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这福宝楼是陈万福的。
所以京城许多人都不知福宝楼背后的东家是恭亲王府,就更别说邱南嫣一个刚从百幽谷来的人了。
“怎么能说不认识,王妃娘娘与我昨日不是才见过?”
苏挽烟朝陈万福示意了一下,陈万福明了,恭首退了下去。
“你想做什么?”苏挽烟开门见山。
邱南嫣笑:“王妃娘娘不必如临大敌,我只是想跟王妃娘娘聊聊天而已。”
说完,还不等苏挽烟说话,她就已经笑着行了个礼:“昨日是我唐突,冲撞了娘娘,今日我给娘娘赔个不是,不知娘娘能不能赏脸到房中小叙。”
从苏挽烟进福宝楼那一刻她就在三楼看到她了,正等着呢。
“……”
“难道娘娘就不想知道,我与王爷到底是怎么认识的?”邱南嫣抛出诱饵。
苏挽烟一听就笑了:“本来看你态度好,决定顺你的意与你聊聊,但你要这么说,我还真不感兴趣。”
说完,她绕过邱南嫣步入长廊。
邱南嫣眉头拧了拧,随即又马上舒展,不在意的跟在苏挽烟身后:“你怕了?怕我与王爷从前的纠葛会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
“……”有毛病。
见她不说话,邱南嫣眉梢都染了得意:“你与王爷认识才多久?你知不知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连双十之龄都不到,早了你不是一丁半点,他会追着你跑,不过是……”
天字一号房,苏挽烟打开,走了进去,在邱南嫣要追进来的时候,“嘭”的一声把门关上,直接将邱南嫣跟她的话隔绝在房门外。
邱南嫣话语一噎,神情顿时生了怒气。
不过是仗着有余南卿撑腰而已,不然她怎么敢这么对她?
她看了一眼房号,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不是说天字一号房已经有人定了吗?
定天字一号房的人就是苏挽烟?
她眉眼一沉,明明她昨晚就说要天字一号房,苏挽烟是今天才来的,她凭什么跟她抢?
想罢,掌间突然凝起一股内力,直接轰向房间,想要把房门轰开。
然而却在掌风碰到房门那一刻,房门突然自己开了。
紧接着手腕便被一股力道擒下,那轰出去的掌风瞬间消散。
只见小步面无表情的挡在邱南嫣面前,抓着她手腕的力道渐渐加重,沉眸冷道:“这里是京城,邱姑娘还是谨言慎行得好。”
邱南嫣暗暗运起内力相抵挡,笑道:“你们娘娘难不成只会躲在你们身后作鹌鹑?还真是一副千金小姐的做派。”
“小步。”苏挽烟的声音响起。
小步这才松开她的手。
邱南嫣满意的勾唇,还没经过同意就已经自顾自的进了房,落坐在苏挽烟对面。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意有所指的笑道:“王爷他,曾救过我的命,可有跟你说过?”
她抬眸,注意着苏挽烟的神情。
却见苏挽烟表情淡漠,淡漠之余还有那么些些无聊。
现在她是不想听也得听,苏挽烟暗叹了口气,提着裙摆翘起二郎腿,百无聊赖的轻托着下巴:“想说什么尽管说吧,我估且听听,你能胡诌出什么花样来。”
“胡诌?”邱南嫣眼中闪过一抹不悦,转眼又掩了下来:“罢了,我与王爷之间的事,你是不会懂的。”
她轻捂着胸口,似在回忆着当时的温情:“当年我被仇家追杀,是行军路过的王爷救了我,当时的王爷才弱冠之年,你不曾见过,断不会明白当时的他是何等英姿。”
“小小年纪,便已是坐镇一方的前锋猛将,那时的他还不会这般阴晴不定,对我也是十分温柔,就连我的伤他都时时前来关心。”
话至此,她猛然抬头,看向苏挽烟:“王妃娘娘觉得,王爷这般对我难道不是情有所指?你半途出现,趁人之危,此举与那些奸诈小人有什么区别?”
“无聊。”苏挽烟听着,淡淡吐出两个字。
邱南嫣心口一窒,连脸色都变了:“你说什么?”
苏挽烟好笑:“这算哪门子喜欢?”
“王爷并非对谁都这般,他身边从未有过任何侍女,更从未主动关心过哪个女子,而我……是第一个。”邱南嫣斩钉截铁:“这不是喜欢又是什么?苏挽烟,你为何不愿意承认就是你横刀夺爱?”
“问你个问题。”苏挽烟直视着她的眼睛:“余南卿瘫痪那三年,你在哪?”
此话一出,邱南嫣神情一滞,眼里顿时闪过一抹心虚,稍纵即逝。
她抿唇道:“三年前,当我知道他战败瘫痪,心急如焚,马不停蹄的与师兄一同前往诊治,却发现他下半身知觉全无,无论我们用什么办法他都没有半点反应,实在已经是……药石无医。”
说到这里,她急忙解释:“有些病根本无能为力,哪怕我出自百幽谷,却也只是个凡人,我们也已经尽力了!”
后来她就听说,回到京城的余南卿性情大变,不仅杀光了府中的婢女,还不让任何人靠近,终日沉戾暴虐。
她以为余南卿会一直这样下去,没想到,余南卿竟然不知被谁治好了!
所以,她又生了希望。
像余南卿那样的男子,自然是要如她这般的女子才配站在他的身旁,苏挽烟,她哪里来的资格?
“说完了?”苏挽烟语气淡淡,神情更是毫无波澜。
邱南嫣眉头拧起,她这是什么反应?
为何一点都不在意?
“既然说完了。”苏挽烟朝门口昂了昂下巴:“门在那里,自己走吧,我就不送了。”
“你!”邱南嫣终于破防,“嘭”的一声拍案而起:“你这是什么态度!”
随即似想到什么,像看透一切般突然狰狞地笑了:“我明白了!你根本就不喜欢王爷,你只是在利用他罢了,你贪图的是他的身份与地位,苏挽烟!你个卑鄙小人!”
苏挽烟无语,看着已经维持不住体面的邱南嫣,心情颇好:“邱姑娘,我不知道你是想从我嘴里听到些什么,又或是想从我脸上看到什么,但我不介意告诉你,从我跟余南卿相识起,一直到现在,我都从未听到余南卿有提起过任何关于你的事,一字一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