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的怎么样了，最后五秒，谁死谁活，可都掌握在你这位医者仁心的清水郡主手上。”
    秦浅月玩味开口。
    看到眼前少女越是纠结，她就越感到心中暗爽。
    “我……”
    萧景雪目露犹豫。
    怎么办，秦浅月是天灵境巅峰修为，似乎除了听她的话选一个人活之外，没有其他选择了。
    但她真的会放过那个孩子吗？
    或者说，她真的会放过自己和天乐？
    “郡主，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的啊！”
    天雪宗四长老慌张开口，神色惊恐。
    “姐姐，别管我！”
    孩童也是鼓足了勇气，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但越是如此，萧景雪就越是难以抉择。
    无论怎么选，似乎眼下都是一个死局。
    秦浅月已经疯了，她已经杀了这么多人，真的会说到做到吗？
    “我可以选，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良久，萧景雪目光渐渐坚定了下来，似是已经做出了决定。
    “哦？”
    秦浅月饶有兴趣地看向她。
    没想到现在的这个情况，对方竟然还有勇气提要求，倒是令她感到有些意外。
    “说。”
    萧景雪看向了身旁持刀警戒的孩童，沉声开口。
    “让我师弟先离开，否则我谁都不会选。”
    天乐一怔，惊诧地看向她，有些始料未及。
    哪怕是秦浅月也错愕了一下。
    没想到她在这个情况提出的要求，不是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而是要让那个进入青云峰还没有多少日子的记名弟子离开。
    “我不走！”
    天乐低喝开口，目光坚决。
    他知道，师姐之所以做出这个选择，肯定是防着秦浅月。
    但若是要牺牲自己的师姐来换取苟且偷生的机会，他不愿意。
    “好，你让他走吧。”
    出乎意料的，秦浅月竟然没有拒绝，反而是淡笑着开口。
    “走！”
    萧景雪严肃地看着天乐。
    后者与她对视，缓缓摇头。
    “我不走。”
    “最后三秒，他不走，就没机会了。”
    秦浅月目光淡漠地开始了倒数。
    “三、二……”
    “小师弟，你快走，去找师父！”
    萧景雪焦急开口。
    “不！”
    天乐也是倔强，目光冷然间，看向了跪地求饶的天雪宗四长老。
    “我知道无论如何选，都会让师姐你滋生心魔，那就我来！”
    话音落下，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下，天乐一步上前，举起长刀毫不犹豫地劈了下去。
    嗤！
    天雪宗四长老瞪大了瞳孔，满眼不敢置信。
    他紧紧捂住自己的咽喉，却怎么也无法抑制从指缝间喷涌而出的血迹。
    温热、猩红。
    萧景雪愣住了，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
    秦浅月手上的千目虫也在此刻尖叫一声，爆炸成了一滩腥臭的血水。
    “还有你！”
    天乐目光一凝，盯住了秦浅月。
    只有下三境修为的他，此刻忽然迸发出令人惊骇的气息。
    不是修为，而是刀势！
    “这……”
    秦浅月眉头一皱，竟然对一个小小孩童升起了几分心悸之意。
    “天乐，不要！”
    萧景雪惊呼开口，想要阻止，后者却是已然做拔刀势，上前一步骤然劈出。
    嗤啦！
    一道骇人刀光浮现，那是最为纯粹的刀势。
    无关修为，无关强弱。
    只是气势。
    天乐本就是无缺荒体，凝练了半年余的刀势未有半分泄露过。
    强大的刀芒升起，秦浅月目光一凝，竟然不闪不避，转而顺手将旁边的药王谷弟子抓来。
    那药王谷弟子手上，还抓着之前村落里活下来的孩子。
    然而，纵然挡箭牌在前，天乐目光却是冰冷异常。
    他修为不足，只有这一刀的机会，失败就死！
    嗤！
    仅一瞬间，那孩童面色苍白，连同抓住他的药王谷弟子直接被刀光撕碎。
    血水四溅，刀芒去势不减，天乐依旧坚定地往前劈了下去。
    秦浅月皱眉后退，一名又一名药王谷的弟子在她的控制下冲上前，化作人墙般挡在前方。
    “师弟，不要！”
    萧景雪惊呼出声。
    那些药王谷弟子都是被控制，并非该死之人！
    然而，她看到的却是一片血腥之景。
    天乐非但没有收刀，反而刀势更加凶猛了几分。
    谁挡在前面，谁就被刀光撕碎，死！
    瞬间，天乐连同刀芒一闪即逝。
    留下原地一片参肢断臂，血腥异常。
    噗嗤……
    秦浅月纵然最后闪避了，但腹部还是被撕开了一条深痕，鲜血汩汩流淌。
    她面色难看无比的盯着面色苍白的天乐。
    这小子，好生心狠手辣！
    这么多无辜的人挡在前面，他竟然连任何停手的打算都没有！
    跟他的师姐比起来，两人的性格简直是天差地别。
    “找死！”
    反应过来后，她转头运转灵元，直接隔空捏住了天乐的脖颈。
    后者纵然想抵挡，却发现自己体内空空如也，再如何挥刀，也无法斩出像是刚才那般所向披靡的刀气。
    一刀的机会，终究是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
    “秦浅月，放下他！”
    萧景雪见到天乐被擒，惊呼上前，运转吹雪掌。
    然而，她终究只是地灵境修为，又不如慕容天那般擅长战斗。
    仅是一个眨眼间，便被浩瀚天威夹杂着血煞之气轰飞，撞塌了一棵树，吐血不止。
    “师姐……”
    天乐见她受伤，眼眶欲裂。
    咔嚓！
    然而还不待他有任何反应，秦浅月目光一凝。
    下一刻，天乐的四肢尽数扭曲。
    压抑的低吼声响起，钻心的疼痛令天乐忍不住嘶吼出声，如同死狗一般被丢在地上，动弹不得。
    “小师弟！”
    萧景雪目光通红，挣扎着想起身，却被浓厚天威死死压制。
    秦浅月的看了一眼自己腹部的刀伤，面色难看。
    慕容天后来居上赢了自己就算了，如今竟然还被他的师弟所伤！
    “青云峰……”
    她眉目冰冷无比，忽然收起了杀掉这两个人的念头，升起了折磨之心。
    人死，并不可怕，也不是最佳的复仇方法。
    反而人活着不如死了，才是攻心之术。
    她倒是想看看，如果让萧景雪在自家师弟和剩下的这些药王谷弟子当中选一方活下，她又该怎么做？
    一方是自己的师弟，一方是曾经朝夕相处的药王谷弟子。
    凭她那柔善的性格，会不会被逼疯？
    越想，秦浅月就越是兴奋。
    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慕容天和沈安在到时候回来，看到萧景雪那般疯魔凄惨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