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杜云龙的话,大为震惊。我头一次听说还有这种操作。要是按照他这么说来,就算是死了也不得安生。
接上回。
杜云龙刚把话说完,屋子里的游魂就是一阵骚动,感觉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在凝固。
杜云龙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说道:“这北方的天气太不稳定了,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真让人受不了”。
“你以为冷只是天气原因”?说话的是傅国臣。
杜云龙没听出傅国臣话里的意思,疑问道:“不是天气冷,是什么”。
傅国臣看着杜云龙淡淡地说道:“也有可能是,被你埋掉的骨灰的主人来找你了”。
杜云龙听了傅国臣的话,脸上的表情僵了僵,笑道:“这位大师,您千万别跟我开玩笑,我胆儿小”。
傅国臣闻言回复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杜云龙闻言尴尬地笑了笑说:“这位大师,是这样的,我们的工作就是和死人打交道。虽然我们忌讳这个,但是您要是跟我去鬼找到家里了,这……我”。
我看杜云龙说话的表情似乎是很为难。
这个时候又听见傅国臣说道:“你的意思我理解,你是不是想说,你虽然遇见的事儿邪门儿,但是你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的存在”。
杜云龙把脸侧到一旁,然后微微地笑了笑。
我看见杜云龙的这个表情,就知道他的心思被傅国臣猜中了。
傅国臣则接着说:“你不信不要紧,毕竟二十一世纪都过去二十三年了,国民的思想教育水平都已经很高了,有一些自己没办法理解的事情。也都尽量地去用科学解释”。
杜云龙听了傅国臣的话,点点头表示赞同。
傅国臣说道:“这样吧,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杜云龙闻言道:“看什么东西”?
傅国臣说:“你家有空碗吗”?
杜云龙不解地问道:“您要空碗干什么”。
傅国臣说:“让你去准备你就去准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傅国臣说话始终都是痞里痞气的,杜云龙闻言也没再多说什么,就去准备了,没过一会儿杜云龙就把空碗拿来了。
“把碗放到桌子上”。傅国臣说道。
杜云龙不知道傅国臣想要干什么,于是就按照傅国臣说的,把自己手里的碗放在桌子上。傅国臣则从自己皮夹克的夹层里掏出三支香。
我看见傅国臣的这一操作再次震惊了,咱们都知道,香这个东西很容易断,那么傅国臣这货是怎么做到,把香放进衣服夹层里还能不折的。
只见傅国臣将三支香,双手举过头顶,然后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香尖处瞬间冒起阵阵青烟。随后傅国臣将手中的三根香放入桌子上的空碗里,三只香竟然直挺挺地,立在碗中。
这套操作可太牛逼了,不光我觉得不可思议,就连杜云龙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一套流程做完后,傅国臣对杜云龙说道:“等一会儿这三炷香烧完了,你就能看见我想要让你看见的东西了”。
这三支香燃烧的很快,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就见底了,香支燃烧以后所产生的烟雾,占满了整个房间,烟雾中无数个身影闪现。这一幕都把杜云龙给看傻了。
“大,大师,这,这都是什么”。杜云龙看着烟雾中那些若隐若现的身影,声音颤抖地说道。
傅国臣说:“这些就是我要给你看的东西,它们就是前几天被你深埋的那些骨灰的主人。你每天晚上听见的窃窃私语,都是它们发出来的。它们是打算和你讨个说法”。
杜云龙闻言说道:“大师,您可要救救我呀!这事儿都是领导让我这么干的,我也只是一个打工人”。
傅国臣说道:“你们这么做本身就是有损阴德,你们赚钱没错,但是你们不应该打扰亡灵们的安宁”。
杜云龙听了傅国臣的话,连连点头称是,并一个劲的求傅国臣救救他。
而我则抱着紫晶,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我们形容一个人坏,通常都会说这个人猪狗不如,我觉得这是对猪狗莫大的侮辱,如果猪狗会说话,我想它们一定会说,你怎么坏的跟个人一样。
紫晶似乎有洞悉到了我内心的变化,用她的小脑袋在我的胸口处用力的蹭了蹭。
傅国臣对杜云龙说:“你应该感到庆幸,它们暂时还没有对你产生怨念,否则你也不可能看见今天的太阳”。
杜云龙闻言带着哭腔说道:“大师,那,那我该怎么办呀”!
傅国臣叹了口气道:“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就做法,超度了这些亡灵,让它们早日去轮回”。
我听了傅国臣的话,心里就是一惊,开坛做法?这我只在英叔的电影里见过。
杜云龙闻言说道:“内个,大师,你需要些什么我给你去准备”。
傅国臣说:“先将屋子里所有的窗户,全部都拉上窗帘,再准备一张桌子,一根白蜡烛,一碗黄米,就行了”。
杜云龙闻言道:“行,大师,我这就去准备”。
时间来到了傍晚,大约五点钟左右,天还没有完全的黑下来。一切准备就绪,傅国臣把我带到一扇窗户的跟前说:“辛哥,一会儿我让你拉窗帘你就把窗帘拉开,明白了吗”?
我站在窗户旁边说道:“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傅国臣听了我的话点点头,又对杜云龙说道:“一会儿你就站在我的旁边不要动,知道了吗”?
杜云龙闻言回复道:“唉,唉。我知道了”。
我说:“老傅,你不穿个道袍,拿个桃木剑啥的吗”?
傅国臣回复我说道:“拿那些东西干啥”?
我说:“你不是要做法吗?做法不得拿个公鸡血,黑狗血之类的吗”?
