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霖母子走后,幼儿园恢复了平静。
众人依着张文书的管理,照常地寻找食物,存储物资。
日子过的平淡而清苦。
同时,又有种特别的温馨感。大家聚在一起,因为经历了生死,便真的如亲人一般。
吃的依然不够。
所以得省着点吃,一天只食两餐,或者一餐。荤腥不多,大抵都是素食。味道就不必说了,这还是在徐真厨艺的加持下,否则当真不容易下咽。
即便如此,孩子们也很开心。
精神状态也不错。
因为毕竟比以前吃的好,吃的多,而除了食物,其它方面也较以前丰富。
今天便是给小朋友理发的日子。
徐真准备了个小凳子。
小男孩们排好队,嘻嘻哈哈挤做一团,挨个坐下来。
徐真拿个碗,往他们脑袋上一扣。
沿着碗边,咔咔一阵剪。
方便快捷,效率奇高。
孩子们剪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模一样的发型,既滑稽又好玩。
止不住相互笑起来。
大人们在边上看着,也是忍不住发笑。
如今孩子们干的活也多。
重体力活,还轮不到他们,毕竟那么多成年人在。但采摘,打扫,做手工……一样都没跑掉,大部分琐碎的活,几乎被他们承担了。
每天还挺忙碌的。
仲黎黎先领着他们摘野菜,摘完了歇会儿,徐真便领着他们打扫卫生,搞干净了玩会儿,再交给老蒋一起做手工……仿佛穿梭在不同生产线的工人。
当然,这是张文书授意的。
生产,要从小抓起。
除了跟着年轻的女老师们学习文化知识,这两天又新增了技击之术的锻炼。
总负责是赵世清。
下面的老师就比较多了,主力是薛甜甜和陆沉沉,助教则有小丁和陈成,客座讲师给了张文书和仲黎黎。
薛甜甜的授课一直比较稳。
人漂亮,技术过硬。
但孩子们不太喜欢。
因为她太严肃了,脾气又不好,有时候见着太愚笨的,会忍不住揍人。
大家都有点怕。
背后给她起外号,私下里悄悄地喊。
但不敢让她知道,谁还不怕死呢。
相比较而言,仲黎黎就比较得人心,孩子们黏着她,跟她学扔石头和射箭。学得好,学不好另说,她的课堂永远最热闹是真的。
轮到她上课,大家都躲的远远的。
因为待会儿空中石头乱飞,乱七八糟的,不小心会被砸到。
其次是张文书。
当然,他讲技击比较少。也想讲,但是薛甜甜,陆沉沉,小丁这些人都围在边上,也不说话,抱着双臂,就静静看着,看他到底能讲出啥。
即便脸皮厚,也没法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所以还是讲野外生存的知识多一些。
当然,实战不行,也不能说就讲不好技击。
现场就有个例外。
起因在陆沉沉。
小陆虽然实战无敌,遇强愈强,但讲解起来,又确实费劲。
他第一次讲课。
拿着长刀,站在孩子们面前,面色茫然,手足无措。想说点什么,却偏偏说不出来。渐渐局促不安,神情尴尬。
连孩子们都为他着急。
憋了半天,只说了一句:“男人,就要默默地练习……”
孩子们顿时懵了。
很显然,不是每个孩子都是小丁。
小丁的故事,无法在别人身上重演。
陆沉沉甚至想过,要不然,就让孩子们跟他一起背柴,奔跑,耕地,搬石头……当然,也就想想,他也不敢真做。
如果他敢像当初教小丁那样,教这些孩子,张文书肯定会锤他的。
拯救他的是陆永强。
强子实在看不下去了,跑去给他充当起了翻译。让他将姿势摆好,然后拿着棍子,将陆沉沉当成模特,给孩子们讲授动作的原理。
很神奇,陆沉沉讲不出来的东西,他能讲出来,而且通俗易懂,小孩子也能听懂。
“小陆,挥一刀。”
“好。”
陆沉沉一步踏前,挥出一刀。
然后定格在那里。
陆永强拿着棍子,敲击在他的刀上,铛铛作响,给孩子们讲道:“呐,看清楚了嘛,这一刀挥出,不是平直的,而是斜着往上的。知道原因么?
因为平着砍,就会撞上丧尸的嘴巴,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大力气,能把丧尸下巴和脑袋一起砍掉的。
斜着砍,就能顺着对方的下巴,直接切到脖子……”
两位姓陆的年轻人,一个负责讲,一个负责演练。
生动活泼,非常吸引人。
孩子们看的心潮澎湃,跃跃欲试。
陆永强将棍子背在身后,轻轻踱步,略带感慨地说道:“技巧总是有用的,但并非全能。想战胜丧尸,最重要的,是克服恐惧。你需要冷静下来,将力量集中在一个点上,然后爆发出去。勇气是最锋利的刀刃,能劈开任何怪物的头颅……”
别说孩子了,年轻的女老师都听的有些痴迷。
不像薛甜甜那样,讲技击就是讲技击。
虽然很有道理,但是干巴巴的,没什么意思。
强子的授课里,有技巧讲解,有幽默风趣的故事,还有时不时灌来的鸡汤。
张文书坐在远处,看着听的入神的孩子们,无奈地摇摇头,说道:“这个世界太诡异了,一个见着丧尸抱头鼠窜的人,竟然在教人怎么杀丧尸……”
赵世清哈哈大笑,说道:“关键还教的这么好。”
薛甜甜哼道:“华而不实。”
但事实摆在眼前,又不得不服。
孩子们听完陆沉沉和陆永强的课,就是学的非常快,而且很投入,精神振奋。
赵世清却笑道:“人家讲的内容,跟你的内容是一样的,只不过讲的更有意思而已,怎么算华而不实。”
薛甜甜嘴硬:“你不懂。”
“哈哈,行,行,我不懂,我不懂。”
现今最受欢迎的老师,就是陆永强和陆沉沉了,风头渐渐盖过了其他人。
也是件挺意外的事。
而除了教授个人的技击之术,赵世清让老蒋和耿工一起,做了许多长枪。
然后分给孩子们。
长枪的阵战之法,在库房时,已经得到过验证。对于孩子们,以及年轻的老师们,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这一块,由他自己教授。
如何进退,如何配合,有怎样的规律和纪律……没人比他更清楚。
未必用得到。
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准备这些,就像让耿工继续研究公交车,研究电瓶车;就像从陆市长那里拿走地图;就像给孙珂讲张文书的故事……大抵都是没什么用,也没什么结果的。
但是,多准备总是没错的。
一百件事里,有一件发挥作用,那就是值得的。
他不是张文书。
做不到张文书那样临危指挥,逆风翻盘,更无法像他那样,让别人下意识地跟随,紧紧围绕在身边。
他要做的是,当老张需要做某件事的时候,基础的工作和条件,已经提前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