉得稀奇:“你怎么不生气?”
她都已经做好了被余南卿骂的觉悟,还准备了一大堆说辞,想要在他争执的时候去说服他。
甚至想好了要是他不配合,就按着他不让他动。
余南卿目光落搭在他脉搏的小手上,纤纤玉指没有任何修饰。
若她进的不是恭亲王府,换作别的王妃,定会修着好看的丹寇,出门所穿必是绫罗绸缎,金钗银饰。
“干嘛不说话?”苏挽烟以为他是真生气了,试探的问道。
余南卿敛了思绪,淡淡道:“我若不允,你会放弃?”
“不会。”苏挽烟‘嘿嘿’一笑。
余南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任她摆布。
苏挽烟也识趣的闭了嘴,只要他不抵触什么都好说。
就如之前大夫所说的,余南卿的脉象真是弱得不行,虚浮无力,心律不齐,气不稳不说,体内还有一股郁结之气,心血逆流,五脏六腑都已经呈颓败之势。
说白了,就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那名给余南卿看病的大夫终究是说保守了,依余南卿的身体情况来看,他不应该能活这么久,能拖着这副残破的身体坚持到现在绝对是个奇迹。
苏挽烟的手在他脉搏上搭得越久,她背上的汗就流得越猛。
亏她之前还一直跟余南卿唱反调,没把他气归西真是不幸中的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