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
又是好几天过去了,冷心的手上仍然没有掌握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而且这些天铁鹰、宁平、李秀还都不见人影,冷心真的有些急了。
“去把陈东升叫来!”冷心叫来一个差役吩咐道。
陈东升是土生土长的洛阳人,在洛阳还当过衙役,有很多三教九流的朋友,冷心吩咐过他,让他多找一些道上的朋友打探一下,而且现在唯有陈东升的家在洛阳,应该能找到他。
果然,陈东升很快便被找了过来。
然而……
“真的什么也没发现?”冷心抬头看着陈东升。
“没有!”
陈东升的话让冷心的心又凉了半截。
“看到铁鹰他们了吗?”
“没有!”
…………
这几天铁鹰只做着一件事,就是从狗肉铺到白马寺,再从白马寺到狗肉辅。
铁鹰几乎将能走的路都走了一遍,但仍然是一无所获。望着街上如织的行人,铁鹰叹了一口气,正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忽然,他觉察到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在眼前一闪而过,这眼神!铁鹰心里一动,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月光、木偶人、满地的铁蒺藜……他苦笑了一下,一定是他!
铁鹰立刻转身望了过去,目光穿过人群,他发现那里是一间杂货辅,一个精瘦的男人,青布衣衫,那人已经将脸转向了另一侧,铁鹰迈步朝那间杂货辅走去。
店辅里还有一个女人,半边的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她的半边脸,此时的她正低着头整理着货架下面的东西。
“该死,只怪我看了他一眼,他过来了!”那男人冲着辅子里的女人说道:“快走!”
男人只从货架上取了一支竹笛,两人迅速转身来到后院,牵出马匹,套上马车后,女人拉开后院门,男人驾着马车,女人坐到了男人身旁,男人一抖缰绳,马车冲了出去,一头扎进了巷子里。
此时铁鹰一步跨进了杂货铺,他听到后院马车声响,他赶紧快步赶了过去……
巷里的人并不少,急速而来的马车吓得人们惊叫着在狭窄的巷子里四处躲藏。在连续拐了几个弯后,马车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子,没走多远,“该死!”男人又骂了一句。
“怎么了?”身边的女人问道。
“来了!”男人轻声提醒身边的女人。
十几条身影从小巷两边穿房跃户,如恶狼一般飞速朝马车这边奔袭而来。
“动手吧!”
女人一转身坐在男人的身后。
“左三一一、一二……右四一、二二……”
随着男人口中不停地念着左、右和数字,那女人双手轻巧地翻转着,每翻转一下,手指间便有寒光飞出,随之不断的就有人从两边的墙上、屋上跌落了下来。有几个爬上车顶的,也被那男人一个猛转方向给甩了下来。
一番惊心动魄的厮杀过后,见再没有人追过来,男人一拉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还有吗?”女人低声问道。
“三个,在车里!”男人答道。
“有他吗?”
“没有,他没有跟上来!”
男人说完便起身跃上车厢顶,猛跺了一脚后低声喝道:“听好了,我给各位一条生路,咱们各自都行个方便!”
说完男人回身重新驾起了马车,这一次他驾着马车直接来到了大街上。
街上人潮涌动,男人放慢了速度,马车慢慢地行驶在人流中。
男人不停地扫视着周围,不多时便看见有几个或抱着胳膊、或背着手的大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朝着马车这边过来了。
男人抽出竹笛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女人心领神会,接过缰绳,两人迅速换了一下位置,女人驾起了马车,男人吹响的手中的笛子,笛声婉转悠扬、清脆悠扬,一下子便将街上行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男人的举动让那些已经贴近马车的人傻了眼,他们不得不停了下来,眼睁睁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
铁鹰并没有追出去,他只站在后院门朝两边看了看后,又退了回来,铁鹰在院子转了一圈,院子不大,除了马圈,院子堆满了杂物,铁鹰又进了屋,刚进屋便听到了一个声音。
“厉害啊,三十六计里有你这一计吗?”
声音是从临街铺面传过来的,铁鹰小心地走到前面,除了辅内琳琅满目货品和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并没有看见什么人。
“奇怪,奇怪!”声音又从后屋传来。
铁鹰有些吃惊,他又转身来到了后屋,仍然是看不见一个人。
“这位仁兄还在吗?”铁鹰一笑问道。
“在,在!”声音又从后院传了过来。
“在下铁鹰,还请这位仁兄指教!”
“指教?我还想请你指教一二呢!”
“是吗?”铁鹰笑了,“想知道什么?”
