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异响？
秦泽来了兴趣。
“你没有和军部的调查人员说过这件事吗？”
槐序回答：“我说过，可是他们却什么也没听见。”
“这个声音好像只有我能听到，他们都说我这是战争综合症，产生幻觉了。”
军部调查人员的怀疑也并无道理。
像槐序他们这样初上战场的新兵蛋子，对战场环境不太适应，的确容易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甚至被迫害妄想症。
槐序一脸认真道：“我可以肯定，那不是幻觉。”
秦泽淡淡道：“你怎么肯定，就凭你的一句话？”
槐序解释说：“我的天赋能力是精准，但我习惯叫它鹰眼。”
他取下身后的长弓，拍了拍：“顾名思义，这个能力让我射击更加精准。”
“能力提升的不仅仅只有视力，还有各种感官，其中就包括听觉，毕竟也是精准中的一环。”
秦泽并不意外。
以前专业团队一起出任务的时候，他就发现槐序的直觉非常准，原来是天赋能力导致的。
秦泽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只有你的能力才能察觉到黎明的异响？”
槐序点点头。
“你不信就算了，就当我随口胡说。”
秦泽望向深渊的“夜空”：“再过几个小时就又是黎明了，是不是你的幻觉，届时便知。”
专业团队晚上还有巡逻任务。
槐序没有陪秦泽太久，很快便跟着陆瞳瞳和闻景一起巡逻去了。
深夜，最前沿的炮声再次停止。
秦泽已经把周围几处阵地走了一遍，情况都大差不差。
关于槐序口中所说的黎明异响，这些阵地中的人都没有听到。
秦泽随后去了最前沿，刚击退了异兽的进攻，这里的异兽尸体已经堆砌成小山，喷火兵和有火系能力的武者正在焚烧尸体。
“你是？”
一位满身血污的军官迎面走来，警惕地打量着秦泽。
秦泽出示法牌：“我来调查疫病一事。”
军官看到法牌后放下警惕：“我是这里的指挥官，你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可以直接问我。”
秦泽开门见山：“最近黎明时分，你有没有察觉到阵地上空出现什么异常？”
“比如说莫名其妙的怪响，或者是特殊的光亮之类。”
军官若有所思：“怪响我倒是没听到，不过最近黎明我确实感觉有些不太对。”
秦泽迫不及待问：“什么？”
军官回答：“风。”
秦泽差异道：“风？”
军官点了点头：“深渊很少会刮风的，最起码我在深渊驻守的这些年没遇到过几次。”
“但最近这些天，每次天刚破晓，异兽就会发了疯一样扑来，随后我便察觉到空气流动形成的风。”
“起初我以为是炮弹爆炸后产生的冲击波，但后来几天我确定那就是风。”
“炮弹的冲击波可不会那么柔和。”
秦泽眉头紧锁。
异响加奇怪的风。
这是什么组合？
军官随后看向正在燃烧的异兽尸体，继续道：“这两年来异兽越来越活跃，进攻频次也变多，但从来没有像近期这样规律。”
“每天天刚蒙蒙亮它们便准时向阵地发起攻击，像是在打卡上班。”
“强度也不高，也就几千头低级异兽，基本上两轮炮击就能打退。”
“日复一日……”
秦泽微眯双眼：“异兽在用进攻掩盖什么。”
军官点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
秦泽和异兽打过很多交道，不说像农民伯伯对大粪那么了解，也算是老相识。
异兽同样有智慧，每天固定打卡送人头这种愚蠢行为不像是它们会干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军官突然转过身道：“我也是刚才接到的消息。”
“第一批送回蓬莱城的重症病人已经有痊愈的趋势。”
秦泽惊讶道：“研制出特效药了？”
军部的医疗团队什么时候效率这么高了。
军官摇了摇头：“他们没有经过任何治疗，自己就有了好转。”
秦泽头顶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军官淡淡道：“我所了解的信息也就只有这么多，不知对你有没有帮助。”
“每天的战争烈度都在增加，我们这些前线人员都没什么时间思考，调查的事情就全部拜托你了。”
“现在生病的士兵越来越多，蓬莱城的预备队都快要用完了。”
“各城已经在向雪城转运士兵，不过需要时间。”
“异兽要是每天都按照现在的规模进攻，我们倒是还能撑得住。”
“但若是它们突然形成更大规模的兽潮，或是干脆爆发潮汐，蓬莱城怕是会有沦陷的危机。”
秦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异兽像是在钝刀割肉，等待最后的致命一击。
一名斥候士兵急匆匆跑了过来，敬礼汇报道：“大人，刚刚又发现了一头寻猎兽。”
“不过那畜生太狡猾，我没能抓住它，让它给跑了。”
军官点点头：“我知道了，继续侦查。”
士兵敬礼后离去。
秦泽好奇：“寻猎兽很多吗？”
军官回答道：“以前不多的，甚至一个月都遇不到一头。”
“也是从士兵生病开始，寻猎兽才变多。”
“但这些游荡在附近的畜生见人就跑，从来不和士兵缠斗，也不清楚它们在搞什么名堂。”
“我能做的，也就是让士兵严加防范。”
黎明异响、徐徐清风、越来越多的寻猎兽……
直觉告诉秦泽，这些绝不是巧合。
这场突然席卷全部阵地的疫病，怕是与异兽脱不了干系，这些畜牲似乎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临近黎明，秦泽又回到了陆瞳瞳几人所在的阵地。
恰好专业团队这时巡逻完回来，秦泽叫住了槐序。
“马上黎明了，陪我一起等会。”
槐序在他身边停下脚步：“好。”
陆瞳瞳看着秦泽眨眨眼，也站在了他身边。
闻景见状也驻足停留。
片刻后，胖子拄着手杖从帐篷里走出，他的气色并没有好转。
槐序道：“你怎么出来了？”
胖子摆摆手：“不出意外，待会异兽又要进攻了，我这个大法师得给你们兜底。”
槐序“切”了一声，不过却口嫌体正直，上前扶住了胖子。
五人一字排开，面向前沿方向，等待着破晓。
秦泽会心一笑，没想到专业团队在这时组合成了完全体。
随着一缕微光刺破暗沉的天幕，深渊的黎明到来了。
咻——轰——
与此同时，前沿阵地的隆隆炮声打破了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