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此刻情况比较危急,家里经过那么多事情的江先生,现在也沉稳了特别多,很快理智就占了上风,连忙看着一旁的护士:“我是他的养父没有血缘关系,我去跟你做配型。”
“好的先生这边请。”
江先生很快就跟护士去做配型了,一旁等待着的江太太、宴知南跟宴锦蘅,都特别紧张的看着晚歌。
晚歌开口说着:“你不觉得小宝越长越像你吗?”
宴知南被这么一句话给愣住了,不仅他一旁的江太太也愣了一下,认真的想了想自家的小宝确实跟宴先生挺像的。
晚歌又继续开口说了:“从前那个孩子的第一面我就觉得很喜欢,当时就感觉不太对劲,但始终没有多想。”
“前段时间,看着你们越来越像的脸,机缘巧合之下,我又得知了小宝跟江先生还有江太太不是血亲。所以就偷偷的去做了亲子鉴定。”
江太太突然想起,自己好像真的没有跟晚歌说过小宝是他们收养的。
之前老师给晚歌他们介绍家庭情况的时候,也只是说了江宝家庭情况不好,并没有告诉晚歌孩子是收养的。
宴知南虽然感觉不太对劲,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一层面,所以从来都没有做过亲子鉴定,而这些年找孩子的消息更是石沉大海,找着找着连一丝线索都找不到了。
但因为是他们孩子的关系,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得继续找下去。
晚歌看着眼前的宴知南:“他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我也是才知道消息,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你呢。”
一旁的宴锦蘅都傻了,江太太也有些茫然,原来小宝跟他们才是血亲吗?难怪她总觉得他们三个站在一块的时候很顺眼。
但那时候只是觉得小宝好看,而晚歌跟宴先生也很好看,所以他们站在一块好看是正常的。
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是亲生的关系,小宝也说他很喜欢他们两个。但小宝还会说最爱的是爸爸妈妈。
原来,小宝真正的爸爸妈妈是他们。
只不过现在,小宝的命最重要,所以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
“妈。”宴锦蘅看着眼前的晚歌,还有些不安。
晚歌也才想起宴锦蘅还在这里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小蘅,你先回家早点休息,明天不是还要模拟考吗?加油。”
“好。”宴锦蘅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晚歌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如果对方不是男主,如果不是剧情操控换的孩子,如果对方只是完全无辜的一个孩子,性格没有崩坏的话,晚歌或许真的会很喜欢他的。
经过这些年的相处,晚歌知道宴锦蘅大概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有些人的天生性格是养成了的,宴锦蘅不是一个善良的性子,但始终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所以晚歌并不会对他做什么的,而且这些年他的生活条件跟教育资源都是最好的,晚歌也不欠他的。
宴锦蘅回到了家,看着这个自己从一岁多开始就生活的的家。虽然他并不记得一岁多的事情,但是这个家一直都在他的记忆中。
墙上挂着的照片,也都是他,除了宝宝照片。
宝宝照片是小的时候的江宝,也是他曾经用了很多次的名字宴忱。
或许拥有更多才会害怕失去,他太早知道自己并不是这个家亲生的,所以也没那么害怕失去了。毕竟该失去的在他年幼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
他即将成年,现在所学的所知道的东西都是他的财富。
他拥有了那么多年富贵生活,他不是没有想过,如果这些都真正属于他…
但没有如果。
因为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些东西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他的,所以他比以前更爱学习,做事也更谨慎了很多。
其实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宴知南跟晚歌对他真的都很好了。在他犯错的时候会教育,给他最好的资源,也不会完全缺少陪伴。
还是会偶尔带他出去玩,带他去放松身心健康,也承诺过只要他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不会抛弃他。
他们果然做到了,现在他即将成年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他们完全没有抛弃他的意思。
只是…
宴锦蘅轻轻的靠着墙,脑海中想到小的时候的江宝,他被嘲笑,脸上被烧伤,过着清贫的日子。
可原本这些富贵都是他的,他本不应该发生那样的意外,在这里他会活得很好,是因为有人把他们两个调换了。
…
“少爷,您还好吗?”管家感觉到了,宴锦蘅情绪不太对,看着靠在墙上的他,有些担忧的问着。
宴锦蘅回头看着一旁担忧的管家,露出了一抹笑容缓缓的开口:“我没事,爸妈的亲生儿子找到了。”
“啊?”管家有些愣住了,小少爷找到了?
宴锦蘅又继续跟管家说着:“是江宝,他才是爸妈亲生的儿子。”
管家想起那个很温柔很有礼貌的小孩,他才是先生跟夫人的儿子?难怪夫人那么喜欢那个孩子,原来都是血脉相连。
只不过,现在似乎更需要安慰的是眼前的人:“小少爷别担心,太太跟先生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对你不好的。”
毕竟早就知道了他不是亲生孩子,但对他也一如既往的好。
他们没有把他当成替身,更不是把他们当成一个孩子丢失了的慰藉。而是真正的另一个孩子。
宴锦蘅没有说话,是呀,他们一直对他都挺好的,可为什么会觉得难过呢?
管家看着对方似乎很难过的样子,又继续开口了:“少爷知道为什么夫人会给你改名字吗?”
