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答他，反而在打量他一番之后向他发问。
“你不是在教务楼守着你的血盟封印吗？怎么现在能出来走动了？”
王大海听到我的问题，正带着一副戏谑的表情，上来就给我肩膀上来了一下。
“好你个臭小子，你是真的被瘴气蒙了心了，敢来试探你王爷爷我？你不会现在觉得你看到的这些都是假象吧？”
被他说中了心里所想，我也没改变态度。
之前我没考虑到瘴气已经附着在我身上，言行都不够谨慎，现在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我自然不会主动对他交代情况。
于是，我只是坐在原地，抱着手看着向他们，一句话都不说。
王大海见状也没生气，坐回到了他原本的位置上。
“算了，毕竟中了瘴气也就这个样子，虽然你是阴阳师，我也不能奢望你这么个小子能有多大的本事，至少没一直都是疯的，还不错。”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从血盟封印那里过来了吗？”
“因为那个封印已经被破了，那栋教学楼上的鬼王忽然开始发狂，鬼域已经扩张到了整个学校。”
“如果我们当初猜测的没错，那东西是魍，那很有可能现在……它马上就要消散了。”
听到这里，我情不自禁嘴角一沉。
瘴气有个特点，那就是它产生的幻象是基于被诅咒者本身的记忆，瘴气营造出的这些幻象可能会说谎，可能会编造虚假的故事，但是却没法得知被诅咒的人此前具体经历了些什么。
关于教学楼里面的东西可能是魍这个猜测，是我去夏小梦他们家之前和王大海说的。
如果眼前的王大海是陈莺把诅咒传给我产生的幻象，他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才对。
也就是说，我面前的王大海是真的，女主是真的，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应该也是真的。
一时，我感觉有点头晕，整个人低迷了不少。
王大海大概是看出了我情绪低落，及时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子，现在可不是你垂头丧气的时候，如果我们之前的猜测没错，那黄天组织的人要么是已经出手，要么马上就要有动作了。”
“我听老刘说了，你之前见到的夏小梦他们家的诅咒可能就是一切的根源，也是把这些魍全部串联在一起的东西。”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他们家看见了什么东西，只不过现在鬼王忽然失控，很有可能和诅咒产生变动有关，你现在如果是清醒的，最好马上把你在幻象中看到的东西都告诉我。”
“除了你们那边，我也已经通知我那边的人了，现在我们最需要的就是拖延住鬼域，我们需要时间。”
他说完之后，就在旁边默默的盯着我，我心里面惊涛骇浪还没有平息，花了一点时间才接受我真的发狂伤人这件事情。
一旁的女配可能是看我一直都在发愣，表情是又担心又着急。
“三斤哥哥，你要是清醒的就快点说句话，事态紧急，学校里还有几百个人被鬼域控制住……”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我长舒一口气。
现在不是追究我是不是真的伤人的时候，我把刚才看见的自己在夏小梦他们家经历的东西大概描述了一遍。
王大海听完之后沉思了片刻。
但他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刘队长反而抢先开口了。
“你说你在刚刚看到的那什么幻想里面看见了麻绳？”
我点点头。
刘队长闻言立马走去了一旁，在翻找片刻之后，他拿了一张纸到我面前。
上面是用彩色墨油打印出来的照片，是一条麻绳，粗细大小都和我在幻象里面看到的一模一样，还有那像是浸满了鲜血的颜色。
不仅如此，那条麻绳分为了两个部分，一部分很长，另一部分则很短，套成了个圈，很像是曾经拴住了什么东西，像是……曾经拴住过的一个人的肢体。
没错，简单点说，就像是幻境中，拴在我手腕上，后来被夏长林用菜刀割下来的那一段。
“这是？”
“这是我们在陈莺死亡的现场发现的。”
他一句话说出了两个让我震惊的消息，我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刘志刚他察觉到了我目光中的不可置信，皱着眉头非常严肃。
“是的，我们按照你说的去立刻查了夏小梦他们家人还有那个教导主任的情况。”
“通过排查，最终在离学校大概五公里的一个地下室里面发现了她的尸体，她已经死了，死因是腹部刀伤，大出血死亡。这段麻绳是在现场发现的，比较短的那一端在门口，第一段比较长的麻绳则拴在地下室的一根柱子上。”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其他现场的照片拿到了我们面前。
一张一张排列开，我越看脸色越差，这地下室的场景和我刚才在幻想中看到的那些东西都极为相似。
夏小梦家他们家冰箱的位置在照片里是一根柱子，照片中的茶几和夏小梦家的不一样，但是高低长短差不多。
还有菜刀，在那间地下室里被换成了一把又长又尖锐的水果刀。
甚至，我在幻想中看见茶几上放了一颗削好的苹果，在这些照片里则变成了一个削好的梨。
而陈莺的死法更是让我觉得头皮发麻，她向着地下室的一个角落伸出手，那里有一片阴影，从高低和大小来看，像是一扇门。
她是在马上要碰到这扇“门”的时候，被一刀捅穿了肚子，倒在地上。
她的尸体明显在吃力的往自己身后看，眼神中充满了两个字。
惊恐。
就好像想不通为什么给她捅刀这人会忽然攻击她一样。
和幻境中被捅的我一模一样。
我在反复确认了这些场景之后，最终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整理了一下思绪，我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众人。
“刘队长，你们发现的那间地下室是不是位于学校的西面，和夏小梦他们家是同一个方向，二者公里数大概为四点九公里？”
刘队长大概算了一下，又拿起地图看了看，最终点点头。
“没错。”
我沉吟片刻。
“我大概明白这瘴气让我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王大海，你不用急，我们早就已经身处鬼域之中，教务楼周围的只是更具象化的体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