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这边渐渐的脱离了刺客的包围圈,那边的西夷使团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刺客源源不断,大批人马都朝他们杀去。
西夷人是草原民族,自幼都在马背上行走,是以人人都能征善战,现如今被大批刺客包围刺杀,却并没有多少受损,只几个侍者被杀倒地,其余人皆宛若游龙般,从容不迫。似乎这不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刺杀,而是西夷人单方面的杀戮。
阿笙四人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和和气气来向他们打听城门的那名男子,同他的同伴一样,正看似不缓不慢的应付黑衣人,却又随手就能收割一条人命。
就在他刚刚坐过的车辕之下,就堆积了满地的尸体,这些尸体皆死相惨状,有拦腰切断的,有断手断脚的,总之无一完整。
几人敛下心神,皆在心里将西夷人的彪悍实力和残忍的手段化为了头等警惕。
两个时辰后,黑衣人已寥寥无几,却还在负隅顽抗,有些迟疑却又似乎被下了命令不得不全力以赴,总之还在负隅顽抗。
终于,有人将刀刃送进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胸膛。至此黑衣人全部阵亡,无一幸免。
雨水很快就在泥泞的地面上汇集成一个个小水坑,尸体横七竖八的堆积如山。暗红色的土地暗红色的坑洼,十足的地狱之境。
正待松口气之时,黑夜里,有诡异魑魅的笑声传来,那笑声好似冬夜里呜咽的寒风,又像铜锣破出个大洞风灌进去的声音,渗人皮毛。
“哈哈哈……哈哈哈哈……尔等小儿,后生可畏,可惜可惜啊……哈哈哈……”
这笑声由远及近,仿佛是从百来里外瞬间到了跟前。
突然眼前狂风大作,刮的马车都有些咯咯吱吱晃动不已,阿笙伸手牢牢抱紧凳子,防止自己摔倒在地,飞云见状,伸出手稳稳的扶着她,自己也稳定好身子。
狂风呼啸,瞬间将道路两旁的碗口粗细的松柏树连根拔起,挂在空中急转飞旋,又瞬间被打飞出去,四散掉落。
直打的地面众人躲闪不及哀嚎一片,阿笙他们也没能幸免于难,一颗树干正好落在马车顶上,马车立即被一分为二破裂开来,毁于一旦。幸好飞云眼疾手快,在这瞬间将阿笙拉了出来,稳稳落出三丈之远站于地面。
有一黑衣白发之人稳稳的立在尸体堆上,仔细看去,他的双脚竟是凌空的,并没接触到尸体。
他似男非女,面色煞白,有着诡异的灰白瞳孔,阴邪妖冶。
他伸手指向西夷使团里的大皇子,“小儿甚好,来给我做个徒儿吧!”
就这么凭空一抓,那刚才战斗力彪悍武功卓越的大皇子就跟拎小鸡仔似的被临空抓了过来,就搁在空中离地面三丈之高,束手束脚得毫无反抗之力。
众人一惊皆要上前去救人,被那诡谲之人轻轻一挥衣袖就立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众人心中皆是惊恐,有生之年头一次涌出了浓浓的恐惧……
阿笙见飞云等人皆是一副被大山压顶的感觉,绷紧神经,稳下心神,告诉自己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要冷静下来。
飞云嘴角已经隐隐渗出了血丝,却还在咬牙苦撑,再看林统领和莫副将皆是如此,不免有些着急担心。
“你们怎么样?没事吧?那是个什么人?”
飞云三人只能转动下眼珠子表明自己很好,又都惊诧的睁大了双眼,震惊于于此时的小公主居然能毫发无损,自由行走在强大的内力压制之下。
“怎么?不服气?刚才你杀人的时候可没问过他们想不想死?本座又为何要经过你的同意?”那诡异之人,伸出同样苍白的手来,对着西夷大皇子说道。
他的手心里正躺着一枚黑色的药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手向前往西夷大皇子的方向一放,那枚药丸竟然凭空自动划向了他。
“只要你吃了他,就可以和我一样长生不老,不生不灭,呵呵呵,为师对你真好,呵呵呵……”那人犹自说着。
那西夷大皇子简直恐怖到了极点,这时节自己一身武力居然丝毫不起作用,就像被人定住了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东西仿佛长腿了一般滑到了自己的嘴边,正试探着进入自己嘴里。
额头的冷汗渗出,身子麻木的浑身的肌肉都在痛。
正在那药丸飞快的钻进自己嘴里的一瞬间,有人飞快的拉着他的脚踝将他扯回了地面上。
因为身体不能动弹,一落地就直挺挺的躺倒在地上,摔的浑身都疼,不过他却松了一口气,好像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咦?这东西真的能够长生不老,不死不灭吗?”阿笙边跳下尸山,边抬头看在空中来回乱窜的药丸,好奇地问对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被突如其来的女娃镇的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你是何人?怎会不受我法阵控制?”
阿笙幽幽回道:“我是你惹不起的人!”
那黑衣人眯了眯灰白的双瞳,骤然睁开,抬抬手指向了阿笙,那药丸跟长了眼睛似的瞬间逼近她的鼻尖,悬浮在那不再动弹,阿笙退后一步,药丸就跟进一步,始终保持在面前。
“哈哈,好玩,有趣,不如本座再多收一个徒弟好了,那这颗就赐给你了。”
话落,一股气流扑面而来,迫使阿笙张开了嘴巴,那药丸嗖一下就钻进了她的嘴里,还没来得及吐呢,就滑了下去。
远处的飞云三人直看的目眦欲裂,刚才小公主要去救西夷大皇子时,他们都拼命眨眼不让她去,可她说两国邦交乃是大事,不能让西夷的皇子折在我们大宛,若是真的折了,那此行议和立马就会变成约战,且都不用来回喊话的功夫就能打起来了。
“你给我吃了什么?”阿笙惊恐的问。
“不过是让你乖乖听话做个好徒弟罢了。”黑衣人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骨扇,晃晃悠悠的摇了起来。
以嘴为哨,吹起宛转悠扬的曲调,阿笙腹中瞬间疼痛难忍,额头上沁出斗大的汗珠来。
“你别吹了!”阿笙忍不住道。
黑衣人诡异一笑,拎起地上的人,顺手提起阿笙的衣领,掠过树梢,几个来回跳跃,不见了。
留在地面的众人只觉得浑身一轻,解除了内力压制,回过神来发现人不见了,四下找找却再无踪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