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回山洞里等着,有了它照明,我们也不算抹黑摸索。”阿笙冲扶桑若抬了抬手腕,缓慢的转过身,从刚才炸开的山洞,爬了进去。
扶桑若紧随其后,也闪身进来,与她对面坐下。
就着洞口的阳光,他仔细将对面的人看了一遍又一遍。
阿笙迎着这人赤裸裸的目光,不自在极了,当真是无礼至极,盯着女儿家看也就罢了,还如此明目张胆的。
“你看什么?我可有何不妥?”
扶桑若回过神来,目光坦荡,如实回答:“如今我们也算是共患难了,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可否告知?”
如果说昨夜她能从那怪人手下替他挡了那诡异的药丸,是她歪打正着所为的话,那么她手腕上戴着的用来做装饰照明的深海鲛人珠也就证明此女非同寻常,更遑论她随身还携带了追踪的信号弹,可见此女身份尊贵非凡,不是平常人家之女。
“我确实不是寻常人,我的身份不便告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阿凰!”阿笙看出了他的猜疑,将能说的说了。
可对面之人明显不信,他挑了挑狭长的柳叶眉,漂亮的眼睛盛满了不可置信。
“阿黄?是因为你穿着黄衣吗?那若是你穿着绿衣,岂不是叫阿绿?”说着他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肩膀一抖一抖的,有些滑稽,却又媚态天成,动人心魄。
阿笙咂咂嘴,真是个随时随地散发魅力的人,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鹅黄衣裙,确实,穿的也是凑巧,他这样想也挺好,日后他就是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她也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我告诉你了的,是你自己不信。
眼下阿笙无奈的咧开嘴皮笑肉不笑的道:“公子好眼力,我都忘了自己穿着黄衣了。”
“轰隆”、“轰隆”……几声巨石的开关声响起,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起身,各自走到之前他们待过的地方坐好。
“徒儿们,为师回来了。”阴恻恻的声音在两人跟前响起,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走近,可两人知道黑漆漆的眼前站了一个人。
“师父?你是何人?有何本事?没本事我可不跟着你。”扶桑若漫不经心的开口。
那人笑了,破铜烂铁似的嗓音,格外渗人,“为师早就不是人了,如今是神!”
阿笙撇撇嘴,黑暗中翻了个白眼,这人怕不是疯了吧?
“你白眼瞪谁?你再瞪!”
阿笙一惊,忙眨眨眼睛站好,这人黑暗中也能视物,当真是有点本事的,要知道,她可是将夜明珠藏进衣袖里了,根本就没露出一丝光芒。
“徒儿错了,徒儿不是故意的,就是眼睛有些不舒服,师父您给我吃的药丸是什么呀,我怎么觉得不怎么舒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还是套出来话要紧。
“不舒服?撒谎!”那怪人开口反驳了她的话,看穿了她的小把戏。
“师父我没……”
“为师的仙丹可是能洗筋伐髓,重塑自我的,只会耳聪目明,功力进长,助你事半功倍的,怎会不舒服?”
那怪人灰白的瞳孔放大,一脸的阴森恐怖,直勾勾盯着她,好像要在她脸上找到一丝不舒服的表情。
“仙丹?可有副作用?”她才不信这怪人的鬼话呢,这世间哪有什么神仙仙丹啊,这些神乎其神虚无缥缈的东西,她可不信。
“是啊,师父,小师妹刚才发狂把那面石壁都打穿了个大窟窿呢,您看可是副作用?”扶桑若指了指远处的石壁,说道。
那怪人看也没看那边一眼,只自顾自的说:“这点功力,为实不够用了些。”
功力?要知道阿笙之前可是没有任何武功功底的,能拍出个大窟窿,她一直以为那块石壁是个机关,就自己那轻轻一拍,力气都没用上多少,能开山?能有功力?
她扯了扯嘴角,一脸懵,打算不管了,什么功力仙丹的,她要回家!
“请问,我能回家吗?我这消失一天一夜,家里人着急了怎么办?”
“对啊,我家人也着急。”扶桑若也说道。
“想回家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们能打败我,随你们去哪儿都行。”那怪人说道。
阿笙热切的看了看扶桑若,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自己不会武功没有内力,跟人家打?拿什么打?拿自己的命?
她又想到昨晚上这怪人诡异彪悍的内力和轻功,打了个冷战,拿自己去拼,简直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蜉蝣撼大树!
扶桑若也知道她没办法,可自己虽说是西夷勇士,却也不是眼前人的对手,就昨日的情形,他就毫无招架之力,真是有生以来头一回生出深深的挫败感和无力感。
“怎样,可想好打不打,何事打了?”那怪人站在那处无风自动,身上的衣服烈烈生风,脚步没动,却凭空移了位置,到了刚才阿笙打通的石壁前,打横径直晃了出去。
阿笙二人对视一眼,齐齐追了出去,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这人凌空站在空中,脚下空无一物却似踩在了实地上,正在阔步来回走动,终于他似思考好了般抬手在大洞两侧写了两行字,又在他们头顶写上横幅,又退后几步瞧了瞧,满意的点点头。
“师父啊,您是人是鬼啊?”扶桑若半开玩笑的问,他身在西夷王的长子,自小也是见过大世面真功夫的,可此人路数实在是匪夷所思,除非真像他说的他不是人,扶桑若才能觉得说得通。
“啧,为师不是说过了吗,为师乃是从一真人,早已超脱红尘中,不在世俗里,为师是神,神是无所不能的。”
“从一真人?师父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那昨晚上那些黑衣人跟您是……一伙的吗?”阿笙试探的问道。
如果他与那些黑衣人是一伙的,极有可能打击报复他们,毕竟他们冲着的是西夷使团,是两国邦交,或者说本次的目的是自己身边的西夷大皇子拓拔流风!
只要拓拔流风在大宛京城出了事,那西夷就有好借口来举兵侵犯大宛边境的领土。
此心不可谓不阴险恶毒。
“黑衣人?那些蠢笨不堪的家伙怎会是我从一真人的人?我才不要资质浅薄的庸才呢,你们两个也是我勉为其难收下的,实在是找不到苗子再好的了。”从一真人很快就打断了阿笙的思路,自说自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