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有人说,如果没有黄巢,中国也会像印度一样形成种姓制度。
这根本就不可能,当陈胜吴广在大泽乡喊出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什么种姓制度在中国就没有生存土壤了。
网上还有另一个段子,如果你得到了传国玉玺。
中国有阶层,但这个阶层一直是流动的,一个家族里只要有一个人冒出了头他往往就能把整个家族都带到一个本来难以企及的高度……有个姓杨的在垓下抢到了项羽的一条大腿……
宗族家族的观念在东北很淡,东北的汉人基本都是从山河四省逃难过来的基本都没有祠堂最多有个家谱。
但再怎么淡吧,你看看他们的地名,金家屯、小李庄、孙家窝棚,还有什么范家屯、郭家店的,用屁股想也能知道在金家屯姓金的基本就不可能受欺负,如果受欺负也只能是姓金的欺负姓金的。
上一世孙涛飘泊的太久了而且一直挣扎求生根本没有心思回头看看,所以对于亲戚他怨恨多于亲近,重生了三年又来回体验了一次,看过破败的老家他才觉得自己其实也应该做点什么了。
……
孙涛嬉笑着招呼道:“嫂子你也进来坐吧,烧水的事让小吴一个人就行了。”
张翠一撇嘴,“那可不行,人家也是来的客人啊,让她一个人干活整的像人家是使唤丫头似的。快说说《牵丝戏》为啥被拿掉了啊?”
因为上一世就知道张翠在洗头房干过,所以孙涛在心里对她其实是很轻视的,因为孙涛自己再怎么落魄也没去当鸭子啊。
当然,也因为是没有渠道,但孙涛不会这么想他自认为道德水平是比张翠高的。
张翠能说出这样的话不免让孙涛高看了她一眼。
孙涛还没开口凳子上的小妹孙潇就站起来了,“嫂子你先进来吧,我去换小颖姐姐。”
孙潇今年17,他爸和孙大山是叔伯兄弟就像孙涛和孙洋一样。
上一世孙涛对这个妹妹没啥太深印象,只记得她好像是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然后就浪迹在九台、农安、四平、三江口、双鸭山等地,当过服务员、干过美容美发、保姆、保洁,最后的印象好像是开店卖起了童装……
张翠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坐着吧,一年到头也不着家,好容易才能回来待几天还能让你干活啊!”
印象中,上一世亲戚都是恶行恶状的……但是这一世好像每个人都积极向上,说话也好听也都挺替别人着想……
孙涛微微一笑。
孙涛,“九妹你坐下吧,嫂子才是东道主咱们都是客人了。”转向张翠,孙涛笑道:“也没办法,那个春晚导演思来想去给我来了个电话跟我说歌词太丧气不适合大过年唱!”
一屋子的人,没人关心《牵丝戏》到底为啥被淘汰,他们/她们眼睛全都亮了起来。
张翠手里的瓜子都掉在地上了,“春晚导演还亲自给你打电话啊!”
张翠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十几双眼睛刷刷刷刷刷……全都瞪着孙涛。
孙涛随意的一挥手,哈哈大笑道:“这么惊讶干啥啊,再过几年你们说不定还能看见我导演的春晚呢。”
张翠用力点点头,“肯定能,我们就等着啦……”门帘落下,她缩到门外去了。……
穷人,富人。
如果没有什么社会大潮,穷人大概会一直穷,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成功也不知道通向成功的道路在哪。
别人打工我就打工,别人当牛马我就当牛马,大家不是都这样过日子的嘛。
但是,这里边一旦出现了一个另类情况就不一样了。
孙涛侃侃而谈,他给兄弟姐妹们描绘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而且一点点教他们怎么过去,“贷款买楼能少奋斗20年”……“股市一旦到了1000点以下借钱也要去抄底,别管周围人怎么冷嘲热讽你也要进去”……“一旦大家都觉得炒股能赚钱了就赶紧跑……”
“欸对了,九妹啊,你也别去农安端盘子了,一个月800块钱有啥干头,过完年你跟冉哥去杭城,别的咱干不了当个前台也行啊。”
孙潇满心欢喜却又带着点胆怯,“涛哥,我不会啊,我怕干不好给你丢人。”
孙冉哈哈大笑,“啥会不会的,阿涛人在燕京对杭城鞭长莫及,咱俩往公司一待其实就是他的眼线……锦衣卫你懂吧,啥也不用干别人还敢欺负你啊!”
——孙家窝棚真有过年的气氛了,所有的年轻人都开始躁动,每天都有人找孙涛指点迷津……孙涛有点烦,但是和日后破败的老家相比热闹还是更符合他的期待……
平静的日子就过了三天。
2005年2月4号,腊月26,上午九点,一阵汽车的轰鸣打破了小村的宁静。
一辆丰田霸道开头,后边是一辆别克和一辆桑塔纳。
孙涛回来没通知任何人,他带着吴晓颖进村还是孙洋开四轮子拉进来的。
大黑一阵狂吠,在东屋打麻将的大人没有任何反应,抓赌的都不会来孙家窝棚这早就成了全县的共识了。
门帘一挑,孙博冲进西屋,“涛哥,涛哥,外边来了好几辆汽车肯定是来找你的。”
紧跟着孙博进来的孙奇艺大喊道:“哥,我看见王县长和李镇长了,他俩一起陪着一个大官!”
一群年轻人跟着孙涛来到院子里。
孙涛笑了,章焕春,原来长影集团的副总,现在的文化厅副厅长。
章焕春人还在院外声音却已经传过来了,“孙涛,我老早就想骂你了,有能耐了也不想着回馈家乡就知道在外边瞎混……”
双方迎头碰到一起。
本来,当上了副厅长位高权重的章焕春觉得自己和一个稍微有点天赋的小伙子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就算有,也是自己念旧提携对方。
章焕春拍着孙涛的肩膀,“小老弟,我又要找你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