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昌，三十多岁的车轴汉子，根根直立的短发很精神。此时因穿一身西装而十分不自然地随王清汕总经理经过检票口。
    赚了，这次赚了。本以为应聘在王总手下干活，离家近工资不低，是份不错的工作，谁知才干了半月，王总的公司就停产，只给自己一些生活费，咱也就处于半失业状态。本想赶紧找下家找工作去，王总却来电话，让自己重新上班而且是去国外上班。王总很慷慨，不但食宿免费，工作服免费，像办护照买飞机票的钱也是公司出的，哎呀……这么优厚的待遇，这样一次免费的出国旅游……三个字形容……爽！
    技术小组中同样穿西装不自在的人还有清汕老杨，只有皮皮和胖胖的中年女翻译秦姐神态自若。老杨在皮皮严厉的叱责声中，一下子恢复正常，腰杆子直了，眼光也直了，不再东瞧西看像刘姥姥一样进大观园的样子，老土。小陆学王总，王总看老杨，见老杨在皮皮姑娘调教下像变了一个人，神色放松行动也随意不少。王总有样学样，立马拿出总经理派头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身后的小陆脸上紧张神色也渐渐消失，挂上欣喜的笑容，很自然的把手中机票递到服务员面前。
    两天前，小组成员顺利拿到护照签证，在北京集合后休息一晚，今天一早奔赴机场，坐上飞往柏林的飞机。老杨还是比较谨慎，一直戴着口罩，直到检验护照时才摘下丢入垃圾桶。外国人讨厌口罩，他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烦。陆昌这时才发现一直不露真容的奇怪同伴不是政府官员而是网红大徒孙，那个围着纱巾的年轻女人是花喜鹊。奇怪呀，他们二妖怎么混进技术小组的？王总与他们是什么关系？
    当然，出国旅客中也无人认识大徒孙花喜鹊，就像去年在咖啡厅那样，去喝咖啡和出国旅游的人一样，都是上流社会成功人士，不会在手机上刷这些下里巴人玩的游戏，不会注意什么大伽大网红的。
    下午五点半，太阳还高高挂在西天，大地被烘焙的像面包一样火热，结束直播的蝴蝶三姐妹就钻入酒店包房，一边享受空调带来的凉风一边享受美酒美食带来的快乐。
    “快两个月了，他俩还不回来吗？”
    “人家可惬意了，悠哉乐哉的整日游荡在斯得哥尔摩街头。还去奥斯陆吃热狗、雷克雅贝克赏火山，柏林看柏林墙遗址，巴黎登艾菲尔铁塔……”
    “人家还去苏格兰住城堡，布拉格学艺术，伊斯坦布尔索菲亚大教堂做礼拜呢。”
    亚男一句问话引来闺蜜抢着回答。
    “呵，玩疯了！”
    “人家是刀剑美人相伴，此间乐……不思蜀也！”
    三女碰下杯，灵灵瞧着亚男问道：
    “后悔了吧？”
    “后啥悔？”
    亚男一扬脖干了杯中酒，夹几片菜叶丢嘴里压压酒气，满不在乎的反问。
    “老杨这棵歪脖子摇钱树是你挖掘出来的，如今却被皮皮摘了果子。”
    “是啊！今天陪伴在老杨身边的人应该是你呀，你……不后悔？”
    燕子帮腔又把亚男的酒杯倒满。
    “不后悔。如果杨叔这样很幸福快乐的话，我很高兴的。”
    “哎？不对呀，灵灵，亚男的语气神态不应该这样的。是不是？”
    “嗯，情感也不对。如狼似虎的女人，怎会对到手的猎物放之任之，应该护在胯下才对。说，老实交代，你除了被摸咪咪外，还有什么把柄落在老杨手里？”
    “对头，要不你会轻易放手。噢……我明白了，除夕夜你飘到桥上欲水中捞月时，是倩文唤来老杨救了你，因为他把你扛回家，你们再次有了肌肤之亲，你才不好意思缠着他，对不对？”
    感觉越分析越有道理的燕子兴奋的一只脚踩在椅上站起来。
    亚男听了却脸色一暗低下头去。灵灵见燕子的话戳中亚男心思，不安的站起来，小手摆摆示意燕子住嘴。
    “好吧，我告诉你俩实情。除夕夜的事情比你俩猜测的要严重的多，我不是飘回家的，事实上我早已烂醉如泥，要不是杨叔赶来救我们，我已经掉入悔恨终生万劫不复的深渊。”
    原来是这样。亚男……哎……你怎能这样做？你怎么这样让人气愤呢？你……配做一个母亲吗？
    “老娘要抽死你个臭丫头……”
    “老杨真是个大英雄……就是有点虎头蛇尾。英雄救美，美应感恩回报却没有了下文。”
    灵灵的评论让伤心欲绝的亚男停止抽泣，也让恨不能踹亚男三脚的燕子迟疑的抬头看向她。
    “怎么，我说的不对？老杨老了，腰部几次因亚男受伤，亚男不该像亲闺女一样经常照顾。这一点，皮皮做的不错。好了好了，亚男，别急眼，开玩笑开玩笑。我现在理解你对老杨变得尊重的原因，我支持你，我们以后都会尊重老杨，不再打扰他的生活。这样……可好？”
    “嗯，应该这样。亚男，叫皮皮回来吧，让老杨安心平静的过他退休生活。”
    “是，我给她打电话，催她回来。”
    “等一下，皮皮知道除夕夜发生的事吗？”
    “知道。”
    “知道怎么还把老杨推上风口浪尖，为了赚钱连恩人都要出卖？”
    “我不止一次的警告过她，没用。嘴上答应的好，行动上依旧如故，好在这次有所收敛，不再把他俩的行踪曝光。”
    “想通了，还是钱赚足了开始享受？”
    “也许都有吧！”
    三女酒足饭饱就要离开时，燕子突然哎呀一声，手拍脑门重新坐下。
    “怎么了，中风了？”
    “醉了？”
    亚男灵灵一左一右，弯腰查看情况。
    “皮皮的男人就是老杨。”
    “老杨？你怎的突然想到这件事？皮皮自己说是个洋鬼子，怎么会是老杨？”
    “那这次皮皮随在老杨身边干什么？”
    燕子灵灵不淡定了。皮皮介入有妇之夫生活，是件不道德不光彩的事情，而老杨欺骗未婚小姑娘的感情更它妈的缺德。老杨的同宗与那个什么帆就被世人所厌恶，背后都骂他十八代祖宗……哼……两个姓杨的都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