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书院的同学太热情，秦平直到第三天的傍晚才回到了平王府。
当天晚上，几人又聚在了一起。
不过，这次多了一个人，江云水。
未等秦平询问，孟慈率先开口，将谈判进展大概介绍了一下。
只是，在此过程中，他是全程黑脸。
细问之下才得知，对于签约时间，韩国这边并没有多么逼迫。
倒是秦国国内的一些朝臣和势力，隔三差五的或暗示、或逼迫他尽快搞定。
一说起这个，孟慈还是愤怒不已。
这时，江云水问道：“这些人，孟大人都记好了吗？”
“那是当然，一堆卖国贼，要是在军中，老子立马砍了他们的狗头。”
江云水点了点头，然后道：“那等会，麻烦孟大人把名单给我下。”
孟慈疑惑的看了下江云水，不明所以。
江云水故意咳嗽了下，说道：“割地赔款之事，大秦的百姓总得有个地方发泄，孟大人不会想让他们去你府上闹吧？”
孟慈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道：“明白，明白，不愧是元宝的外甥，一肚子坏水。”
这话让江云水尴尬不已，可也不好反驳，毕竟是长辈嘛。
秦平笑了笑道：“我相信云水的领兵能力，假以时日也必定超过林元将军。”
孟慈也感觉话语不妥，赶忙附和道：“对对对，到时我们一起率领大秦军队，荡平草原，为元宝报仇。”
闻言，江云水握紧了拳头，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天晚上，几人又在屋内商议到了半夜，这才就此散去。
王府外，江云水和秦徒言结伴而行。
胖子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明月道：“云水，殿下就好比那轮明月，而我们就是这漫天繁星。
群星闪耀才能突显明月辉煌，一星独亮只能说明暗夜无光。”
江云水赶忙躬身行礼，满脸羞愧道：“师兄教训的对，云水知道错了。
张跃也是殿下信任之人，当初云水万不该说如此之话。”
胖子扶起江云水道：“这并不怪你，书院出来的天骄，不服气别人，那才是常态。
更何况，殿下也没怪罪你，要不然带你来府上干嘛？
我说这些话，只是希望你明白，我们可以有嫉妒之心，但更应该有容人之量。
万万不可做那乌云，自以为会遮住星光，其实风一吹，什么也不在了。”
江云水点了点头道：“云水谨记谢师兄教诲。”
胖子苦笑着说道：“教诲谈不上，这些都是师兄当年血的教训。
若是当初我能像你这般听进去，也不会混到如今的模样了。”
“师兄，当年之事，也怨不得您。这次就是您的机会，完全可以和殿下说啊。”
胖子摇了摇头道：“得了吧，你见过还没打仗，主将就倒下的军队吗？
到时候，我会让殿下派你跟过去，一定要好好的学习学习。
将来的有一天，希望你能成为殿下身边，文可治国，武能安邦的重臣。”
江云水眼眶发红道：“师兄，会有办法的，您…”
胖子直接打断道：“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走，到我府上，陪师兄喝点酒。”
说完，直接揽着江云水朝端王府快步走去。
月色之下，一胖一瘦两个身影，如此的不协调，却又如此温馨。
站在屋檐之上的王知雅看着这幅画面，不由的让他想起了八年前。
那时候，他们刚从兵阁毕业。
那届毕业生，秦徒言总成绩位列第一。
加上老端王的关系，他可以选择大秦任何军队。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他主动申请去了云中郡的河阳城，那里紧邻赵国，常年处于备战状态。
所有人都以为，他之所以去河阳城，是因为那边给出的职务是千将。
在那边可以快速镀金，升职。
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他居然主动降职，担任了斥候百将。
这是整个大秦军队战死率最高的职务，没有之一。
一年时间，他被升为千将，整个河阳城一千斥候，皆归其掌管。
凭什么？
几十场战斗，身先士卒，全身上下几百道伤口，皆位于身前，够不够？
一整年，整个团队伤亡四十二人，杀了赵国斥候三百八十人，在这之前，双方几乎一比一的伤亡，够不够？
若是还有人说不够，整个河阳城都不答应。
又是一年过去，他直接升任校尉，掌管河阳城一营万余人马。
凭借的还是泼天的功劳。
秦赵边境，靠近河阳城一线，赵国的斥候差点被杀绝了。
最后，赵国斥候甚至不敢出城探查。
为此，赵国不得不调集大量人马，连换两任长官，才算稳定了局势。
秦国有一家族叛逃赵国，他亲率三百斥候一路追杀，硬是突破赵国层层保护，将其家族人员全部斩杀。
那一次，三百斥候回来五十二人，是他领兵以来最大的伤亡。
还有在一次边境冲突中，率领六百斥候夜袭赵国粮仓，使得前方赵军大乱，助秦国斩了万余首级。
这一年，他的伤痕又增添了很多，但却无一例外，还是在身前。
他也有了个响亮的外号，“屠夫”。
升任校尉后，大部分时间需要坐镇河阳城，自然不能再像以往一样，冲锋在前了。
好在，这两年他已经培养了很多优秀的斥候，用不着他再出手了。
不过，偶尔他还是跑去做一回斥候的勾当，美其名曰“视察敌情”。
一营万余人马，在他的精心调教下，短短几月便焕然一新，位列河阳城五营之首。
而后，在几次与赵国军队的冲突中，他率领的左营都获得了胜利，斩敌几千余人。
这让他一时间，志得意满，自视甚高，认为要不了多久，一定会坐上城防军守将的位置。
可城防军守将哪是这么容易的，所以，他迫切的需要一场大战来证明自己。
很快，这个机会来了。
大秦历2885年，赵魏联军大举侵犯秦国边境，双方在狭长的边境线上大打出手。
河阳城一带，守将高开亲率四万大军出城迎战，秦徒言的左营位列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