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见皇上出去了,松了一口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在这里冒充李姝凰,享受了她的父爱,可真正的公主到底在哪儿,是否遇到危险回不来,自己这样做是否耽误了她的生机,一时之间毫无头绪。
正想闭目养神,床边嗖的一声轻响,有人的脚步声陡然传来,忙侧头一看,好家伙!无声无息间屋子里凭空变出一人来!
这人身材修长自带猎猎杀气,黑色短打装把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这双眼冰凉如水,没有丝毫温度,阿笙心里一惊,这是来杀我的?这么快就找到我了?正想厉声大叫,这人速度极快地……跪下了。
阿笙一嗓子堵在嘴边又咽了下去,屏气凝神看着。
又见这人举着个小铃铛说:“主子,属下飞风,是您的暗卫,保护您的安全,您若有事就摇响锁心铃,属下会立刻出现在您面前。”
“哦,好,好好。”阿笙动了动手指飞风大手往前一送,锁心铃已放在了阿笙手边,然后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阿笙愣了几秒,要不是这铃铛就放在这,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翌日,阿笙一大早就醒了,昨日发生太多事忧思过重,又是睡在柔软的大床上,做工精细的云锦被轻柔的好似一件衣裳,虽然暖和却也没有安全感,睡不踏实。
唤了人进来,打算趁神医治腿前换床被子,既然选择这条路就让自己好过点,不能被动的等待命运掌握自己,总要拼一场才知道是福是祸!
进来了一个圆脸杏眼的小丫头,宽大的宫婢装穿在身上,那翠绿的颜色极不衬那张稚嫩的脸,就像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神色紧张,嘴角紧紧的抿着。
到了榻前,双腿一弯跪下附在地上:“公主万安,奴婢是您的贴身侍女容秀,公主请吩咐。”
“起来吧,一会儿找两个人来换床被褥,要棉麻的,快去快回。”阿笙忙喊了人起来找被子去了。
刚换了被褥躺下不久,容秀又小心的进来了又一跪一埋头:“公主殿下,张太医来了。”
“请进来吧。”
“是,奴婢告退。”
又小心的出去了,小丫头还挺怕自己的。
张太医进来请了安,阿笙赐了座,两两无言。
张太医眼神往门外看了几回,阿笙也往门外看了几回,脑中都在想:这个洛枳怎么回事,不是说今日治腿的,快午时了也不见人影。
张太医昨日回去坐立难安,取了鸟笼里那只当鹦哥养的信鸟匆匆写了“吾命休矣,速回!”的字样放飞了出去,刚倒了杯茶还没喝上的功夫,这鸟就回来了,张太医抽了口凉气,这鸟莫不是养傻了,以为自己真是个鹦哥了,信也不会送了?
这鸟可是洛枳那臭小子的信鸟,说什么此鸟虽远必达,他人虽远必回,这火烧眉毛的关口,不行,再放一回,鸟又飞出去了,这次去的时间久了点,两盏茶的时间才回,张太医忙取了鸟腿上的信条一看,还是自己写的那六个大字!忙卷巴卷巴绑在信鸟腿上又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念了声佛送出去飞走了,这一去可去了大半夜天蒙蒙亮的功夫才回来,解开一看,条上写着“明日必回,不必忧心”说的跟知道似的,也就稍稍放下了心。
此刻张太医心里直打鼓,这小子是不是忘了这茬了,这干坐着也不是办法,要是皇上来了可怎么好?!
不等张太医想出对策,皇上就来了,这次就带了两个人,一个是皇后的侄儿沈伯陵,一个可不就是心心念念了一夜的洛枳神医么?
张太医上前请了安等皇上开口说了平身才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趁皇上不注意使劲儿瞪了好几眼看热闹的洛神医,才作罢。
洛神医挑了挑眉头,不置可否。
这厢阿笙一抬眼就看见景元帝右手边的人,顿时呆愣住了。
不怪阿笙多看几眼,这男子温润如玉,气质娴雅,万千青丝如瀑,头顶只簪了只碧玉簪,同身上墨绿色的长袍相呼应,五官精致深邃,斜眉凤眼,俏鼻薄唇,煞是好看!
阿笙仅有的才华还撑不起赞叹这人,只知道此人如仙如画,仿佛顷刻间就化了风飞走了。
这人抬眸看了她一眼,颔首低眉,两片薄唇轻启:“公主万福,微臣沈伯陵前来侍疾,万望君安。”
阿笙僵硬地点了点头回应,有点莫名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