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收割水稻时,狗崽一直在玩闹。
这些小家伙们精力充沛极了,在旷野里撒欢,非常开心。而它们的捕猎技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突飞猛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
这得益于稻田里,各式各样的小动物。
随着收割的进行,不时会有影子,“唰”的一下,被惊的窜出来。有兔子,野鸡,青蛙,蛇……当然,还有颇多的昆虫。
人们见着时,会顺手挥舞一下镰刀。
运气好的时候,偶尔也能砸着。
只是大部分时间,运气都不太好。
但挥舞这一下,已经算尽力了,至少态度是有了。然后得埋头继续收割,众人停下来追兔子,或是追野鸡,不现实。那收割的事情,得到猴年马月才能完成。
这些就交给了狗崽们。
刚开始的时候,战果寥寥。
就像一群被逗的傻孩子,跟着猎物,呼啦一下跑到这边,呼啦一下又跑到那边。累的气喘吁吁,却连毛都没碰到。
还乐此不疲,摇头摆尾的。
这是天生的乐观活泼。
而随着大黑狗的到来,局面开始慢慢改观。
之所以“慢慢”,是因为,这并非它的战场。它是来教导这些小家伙们的,教它们怎样合作,怎样扑咬,怎么辨别危险,怎样避开攻击……它对营地老大的思想,理解度一直很高,一个眼神就够了,不需要用言语解释。
尽管言语解释确实没什么用,因为没人会狗语。
张文书暂时对田地里的猎物兴趣不大。
想对付它们,很简单。
不需要大黑狗奔来跑去的,仲黎黎扔几颗石头,大概就能搞定。
他在意的是,狗崽们从这里面能学到什么。
末世可没有宠物的说法,它们注定要成为战士。
而大黑狗一向高冷,最烦精力旺盛的孩子,不愿训练它们。但这高冷是给别人的,不是给老大的。
现在狗崽特别爱在它身上爬来爬去,或围着它嬉戏打闹。
它或许会感觉生无可恋,但得忍着。
张文书说它是“舅舅”,它就必须得是“舅舅”。
所以在这个末世里,不需要通过言语,不需要宣传与解释,就能明白他的思想,理解他的情绪,并贯彻执行的,未必是人,更大的可能,其实是只狗。
当然,大黑狗训练时,还是比较严肃的。
独自守在外围,急速奔跑。
将逃窜的猎物,赶回田地里。
狗崽们则在田地里一次又一次地尝试,迈着小短腿,发出呜呜的声响,做威胁状。被兔子蹬了,被野鸡啄了,都属于正常情况,进步总是从这些磕磕绊绊的困难里开始的。
在大黑狗数次漂亮的示范后,小家伙们慢慢摸到了门槛。
动作开始精准起来,目标明显而专一,绝不为别的事分散心神。
失败了无数次,放走了许多猎物。
它们最为倚仗的武器,终于渐渐有模有样起来。
这武器便是团队协作。
不光是它们,便是王正才手下的那些健壮矫捷的大狗们,最为倚仗的,也是这个。它们与大黑狗不一样,大黑狗是独行侠,它们则有完整的团队。
狗子们单体的战斗力,还算可观。
但在山林之中,确实无法排到前列。
王正才手下,最优秀的狗,也无法单独对战野猪,更不必提豹子,老虎,熊之类的。以备用粮举例,如果单打独斗,它能挑翻整个狗子天团,几无一合之敌。
但现实情况是,一旦它陷入圈中,成为围猎的目标,即便体型再雄壮,依然是凶多吉少。它们不讲究单打独斗,高效的配合,才是制胜的法宝。
狗崽则因为有实战刷经验,所以提升很快。
它们通过佯攻与埋伏,终于捕到了一只野兔。
在这之后,狩猎的大门,才算对它们缓缓打开,露出了些许光亮。然后捕获的野鸡,老鼠,青蛙,蛇……渐渐多了起来。
至于猎物,大部分被徐真拿走了,只留了小部分给它们。
除了极个别带回营地的,基本上都被剥洗干净,一通整治,给辛勤劳作的人们加了餐。
众人吃着美食,也挺惊奇。
娃儿还没成年呢,已经开始打工赚钱了。
谁能想到呢。
而这场训练,随着放火烧秸秆,便转移了场地。结束是不可能的,它们还稚嫩,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要走的路还很长。
终有一天,要面对真正的凶险。
训练场如今是营地周围。
大黑狗常常趴伏在边上,看着它们玩游戏似的捕猎。人类的幼崽们,在忙别的事,看护的任务,只好教给了它。
它也不敢带着狗崽们走太远。
不说山林里的猛兽,单是天上盘旋着的鹰隼,就已经让它时刻感受到威胁了。一不留神,狗崽就可能被叼走。
人们确实是顾不上它们了。
水稻收割了之后,被铺在了晒谷场上。
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晾晒,才可以进行脱粒。大家不时拿着铁钗,将它们翻一翻,以保证水汽尽数蒸腾,水稻得到了充分的晾晒。
然后,自从制作完毕后,大部分时间都在闲置的石磙子,开始发挥作用。
备用粮拉着它,在晒谷场上,一圈又一圈地碾压。
小胖墩陪着自己的兄弟,被晒的黝黑。
等这俩休息的时候,这活就交给了别的孩子。他们以人里拖动石磙,继续碾压。一圈又一圈,稻穗上的颗粒,在慢慢脱落。
至于张文书,正领着一些人,在制作木锨。
营地中有许多铁锹,挖坑铲东西,一般用它就够了。不过晾晒粮食会有些特殊,铁锹的边缘太过锋利,很容易将地皮铲起来。
如此一来,泥土就混进了粮食中。
用它来摊平或堆放粮食,颇为不便。
它的形状与铁锹是一样的,只不过材质是木头,边缘很钝,入手比较轻。
张文书拎起一把,在手中掂了掂,又做了几个推铲的动作,点头说道:“还行,能用……木耙做了几个?”
老蒋说道:“四个,应该够了吧?”
张文书“嗯”了一声,表示赞同。随即转头,对赵世清说道:“我看石磙压的差不多了,让王进他们准备叉秸秆吧,都堆成草垛,对了,他们会堆么?”
赵世清笑道:“不知道,估计不会,反正我是不会。”
陆永强正在边上试另一柄木锨,闻言说道:“有什么讲究么?叉着往一起堆呗。”
张文书沉吟,说道:“应该是有点技巧的,不过具体怎么做……我也不清楚,我当年太小,没赶上干这活。麦秸秆确实是堆的,但堆的很结实,不漏风不露雨的,中间掏个洞,冬天都能住人。稻秸秆嘛,真没印象……”
转头问老蒋:“你有印象么?”
老蒋摇头,说道:“麦秸秆和玉米杆我会,我们老家不种水稻,稻秸秆没经验,不过应该跟麦秸秆差不多吧。”
一旁的老魏插嘴道:“这个我来弄吧,我记得是在底下垫些石头,围着木杆,或者直接围着树,一层一层往上摞的。”
“那么松散,摞得起来?”
“秸秆得先扎一下,一捆一捆的,只扎一头,另一头散开着。”
“行吧,那这件事就辛苦你了,老魏。世清兄,人员你安排吧,工作量大,多调几个。”
“放心,我来处理。”
“弄完了,咱们就等着……等一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