“在下奇怪,无官又无职,你到底在做什么呢?”
“为朋友帮忙!”铁鹰一边说着,一边判断着对方的位置,然而传入耳中的声音飘乎不定,一时难以判断。
“仅此?”
“仅此!”
“我还以为你是知道了些什么!
“什么?”
“你不觉得这里你很熟悉吗?”
“没有!”铁鹰心里一笑,在这之前,他从没有到过洛阳,对方这是想引他到后院去。
铁鹰心想着迅速又转到了前面的辅面,扫了一眼后见没有异常又回到了原地。
“你为什么坐的牢?不记得了?”
听了这句话,铁鹰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说什么?什么?”
铁鹰连问了几声,见再没有了回应,便来到了后院,见后院里并没有什么人,他转身又来到前面,翻过柜台,离开了这家杂货辅。
…………
女人架着马车缓缓出了洛阳城,一路向北在一处荒芜的旷野停下了。
男人和那女人下了马车,两人转到车厢的后面。
“朋友,我们已经给机会了!”女人吸了一口气,发出野兽一般的鼻息声。
“哈!”车厢里传出一声低低的笑声,接着,只见车帘布微微掀起,慢慢地一柄细长剑鞘从里面伸出半截,那男人一眼就看到剑鞘上刻着一只穿山甲。
两人立刻回身上了马车,马车重又飞奔了起来。
马车上了一条山路,在一处山崖停了下来,两人下了马车,冲着车厢拱手道:“爷!”
见没人回应。
两人相视一眼后,男人掀开车厢的布帘,车厢里只看到除了整齐竖排着的三具尸体。
“他走了!”男人叹了一口气。
“厉害!”半遮面的女人惊叹道。
两人将车里的尸体扔下了山崖。
“现在去哪儿?”女人看着男人。
“回去!”
“回去?”女人一听,脸上露出了不情愿的表情。
“我要杀了他!”
…………
“那间杂货辅已经开了很多年了,那个女人半边脸有伤,所以总是半遮着面孔,没见着他们有孩子,邻居们都说他们老实本份,从没听说他们有什么事,他们出城时,那店主一路吹着笛子,很多人都看到了……不过,在这之前应该有不少人去追他俩,巷子里有许多被擦拭过的痕迹,只是没发现尸体……”陈东升将他打听到和看到的一五一十告诉了铁鹰。
铁鹰听了点了点头。
“你是如何发现他们有问题的?”陈东升问道。
“那种杀人的眼神,即便在万人丛中,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铁鹰轻轻地说道。
“什么眼神?你认识他们?”陈东升看着铁鹰问道。
“是的,在桃源村……我正好想想看看是些什么样的人在跟着我!”铁鹰说话的声音很轻。
陈东升惊呆了。
“你是说,他们是李一海的人!”
见铁鹰点了点头,陈东升的心头顿时升起一股寒意。
“宁平呢?”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冷心问道:“这两天你看到他了吗?”
“我也在等他!”铁鹰轻轻地说道。
…………
傍晚时分。
宁平回来了。
“那和尚走后,那座小庙一直空着,我去后陆陆续续也来了些人,看看也就走了……”宁平说道。
“你们在搞什么?”冷心听得一头雾水。
“白马寺在洛阳还有不下五六个小庙宇,等我想到这点时,可能有些迟了,我们想到的,别人可能早就想到了!”铁鹰轻轻地说道,“可我还是让宁平去找了一下。”
“我打听到其中一个叫洪圣公的小庙里,据说那里有个和尚很异常,平时几乎看不到他,看到时也在蒙头大睡,在那件事发生后,他就不见了!于是我又返回白马寺打算问一下主持,却听说主持已经圆寂了”“就在我们去找他的后一天晚上!”铁鹰紧跟着说道。
冷心大吃了一惊,他看着铁鹰。
“你知道?你看到了尸体吗?”
“看了,没有一点痕迹,很安详!”
“巧合吗?”
“难说?”
“你觉得他还在洛阳城吗?”
“应该在,他是晚上曝光的,当晚他是走不掉的,这件事传得很快,在洛阳城,有些人的势力很大,他想在第二天离开洛阳,不是不可能,只是太冒险,我想,他应该还在洛阳!李秀走过镖,洛阳地面上有很多熟人,我让他去打听去了”
几个人正说话时,一个差衙跑了进来,一见冷心便说道:“李秀被挡在城门外了,他托城门守卫来请冷大人还有铁大人赶紧出城见他!”
“李秀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宁平笑了。
“我们赶紧去看看!”冷心边说边跑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