傅国臣回复道:“我是超度亡灵,又不是降服恶鬼,整那么多辟邪的东西干什么”。
我闻言道:“那没事了。你继续吧”。
傅国臣瞟了我一眼,我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些许无语的表情。
傅国臣回到桌子旁,先是点燃了白蜡烛,将白蜡烛放在左手边的外桌角处,又拿起一支香,立在右手边的外桌角处。
这个蜡烛能站在桌子上我能理解,但是那只香也能凭空地站在桌子上我就理解不了了。
随着香烛的燃烧,那些模糊的身影再次出现。
傅国臣说道:“让你们无家可归这件事,确实是有些欠妥,但是人间有人间的秩序,你们既然已经死去,就应该魂归地府,早去轮回。作为补偿,本天师会用大成术法为你们超度,聚集功德,保证你们去了地府以后,来世能去个好人家,你们可愿意”。
那些模糊的身影,似乎听懂了傅国臣的话,通通的向着一处聚集。
我看见这一幕,大气儿都不敢多喘一下,我对面的杜云龙则是满脸惊恐地蜷缩在傅国臣的身后。
傅国臣见状单手掐了一个指诀,而另外的一只手又从怀里拿出一个铃铛。开始摇晃起来。随着清脆的铃声响起。
“辛哥,快拉开窗帘”。
随着傅国臣的话音落下,我一把拉开窗帘,一片月光照进屋内。聚集在屋内的这些模糊的身影,纷纷地化作一缕缕灰色的烟雾快速地飘向了窗外,然后消失不见
这个场景足足持续了能有两分钟,在这期间,我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了,一个人的灵魂会以这种形式存在,也可以通过这种形式离开,看着当前场景的我,内心如同笔下一样的语无伦次。
“辛哥,辛哥”。
我不知道愣神了多久,耳边传来了傅国臣的声音。
我回过神来,没第一时间回复傅国臣,而且再度向着窗外看去,此时的月亮已经占满了整个天空。
“辛哥,咱们该走了”。此时,耳边又传来了傅国臣的声音。
“好,好。我们走吧”。很明显,我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我觉得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生命。
临出门,傅国臣对杜云龙说道:“你明天去埋葬骨灰的地方,多烧一些纸钱香烛。以告慰亡灵”。
杜云龙听了傅国臣的话,忙点头同意道:“唉,唉。好嘞!大师,我明天就去”。
傅国臣嘱咐完杜云龙,我们三个就离开了杜云龙的家,回到傅国臣的车上,我突然问道傅国臣:“老傅,你刚才超度亡灵的时候,桌子上的那一碗黄米是干嘛用的”。
傅国臣可能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明显的就是一愣,然后说道:“装饰用的,不然桌子上空荡荡不好看”。
我闻言一阵无语道:“老傅,你觉得你辛哥傻,还是觉得你辛哥缺心眼”。
傅国臣听我说完,突然就笑了,说道:“辛哥,你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懂呢”。
我说:“你要是想要装饰,做法的时候至少也要穿个道袍,再配一把桃木剑,是不是,最起码香案桌也得布置到位呀!整碗黄米装饰,你不糊弄鬼呢吗?别说糊弄鬼了,就连我都信”。
我把话说完的同时,坐在车后面的紫晶突然笑出了声。
我问:“丫头,你笑什么”。
紫晶说道:“我可以告诉你那一碗黄米是干什么的”。
“你说,我听着”。
“神棍,桌子上的那碗黄米,其实是保命用的,就怕在超度的时候,有点亡灵产生怨念行凶,所以神棍就做了这么一手准备”。
我听了紫晶的话,问向傅国臣道:“丫头说的都是真的”?
傅国臣闻言笑着点点头。
我见状对怪笑着对傅国臣说道:“原来我们的傅大天师也怕死呀”。
傅国臣回复我说道:“你懂什么,这叫防患于未然。我倒无所谓,这不是因为担心你和丫头吗”?
我笑道:“算你有良心”。
傅国臣驱车把我送到楼下,我说:“你们不上来坐坐吗”?
傅国臣回复道:“今天太晚了,改天再来尝尝嫂子的手艺”。
“好”。
我把傅国臣当兄弟,所以并没有再说什么客气的话,而是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目送走傅国臣后,我就转身进了小区。
回到家中,刚一进门,老婆就从主卧室探出头来说道:“回来了”。
我回复道:“嗯,回来了”。
老婆说道:“你们三个可真能野,大清早出去的,大半夜才回来”。
我说:“这不,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神叨的兄弟,跟他出去,正好也去见见世面”。
老婆道:“咋滴,以后不在药企上班了,改行给人家算命”?
我听了老婆的话,对老婆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就去次卧室。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打开微信业主群,这时的业主群里面,还零零散散地有一些调侃岁月的风的话题。但是都没有看见岁月的风的回复。这些人可能也觉得无趣,也就没人再继续说话了。
我退出业主群的界面,打开视频软件,刷着小视频,可能是今天太累了,不多时就有一股困意袭来,然后我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我还没等睁开眼睛,就听见老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辛哥还没睡醒呢,等他睡醒了让他给你回电话”。
“什么,有急事儿。行,我给你叫他”。
“林辛,林辛,快醒醒,你男朋友给你来电话了”。
我听了老婆的话一阵无语,睁开眼睛接过老婆递过来的手机,放到自己的耳边道:“喂”。
电话那头听见了我的声音说道:“辛哥,还睡呢”。
我伸了个懒腰,回复道:“可能昨天有点累了”。
傅国臣说道:“那你还能爬起来吗”?
我没接傅国臣的话,而是直接问道:“你有什么事儿”。
电话那头的傅国臣说道:“你还记得,昨天来找我们帮忙的那个叫杜云龙的吗”?
我说:“嗯,记得。怎么了”?
傅国臣接着说道:“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我的电话号码,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了”。
我问道:“他还找你干什么”。
“他说,他的一个同事可能也中邪了,想让咱们去一趟殡仪馆,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