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的越来越急,雪下得愈来愈大,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
此刻,待在门房内的陶然,虽然冻得手脚直抖,但满眼都是欢喜。
这么大的雪,不光可以滋润那干旱多年的田地,也可以填满那条谷河,来年整个上谷郡都不用愁水了。
陶然家里有十几亩田地,明年一定会是个大丰收。
到时候再配上自己的积蓄,可以在老家盖个大房子,娶个媳妇了。
若是再舍得下血本,搞不好可以娶个别国逃过来的读书小姐呢。
想到这里,陶然笑的咧开了嘴。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陶然的白日梦。
这让他很是恼怒,这个鬼天气还有人来?估计又是来求上官家帮忙的吧。
这种事他遇到的太多了,也打发了很多人。
按他的想法,就是东家太好了,这些人才得寸进尺。
另外,靠在火炉边打盹的老余头,根本没有苏醒的迹象。
没有办法,他只能亲自起身去开门,谁叫老余头是府里的老人呢。
不过,他也暗自下决心,总有一天,火炉边的位置属于他的。
大门自然是不可能打开的,况且他一个人也打不开。
磨磨蹭蹭的,开了侧边的小门,探出头往外一瞅。
四个人映入眼帘,一个身形瘦长,身穿白色长衫的中年男人正站在最前面。
赫然便是赵子寒的老师木言,看样子大门是他敲的。
在他身后分别站着三人,一个满脸白色胡须、体型高大的老人,一个满头银发、手持拐杖的老妇人,还有一个头带方巾、下巴留有山羊胡、身穿蓝色长袍的中年男人。
令人惊奇的是,这么大的风雪,四人身上却是干干净净。
“喂喂,大叔别敲门了,有什么事情给我说,我去帮你们通报。”陶然怕四人上了年纪听不清,故意提高了嗓音。
木言笑道:“那麻烦您通报一下上官断崖先生,就说老友来访。”
陶然挠了挠头,这个名字好像没听说过啊,刚要回屋去问下老余头。
却见上官家的大门突然被打开,门后,老余头低下头恭敬的站在一侧,就差跪下了。
这让陶然张大了嘴巴,在他记忆中,哪怕是家主,也没这个待遇啊。
木言对着陶然笑了笑,便鱼贯而入,似是没有发觉门口老余头,或者说根本就不在意。
四人虽然没有来过上官家,但是他们根本不需人带路,便直奔后院的一处密室。
此刻,密室的门口正站着一位鹤发童颜,身穿黑色长袍的老者,他便是上官家的老祖宗,大秦书院前任医阁阁主上官断崖。
他望着一行四人,笑眯眯的说道:“若不是今日下大雪,我都怀疑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们几位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呢?”
木言拱手开口道:“上官阁主,一别几十年,您老风采依旧啊。
这次冒昧打扰,是有些事情找您商量的,希望不要见怪。”
“既然有事,那就到屋内聊聊吧。”
其他三人进入屋内后,也依次上前给上官断崖打了声招呼。
特别是最后那位中年人更是一躬到底,因为他就是现任医阁阁主闻风阅,上官断崖可是他正儿八经的师叔祖。
进屋之后,木言借花献佛,亲自给众人倒了一杯茶,不是因为他辈分低,而是因为他年龄最小。
上官断崖举起茶杯喝了口茶道:“说吧,有什么事?”
“我们想见见您的一位后人,是个女子,名叫上官燕。”这次开口的是那个老妇人。
“怎么,桂阁主这是要收徒吗?那真是我们家的福气。
不过,上官家叫这个名字的很多,不知道您说得哪位?”
书院里能被称为“桂阁主”的,目前就只有一位,那就是术阁上一任阁主桂华秋。
听到上官断崖这么说,屋内众人不由的皱了眉头。
不过,桂华秋还是耐心解释道:“那怪我没有说清楚,她是现任家主上官本心的女儿。”
“奥,是她啊,我看那丫头也很普通,不知道桂阁主是看上了她哪点啊?”
“眼缘而已。”
“这样啊,不过这丫头经常四处乱跑,我也不知道在不在院子里。
我来帮你问问啊,老余,燕子最近在家吗?”
早已来到门外的老余头,赶紧说道:“老爷,燕子前几天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上官断崖一脸为难的对着桂华秋说道:“桂阁主,你看这?”
“没事,我们可以等,还有几天就快过年了,她总得回家吧。”
“桂阁主,燕子小姐经常十天半个月不着家,过年也未必回来,估计您要等很长时间了。”
“砰”的一声,却是那高大老者使劲的拍了一下桌子。
然后身影一闪,外边的老余头被扔进了屋子里,他上前踩住他的后背道:
“告诉我,人在哪里?要不然老子拿你做锅鱼头豆腐祛寒。”
“石阁主,我真的不知道啊,老爷救救我啊。”老余头悲惨的嚎叫着。
上官断崖满脸怒色的说道:“石疯子,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马上把人给我放开。”
“石疯子”,自然就是书院器阁的上任副阁主石峰,有着武者碎境巅峰实力的铸器师。
“上官老儿,你少给老子摆谱。
我家华秋给你好生好气的说了这么多,你他妈的竟给我瞎扯淡,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啊。”石峰破口大骂道。
上官断崖被气得七窍都要生烟了,木言与那闻风阅更是感到丢人,心里想到,院里怎么会安排这棒槌一起出来呢?
桂花秋也是老脸一红道:“石峰,闭上你的臭嘴。”
石峰还待要解释,但看着桂华秋警告的眼神,收起了脚,乖乖的闭上了嘴。
一旁的闻风阅忙上前扶起老余头,然后对着上官断崖道:“师叔祖,能否给风阅个实话,您真的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上官断崖直视他的目光道:“风阅啊,我是真的不知道,还有燕子这孩子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让你们大费周章?”
“您真的不清楚?”
“这么多年,我几乎都在闭关,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闻风阅叹了叹气,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