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了一场大风。
之后天气放晴,阳光甚好。以老蒋的推算,可持续许久。
于是做柿饼的计划,便开始正式实施。
“以前家里人提柿子,有两种可能”,张文书一口咬下,汁水四溢,他用力吸了一口,非常饱满,“第一种呢,就是这玩意。”
举了举手里的东西,续道:“这是树上长的,属于水果,没熟的时候很涩。熟了之后可就太美味了,鲜甜可口,吃着时候地得半嚼半吸,不然汁水要淌了。”
坐在一旁的陆沉沉,一口干掉半个,没空说话,点头表示赞同。
仲黎黎吃的文静许多,小口小口的,问道:“另一种是啥?”
张文书吃完柿子,打了个饱嗝,说道:“第二种是栽入地下之后,长出藤,挂在藤上的。说西红柿你就懂了,我们小时候喊这洋柿子,估计从国外穿过来的,还叫番茄。这就属于蔬菜了,不过生吃也行,汁水也足,就是没那么甜。”
仲黎黎舔了一圈嘴唇,点点头,说道:“番茄我懂,我爱生吃小番茄。”
张文书见她小口小口吃,也能吃的满嘴汁水,需要不时舔一圈。不禁摇摇头,啧声道:“你这看着像生吃死孩子的……”
“文书哥,你滚吧!”
仲黎黎被噎了一下,其余人都笑了。
老蒋笑得尤其欢,村里以前女的抹了口红,涂的太浓,大家便经常这样形容。同时心里在想,张文书这货,活该单身一辈子。
陆永强对着咬了一半的柿子,看了又看,说道:“这红红的,真好看。你们说,丧尸爱不爱吃?如果丧尸也吃这个,大家岂不是就能和平相处了?”
“共享世界?”张文书闻言,摸了摸下巴,“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陆沉沉却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陆永强一愣,问道:“为啥?”
陆沉沉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鲁迅先生说了,丧尸必须死。”
陆永强一口柿子,差点喷出,瞪眼问道:“你确定,鲁迅先生知道丧尸?”
“应该……知道吧”,陆沉沉有些游移,说道:“老张以前跟我说的,不信你问他。”
轮到张文书发懵了。
我说过么?
鲁迅怎么会知道丧尸,他知道个猹呀!
吃的众人肚皮鼓鼓的,该干活了。
没有相应的种植和保鲜技术,大家吃的水果蔬菜都是应季的。也必须是应节的,所以趁着这个季节多吃点,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院子里堆满了柿子。
成熟的,发软的,都被挑了出来。
众人大快朵颐,助其尽快进入自然界新一轮的循环中。吃的有点多,胃口不佳,连饭也省下了。
捏着发硬,尚未全熟的,才是用来做柿饼的。
这些吃着发涩,大家都叫涩柿子。
陆永强老说这柿子不正经。
被薛甜甜踢了两脚,改口说现在正经了。
所以正不正经,主要靠耐心教育。
柿子先进行一轮清洗,脑袋上的枝干剪去,稍微留一节,后面晾晒的时候得用。
洗完之后,在开水中烫一下。
为此,徐真将锅洗了又洗,确保干净。
就像上回制作罐头和果酱一样。
这锅常用来煮肉,怕沾了荤腥气。
烫了之后,便开始削皮。
这可是个大工程,众人坐着小板凳,手里握着刨子,或是匕首,得静下心慢慢削。削的轻了,皮下不来,削的重了,刀口太深入,柿子就坏了。
每人发两个筐,一个放完好的柿子,一个放削了皮的柿子。
柿子皮还得留着,后面有用。
蒋德金则独自一人,在一旁编芦苇帘。
之前的芦苇帘数量不够,得再多增加几卷。
先是用四根木头,两两交叉,搭了两副架子。中间则横上一根长木,两头扎牢,架子就算完成了。接下来用细绳卷了数块石头,挂在架子上。
将芦苇杆放平在横木上,移动石块,两两一组,每次调换一轮前后位置。
借石头的调换,来将细绳扎在芦苇杆上。
扎完的芦苇杆下移,添上一根新的,接着就是新一轮石头位置调换。
众人原以为是做个梭,卷上绳,穿来穿去编织的。以前老蒋做渔网时,便是那般做法。倒不曾想是用这种形式,看着颇为有趣。
看着一堆堆的芦苇杆,慢慢变成一卷卷整齐的帘子,当真赏心悦目。
老头虽然年纪大了,皱纹多,白发多,不如年轻人好看。
但手里的活,确实漂亮。
众人埋头削皮。
坐的久了腰酸,便站起伸个懒腰,来回走两圈。
或者像陆沉沉那般,拎着长刀,劈几下,活动一下身体,顺便再吃个柿子。
这数日周遭依然有丧尸路过。
有时候是几个,有时候十几个。
有时候一天来几波,有时候几天来一波,说不准。这不是人为安排的结果,所以随机性很强。比前些日子整体来说,频率高了些,但还不至于威胁到大家的安全。
库房周围,自打陆沉沉来了之后,陆陆续续在增加防护设施,并设了一些陷阱。
如果不是大规模的尸群围困,还不至于霎时垮掉。
当然,如今每天都得抽空检查陷阱。
常常有丧尸坠入其中,得及时清理一下。
大黑狗此时便被派出去警戒了,有情况,随时汇报。谁让它不会削皮呢,它要是会的话,张文书可能考虑换个人去。
“同志们,把削好皮的都拎过来。”
徐真招呼一声,众人将柳筐递过去。
削了皮的柿子,再走一遍开水,稍稍烫一下就行,不能搁太久,久了会坏。然后捞出来,脑袋上有枝干的,系了绳,挂起来晾晒。没枝的,则摆在芦苇帘上,别挨的太紧,保证光照和吹风充足。
众人一天未外出,吃喝拉撒都在库房里,完成的数量相当可观。
木架上,帘子上,黄橙橙的一大片,非常好看。
接连几日,都在忙活此事。
柿子晾晒了三天,关键步骤就来了。
众人开始挨个捏,听说慢慢捏扁了,才能成为柿饼。大家都没什么经验,便是老蒋,也只是听说。反正先捏吧,总要先试试的。
捏了两三天,渐渐成型。
张文书检查了一番,说道:“我看有些破了,肯定是谁用力过度了。大部分都还行,把破掉的捡出来,扔了喂鸡喂兔子,其它的都就这样晒着吧。”
徐真问:“晒多久?”
张文书沉吟:“十来天吧,看情况,也不能太干了。每天翻一翻,查看一下。记得手上别沾水,听说这时候柿子碰到水,就会长毛。”
日常晾晒通风,就不需那么多人了。
还是以徐真为主,仲黎黎和薛甜甜协助。
大家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节奏,该下田下田,该上山上山。对库房周围的防护措施,进一步加强,以防万一。
张文书与蒋德金在商量着石磨的事情。
他庆幸那晚之后,丧尸频率虽然高了,但没有大规模来袭。同时心里又隐隐有些不安,总觉此事尚未结束。
时间久了,便有点不分清,这是一种恐惧,还是一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