当时对方年龄并不大,有些事情不记得也正常,而且夫人说那些话的时候他都不在。
当时夫人跟先生商量改名的事情,管家就在一旁听着。
“什么?”宴锦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改名,或许是他们觉得不配吧,自己抢走他们儿子的人生,还用着他们儿子的名字。
管家又开口继续说道:“当时夫人说,既然他不是小忱,那他也应该要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宴锦蘅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
“我想这么些年,小少爷应该也感觉到了,夫人对你好并不是因为你是谁的替代品,平心而论,如果不是把如在身边的孩子当替代品,那一想到自己的亲生骨肉在外受苦,对于现在留在身边的也未必会待见,可夫人没有。”
“夫人一开始在知道这个事情之后,是有想过要送你离开,但他也不是直接把你丢走不闻不问,对于你未来的情况,以及即将会面临什么,夫人都是事先了解清楚确认了之后,才完全把你交给执法人员的。”
虽然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夫人把人留下了,但确实有认真的在养孩子,而不是胡乱的塞给下人,更不是把他当成自己孩子的替身。
“少爷不要难过,我觉得夫人还是很在意你的,而且夫人希望你可以做自己。”
“我知道了,谢谢。”
“少爷还没吃饭吧,待会我让人把饭送上去。”
“好。”宴锦蘅回答完就回到了房间。
…
宴锦蘅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很轻松,像是从来都没有过的轻松。
他在睡觉前想通了一个事,因为对方是江宝,他们一直没有缺失他的成长,爸妈对他很好,他不会恨斑马也不会恨自己,至少是他,那自己跟他也不会有太多的矛盾。
以前他还担忧一个问题,如果爸爸妈妈的儿子回来了,自己又该如何自处,现在他觉得他跟江宝还是可以相处的,就算不能相处他也已经长大了,只要高三考完试,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
江宝脱离了危险之后,晚歌拿着刚刚佣人送过来的晚餐放在了桌子上:“先吃饭吧。”
江家夫妇互相看了一眼之后点了点头,两双人默默的吃了饭。
吃完饭后,四个人才商量,接下来怎么做。
晚歌缓缓开口道:“小宝刚刚受了伤,而且不到半年小宝就要考试了,我的意见是等到他考完试之后再说。”
说完这个又看向了江先生跟江夫人:“我们也不打算强制孩子跟我们回宴家,你们把他养到这么大,我想他跟你们会更亲近一些,只是告诉他这个真相。我想我们都一样爱他,所以对他来说不算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
当然考完试再说也是因为,不管这个是开心的还是难以接受的,都是很容易影响情绪的,所以才说等他考完试再说。
“不知二位意见如何。”
江先生跟夫人其实都同意的,对于晚歌所说的也是完全没想到,不强求小宝回宴家,那么就是说小宝还是他们的儿子。
说实话他们本来就没有孩子的命,从来都没考虑过什么养儿防老之类的,只是见小家伙可怜就养了,然后有了感情。
但后面相处之后他们相信小宝以后不会不搭理他们,其实知道了小宝是晚歌亲生儿子之后,他们也并不担心。
一方面是因为晚歌夫妻俩实在是太好了,他们这么好的人是小宝的亲生父母,也是小宝的运气。
另一方面他们相信小宝的人品,他们自己带出来的孩子,什么样子的品性他们是知道的,相信小宝不会抛弃他们。
其实夫妻俩以前也想象过,万一孩子的亲生父母找过来了怎么办,但现在他们有答案了。
现在他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来了,可是他们都能接受,因为是他们最熟悉的人,或许这就是缘分吧,从晚歌说很喜欢这个孩子开始。
哦不…自从他们把小宝捡回家之后开始。
…
江宝失血过多并不是脑袋受伤造成的,而是其他地方,总体来说除了失血过多这个比较危险,其他的经过检查都还好,所以在医院待了将近两个月左右,江宝就回到了学校。
回到学校之后,江宝发现宴锦蘅变得好奇怪,跟他好像有些别扭,江宝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所以还是决定问一下宴锦蘅。
宴锦蘅考虑到江宝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也没跟他说,只是说等他高考完之后会有惊喜。
江宝感觉莫名其妙,不过既然高考完之后就知道了,那他就等着吧。
…
很快考试就结束了,在等成绩的时候,江宝听到了一个让他惊掉下巴的消息。
看着手中拿着的亲子鉴定报告,江宝还是不可置信的。
他虽然知道叔叔阿姨的孩子以前就丢了,他们一直在找,但没想到那个孩子竟然是自己。
有一段时间照镜子,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跟宴叔叔有点像,但它的容貌是经过修复的,所以也不好说,而且他听说跟一些人亲近之后容貌会越来越像,他觉得或许也有这么个原因。
但没想到宴叔叔跟晚歌阿姨找了那么久的儿子,居然是自己。
江宝并没有感觉自己的人生被抢走,因为在他的记忆里面,他一直都过得很快乐,除了小时候容貌没有修复之前那段,有遭遇过一些问题,但都解决了,而且因为那时候还很小所以也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更何况爸妈一直都很爱他,虽然后面妈妈生病那段时间她也很担忧,只是因为有宴叔叔帮忙,妈妈的病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了,前几年需要检查的频繁一点,但现在一年检查一次就好了。
而且他的记忆里面一直有晚歌阿姨跟宴叔叔,哦不现在是他的亲爸亲妈,所以也不会觉得有太大缺失。
晚歌摸了摸他的头,将他抱在了怀里。
宴知南看到这一幕终于放下了心,寻找多年的儿子,居然就在自己面前,真的是太开心了。
“爸爸妈妈。”江宝乖巧的叫着。
“我们一起拍一张全家福吧。”晚歌提议到,并且叫上了江先生跟江太太。
然后看着站在一旁的宴锦蘅,开口说道:“小蘅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
宴锦蘅抬头看着他们都在向自己招手,也立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