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慈善家笑着出门。
包厢里只剩下了秦姑娘、洋洋和两名保镖。
洋洋起身来到秦泽面前,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
“你很像我的妹妹。”
“晚上一定要听话知道吗?”
“要把每件事都做到一百分,一定要。”
话落,洋洋跟着其中一名保镖走了。
留下一头雾水的秦泽。
“这边。”
门口另外一名保镖开口。
秦姑娘好奇,到底是怎么个事。
他乖巧点头,小步跟在保镖后面。
包厢外,红姐大声斥责着洋洋。
“你脑子在抽什么疯?”
“就为了一个见过一次面,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家伙把自己搭进去。”
“这么做值得吗?”
洋洋颇为洒脱地笑了笑:“红姐,这些年我真的挺累的。”
“我想好好休息了。”
红姐恨铁不成钢:“你的合约只剩下最后半年,就不能再坚持坚持吗?”
洋洋沉声道:“我的好姐姐,你在这里的时间比我更久。”
“就算合约到期,我真就能自由了吗?”
闻言,红姐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就这样吧。”洋洋走向廊另外一个方向,与秦姑娘分道扬镳。
红姐苦苦哀求保镖:“她工作好多年了,什么都不会说的。”
保镖莫得感情:“这是规矩,让开。”
红姐被推了个大屁墩,目光复杂地看了秦姑娘一眼。
“陈总还在等着,快些。”保镖催促。
七拐八拐,秦泽被带到了一间化妆室。
里面有一个爆炸头、涂着红色口红的男托尼。
“动作快点,陈总还在等着。”保镖嘱咐完便关门守在外面。
托尼点头:“了解。”
这是一间独立的化妆室。
面积不小。
只有三面镜子。
不过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却不少。
秦泽觉得都可以开个专柜了。
“妹妹长的可真漂亮,好像我一位故人。”
托尼老师按住秦泽的肩膀,让他坐在椅子上。
“妹妹是新来的吧,以前没见过你。”
秦姑娘用力夹道:“第一天。”
正在为其造型的托尼愣了下:“你的声音……还挺特别的。”
秦泽随后解释:“小时候声带受过伤。”
托尼恍然:“原来是这样。”
不得不说,托尼的手艺很棒。
只是将头发简单盘了几下,秦泽就感觉自己大变样。
从原本青涩的邻家小妹妹,瞬间变成了成熟大姐姐。
紧接着,托尼开始给秦泽上妆。
“陈总的喜好我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
“今晚我保证让他对你移不开眼睛。”
秦泽也和托尼闲聊起来:“你在这里工作几年了?”
托尼回道:“今年是第四个年头。”
秦泽感叹:“那你也算是老员工了,工资应该不少吧?”
托尼嘴角浮现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在这里我的确算是老员工了。”
秦泽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洋洋姐今天没被选中,真好。”
“我也不想陪那些糟老头子。”
正在往秦泽脸上扑粉的托尼右手一僵:“哪个洋洋?”
秦泽“天真”地眨了眨眼:“就是红姐身边的洋洋。”
噗通——
托尼老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怎么会这样?”
秦泽回头诧异道:“这样不挺好的吗?”
“回去早点睡觉,熬夜对皮肤可不好。”
托尼失魂落魄地摇头:“不,你不懂。”
秦泽双臂搭在椅背,下巴搁在上面。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托尼低声道:“没被选中的人都会死。”
秦泽皱起眉头:“为什么?”
托尼抬头看着他:“你们进了包厢对吧?”
“对。”
“大佬们的谈话不能外泄,在场的人自然要全死。”
秦泽不能理解:“为什么不等谈完话再叫我们进去?”
托尼笑了笑:“或许这就是上位者独有的癖好。”
“普通人对他们来说就是一次性的,和猫猫狗狗没什么区别。”
“甚至某些方面还不如猫猫狗狗。”
“这里的规矩,任何进入包厢的人,当晚都要被处死。”
秦泽右手食指卷起一缕头发:“我被选中了,也要死吗?”
托尼回答道:“至少你能活过今晚。”
“如果你的表现让陈老板惊喜和满意,说不定能继续活下去。”
听到这里,秦泽终于明白洋洋在包厢里分别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想让自己活下去。
与人面兽心的陈忠不同,洋洋真是个好好。
竟然把活命的机会让给了他。
要知道,陈忠一开始可是选了洋洋的。
王刚轮空。
咚咚咚——
门外等的不耐烦的保镖敲了敲门:“快一点,陈总等不了那么久。”
托尼从地上站了起来:“马上就好。”
他颤抖着点燃一根烟,随后将其放在桌边。
“洋洋,一路走好,下辈子我们继续做朋友。”
顿了顿,托尼又说:“算了,还是别有下辈子了,人间不值得。”
做完这一切的托尼开始继续给秦泽上妆。
只是他的双眸中再无一丝神采。
秦泽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种沉重的暮气。
好友的逝去对他打击不小。
秦泽也反应过来托尼口中的“老员工”是什么意思。
这里的人都被当做一次性使用的工具。
能熬过三四年,的确是老员工了。
秦泽问:“为什么不逃?”
托尼惨笑:“往哪儿逃?”
“从被卖到这里的那刻起,我们身上就已经被套上了枷锁。”
“我们和会所签了一份几年到几十年不等的合约,不完成不能走。”
“而且全天二十四小时都被监控,逃不了的。”
这种环境下,别说逃跑,连死亡都是一种奢望。
“真麻烦。”秦泽突然叹了口气。
他本来打算今晚去和陈总深入浅出地交流一下。
因为许峰今晚大概率会动手。
他直接在房间守株待兔,亲自会一会峰哥。
不过他现在却不得不改变了计划。
洋洋今晚又是帮他背锅,又是替他去死,自己一度还错怪了对方。
她是个好好,不应该死在这里。
“就弄到这吧。”
秦泽摘下了插在头顶的几根束发棒,这下舒服多了。
“你要去哪儿?”托尼叫住秦泽:“你还没上完妆,不能离开,这是规矩。”
秦泽嘴角上扬:“规矩?”
“我的规矩才是规矩。”
砰!
化妆室的门下一秒被他一脚踢飞。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