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一群东西,谁能不怕啊,不过就如同他们生前一样,城不能破,所以即便他们生前全战死城外。此时也要一样,也要战。
黑熊垂涎的看着我,那模样,简直是像在看唾手可得可口食物。
我不禁笑了,这么笃定我是食物吗?
我缓缓落地,站在我的刀身侧,
黑熊加速朝我狂奔而来,涎水滴了一路。真恶心!
我反手握住刀把,将它从地下拔出。
抵住刀背,缓缓朝前,我要护的,我看是何方妖孽敢动!好歹也做过几年仙人。
许是我目光狠戾,对面的黑熊嗅到一丝危险,停顿了下步子。
往后瞧了一眼。身后的蛇啊,松鼠啊,鸟啊!
一起向我飞奔而来。
哇,咋的,人也好,动物也好,都喜欢搞人海战术?
我也越走越快,我深知久战对我而言,也不利!
黑熊想吃我,所以它冲在最前面。伸出熊爪抓我的手臂。
我一个闪身,黑熊一个踉跄跌向我身后,我回过身,举起刀,像个刽子手一样,
兴奋的斩下黑熊的头颅,
血溅到我的发丝,温热的血,黑熊的头颅滚落在地,身躯缓缓落地。
上前的动物们停顿下来。
我看着它们,露出笑,刚想说,还算有点灵智!
谁知,它们停顿了一下,竟加速向我冲来。
我变了脸色,低声咒骂一声,“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畜牲!”
我抬头望了眼天空,天气好的不像话。
动了身子,背后的伤口微微发痒,我甚至能感受到结了一层小痂,应该是快好了!
我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不下那场雨的话!
想到此,紧了紧手中的刀。聚精会神的盯着飞奔来的飞禽走兽。眨眼它们就到了眼前,锋利的尖牙泛着幽光。
一刀一个,皮糙肉厚的,就刀背剁头,它们朝我的身躯抓来,咬来,缠来。
它们狠,丧失理智般,眼睛越来越麻木,势要从我身上,咬下块肉来。
可是,我怎么会允许!想从我身上啃食生肉。它们还差点!
破破烂烂的身躯我极不喜欢。
愈战愈勇,堆积如山的尸体,在我脚下,踏着它们的尸体把自己垫得越高,那群畜牲越是触不到我一根汗毛。
挥刀挥到最后,天空渐渐下起雨来,起先只是有一丝冰凉飘到脸上。
后来,雨水浸湿我的后背。丝丝缕缕的鲜红往下滴沥。
身后传来丝丝缕缕的疼痛。
我扶着刀,站在上面,轻微喘息。
稍作休息,撕下衣角,就着雨水,坐了下来,一点一点擦拭我的刀,雨水顺着发丝不断流淌。我眼睛一眨就是黑了。
别闭眼,闭眼就会把自己至于危险之中。
我睁着眼,雨水流进眼睛里,又流出来。
几个来回,我便双目刺痛。
尸山之下,流出五颜六色的液体,是它们的血吧。
雨噼里啪啦的,但是好像停了。
我抬头一看,头顶多了一把伞。
再回头一看,“多”谢!
谢字未说出口之前,我看清了撑伞的人。
是,他!
那就不必谢了。
我扭回头,继续擦刀,嘴角却悄悄上翘!
我承认心悦于他,从见第一面就是。
但他不必知道。
我慢慢放松下来,手中的刀从尸山往下滑。我的,刀!
我倾身去抓我的刀,然后抵不住沉重的眼皮。
撑伞的他,看着眼前的人,倾身滑下去。
收了伞,去下面接人。
没接住,有点尴尬!
慢慢的,拽住她的胳膊,像背麻袋一样,把她背到背上。
城里的人,慢慢退回城中,消失殆尽。
随手抬手一挥,碎在面前的鬼块,又凝聚成形。看了他一眼。
饱含委屈小声的喊了声,“将军!”
可惜,他就算听见了,也当他们在说胡话。他怎么可能是将军!
他明明是,城主啊!浙凉城的主人。若不是如此他为何要守护这座城!
他不予理会。
天空雨滴渐斜,被微风吹动朝他而来,他一手撑伞,斜雨吹在他的袍角,在雨中慢慢带着背上的姑娘。
这姑娘,虽莫名其妙,有时候还用动怒的神情看着他!
不过,实在好用!不能烟消云散了。
我醒来,第一件事是找刀!
我被人侧着身子,抵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一层被子。
我睁开眼,眼神四处搜寻,先是看到,放在我身上扶着我身子的手。
手的主人,头枕着床沿,皱着眉头睡得似不安稳,看着那张脸,我承认我有片刻恍惚。
不过我很快清醒,继续四处搜寻我的刀,最后,在桌子上看到我的刀,安安静静躺在那里。
我放了心。毕竟它在外人眼中只是一把凡品刀。
没人会在意,除了我。
所以它要是被人遗落在战场,我定是立刻马上,要去寻它的。
我又把视线转了回来,身后丝丝缕缕的疼痛,是雨水泡过糜烂的疼痛,火辣辣的,似乎发烫。
喉咙里干涩,是久违的感觉。生病。
浙江城还真是特别!
亡魂不散,奇怪的异兽觊觎,藏着的真相,还真是令人好奇。
其中最令人好奇的,就是枕在我床沿的这个了。
我盯着他,好一会儿,伸出手去,快碰到他脸了,我停住手,蜷了蜷手指,无意识一声自嗤一声。
我到底想干嘛?
伸直手掌,转而拍了拍他的肩头,
他缓缓睁眼,一双眼睛朝我望过来!带着疑惑。
我微微偏头,眼神看向我的刀,“城主,我的刀!可以把它放过来吗?”
“哦!”
他摇摇晃晃起了身,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大刀。
然后,朝着我笑,“你这刀,很长啊!”
把刀立靠在我床头,我伸出手,摸摸刀。
“是,很长!”
我们之间沉默了一会儿,他清咳一声,继续“你在战场上倒了,我把你背回来的。”
我看向他,所以呢,我不是因为他才倒在战场吗?我轻笑一声。“多,谢城主搭救之恩?”
道完谢,我自己却又哈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可笑!我说到底还是心中愤懑,因为他不记得我这件事!
许是我的笑,有些狰狞。
他,“姑娘误会了,该我多谢姑娘愿意护浙凉城。”说着他朝我双手作揖,弯下腰去,“敬谢”
好像又看到了那年城墙之上的将军。
“我有些累了。想休息,有大夫吗?我感觉我可能有些伤寒,找过来给我瞧瞧可否?”
他,连连应好,一只脚踏出门槛,袍角铺在门槛上,停住了脚,却没有回头。突兀的一句话,
“姑娘,从前当真的认识我?”
“真的!”
“那,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真的不记得姑娘了。从这些时日来看,看来我和姑娘想必交情匪浅。”
“也,没多深的交情,就是认识而已,我只是无处可去,想要赖在浙凉城,所以当初才抱着你的大腿,演了一出戏。”我突然就把实情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