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不是说恭亲王早已成亲吗?
怎么这会儿又成婚了?
难不成是哪个受宠的小妾?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一众迎接的士兵腰杆挺着笔直。
而馥城的地方官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朝廷的文书早在几月前就已经送到他们手中,馥州要来一位领主,他们自是不敢怠慢,估算着日子,这些天天天官衣加身,不敢随意换下。
所以当来人禀报说余南卿快到城门口的时候,府尹戴着他的乌纱帽就前去迎接了,刚好赶在余南卿来到城门口前。
迎亲的队伍缓缓停下,连喧闹了一路的锣鼓声都安静了下来。
馥州的府尹,名叫永大成。
只见他领着一队人马,跪地叩首:“微臣永大成,拜见恭亲王,王爷万安。”
余南卿身下的马儿踢踏着步子,马背上的余南卿看着他们的眼神居高临下:“今日本王大婚,永大人若不嫌弃,可到府上一坐。”
也就是说今天他什么都不干,只有成婚一件事。
永大成立即明白,连忙揖手叩礼:“是,承蒙王爷抬爱,微臣必到。”
余南卿微微挥动缰绳,马儿又继续朝前走,越过城门口时,余南卿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见那花轿稳稳的跟在身后,唇角的笑容不禁又深两分。
馥城,透着一股繁华的景象。
不似京城那样的热闹,而是一种悠闲自在的安逸感,街边摆着摊的小贩,驻足观看迎亲队伍的看客,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姑娘,神情都带着不缓不慢的惬意。
没有因迎亲队伍的浩大而惊喜奔走,只安安静静的看着,花瓣洒落到身前时,会迎着欣喜的笑容伸手去接,见到银子与喜糖落到身前时,也会弯腰去捡上一二。
队伍的身后,依旧跟着百姓,却没有轰轰闹闹的景象,一切都显得十分和谐。
苏挽烟原本还忍着,但后面实在好奇,便掀了帘子,想要一睹馥城风光。
“瞧,新娘子露脸了!”才刚揭开轿窗一脚,就有女声娇娇软软的呼道。
吓得苏挽烟连看都没来得及看就把窗帘放下了。
“哎呀,又放下了。”
不得不说,那声女音,听得苏挽烟骨头都酥了。
听着外面的喧闹声,苏挽烟直了直身子,坐了四个小时的轿子,她屁股真的快受不了了。
还好抬轿的几个师傅得力,抬得稳走得稳,不然她得颠成什么样。
正当她伸手要伸个懒腰时,轿子突然缓缓停下,连带着锣鼓声都停了,苏挽烟刚伸出去的手又连忙收回来,在轿里端正了自己的坐姿。
这是……到地方了?
“礼炮三声响,喜迎新人大礼堂,三生有幸共白头,万里长城永不倒,有请新娘子下轿——”
司仪的声音拖得老长。
不知怎地,苏挽烟这会儿突然升起一丝紧张感。
红头盖也没有,就这么大剌剌的走出去?
要是有红头盖,她看不见旁人,也就不会害羞了。
花轿外,伸进一只喜婆的手,喜庆的声音也随之传来:“新娘子,该下轿啦~”
苏挽烟稳了心神,刚要把手搭上去,那喜婆的手突地缩了回去。
苏挽烟:“……”
蓦地,一只熟悉的手映入眼帘,是余南卿的手,修长又好看,五指节骨分明。
苏挽烟的心一下就安定了下来,微勾起唇角,将手轻轻放到他手心里。
余南卿顿时紧紧一握,平日一向温暖的大手,在此刻竟起了冰凉。
苏挽烟这才恍然,原来紧张的不止她一人。
两手刚刚交握,花轿的帘子便被掀了起来,喜婆那笑意盈盈的脸庞让苏挽烟也不由感染,嫣笑间明眸皓齿,如池中不受世俗影响的清莲。
“哎哟!好俊的娘子哟!”喜婆说着喜庆的话:“郎才配女貌,当真是天作之合啊!”
苏挽烟扶着余南卿的手,缓缓从轿子上下来。
抬眸一看,才发现周围聚满了围观的百姓,秋叶跟黄叶正带着一众婢女给他们发喜糖,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眼前,是一座偌大的府邸,抬头望去,大门口的门匾上毅然刻着四个大字:恭亲王府。
不知苏挽烟想得对不对,这座邸宅,看上去似乎比京城的府邸还要大些。
光是大门两边的院墙,便是京城的两倍之多。
而府门口两边,已经站满了迎接的婢女与小厮,他们恭敬的低着头,垂眸间脸上都是笑意,田中与明宇负责在前方开路。
喜婆伸着手想要搀扶起苏挽烟,却又碍于余南卿,那手几次不敢触碰,但脸上的笑容却是从未断过。
“迎亲花轿悠悠荡,唢呐乐鼓声声扬。”
“新娘出轿飘飘仙,鲜花锦簇齐齐前。”
进门的时候,司仪不忘活跃气氛,嘴中一路念着喜庆的词:“新人高堂双双拜,终身为伴对对还。”
“高朋满座声声赞,恭敬亲友深深鞠。”
苏挽烟跟着余南卿的脚步,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穿过前院,来到府邸堂前。
本来还端着仪态与笑容的苏挽烟,在见到堂前等着的人时,眸光顿时一亮:“驰恩?”
不仅苏驰恩在,吕策忠吕将军也在,还有龙旗军中一些与苏挽烟有过照面的军士少将,更让苏挽烟没想到的是,司旸也来了,司旸旁边站着的,竟是苏禾!
苏挽烟震惊的看着堂前迎接的人,虽然这些人,有些与苏挽烟相识不深,但好歹都是她认识的。
成婚,不正是要宴请认识的人来观礼吗?
“姐姐!”愣神之际,苏驰恩从台阶上冲了下来,将手里捧着的两个精致的盒子高举,直奔苏挽烟。
苏挽烟激动的上前两步,就在大家都以为两人会撞个正着时,苏驰恩一下就把脚步刹住了:“姐姐!今日你与王爷成婚,我特给你选了两件礼物!”
说着,兴奋的把手里的盒子递过。
秋叶连忙上前,挎着花篮就把盒子接了过去。
“哈哈哈哈!”吕策忠今日换了一身应喜的常服,没了盔甲加身,这么悠悠大步走来,苏挽烟觉得他有点像暴发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