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巴滴落的黑色液体,看来是咖啡从头上淋下来,感觉格外冰凉。
「铿」的一声,砸在头顶的罐子发出格外清脆的声音。
「…………」
「你装什么酷啊,想当英雄吗?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哦,这样啊。
不,或许我确实也有错,就算我是搭讪狂,对初次见面的人也不该摆出这种态度,说起来,把劣质游戏搬到现实世界,或许不是身为劣质游戏狂该被称赞的行为。
不过这部分就见仁见智了,或许还是该问阿武比较好?
总之,我的头变得格外凉爽,冷静到令人惊讶的地步。好冷静哦好冷静哦好冷静哦好冷静哦,咖啡因可以从皮肤吸收吗?既然是从头上淋下来,应该会迅速抵达脑髓,但这样会贯穿头盖骨吗?
不,应该说冷静点,这点程度跟射击尸体技能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咖啡很冰,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啊?」
这是用来戳瞎你眼睛的食指和中指哦,不对。
「peace sign(打耶)【v字形和平手势】啦,我跟你这种动不动就动手的家伙不一样,是和平主义者耶。
你给我笑一个,然后原谅我吧,笑一个原谅我吧。」
虽然头上肿了一个包,不过这种事我已经习惯了,只不过是泼了一杯咖啡而已,就全身衣服脏兮兮的……
如果只有一点点的话,不不不,不行不行,等一下再报仇雪恨,把他大卸八块就好了。
「气消了吗,大猩猩?
如果消了的话,就赶快回动物园去吧。这里是人类的交通工具,不是逃出来的脑残大猩猩该来的地方。不然我买香蕉给你当伴手礼好了。」
「你、你这家伙……!」
想打架吗?
看我把你头发拔光,让你变成光头,然后播放文明开化的音乐!?
不过很可惜,我现在脸上好像快喷出火来了,而且因为受到众人瞩目,站务员已经往这边走来了。
真正的和平主义者是不会使用拳头的,而是用法来揍人。
也就是说,六法全书就是武器。
我硬是挤出笑容,消除快要皱成一团的眉头,为了压抑快要沸腾的理性,我挑衅似地对搭讪男说道。
我做好觉悟,就算被揍一拳也无所谓,毕竟装备了空气版六法全书的我攻击力很高。
「喂喂喂,你的脸很红哦,猴子脸红是因为屁股吧?
把那肮脏的三角裤脱掉,我边报警边看你的屁股颜色。」
「噗!」
对方挥拳,我已经做好用脸颊接招的觉悟。然而,事态立刻因为旁边的人而结束。
「——这是正当防卫。」
「噗嘎!?」
「叩叩!!」,响起让人不想听见的声响。因为玲的动作实在太流畅,我甚至无法理解他绕到搭讪男背后。
玲先生扭住搭讪男挥起的拳头,另一只手抵住他的肩膀,将他的手往不妙的方向扭,他的手就伸长了?
看起来是这样。而且,他的手似乎没有打中,但也不远……
「哦,断、断了,骨头啊啊!!」
「居然说断了,太夸张了吧。」
从平常的模样难以想象,她以冰冷的语气说道,以让人联想到玲两位姐姐的锐利眼神,看向压着右臂在地上打滚的搭讪男。
虽然我不知道游戏废人齐贺姐姐的真面目,但完全潜行时的角色即使长相和现实不同,但内在还是一样,所以给人的印象也不会改变……
最极端的例子就是秋津茜。
「我只是卸掉关节而已,我现在非常冷静……为了以防万一,我把左臂也卸掉好了。」
「咿!」
「啊……够了,玲。时间到了。」
我看着肩膀、手肘、手腕三处都软得有趣的搭讪男,不知不觉间也消了气。而且看到关节被卸掉的搭讪男,站务员们也跑了过来。
「太好了,看来今天会和警察度过火热的一晚。」
「你、你们……」
「好了,别乱动。总之先过来这边,让我们问话吧?」
「好痛痛痛痛!快帮我接回去!!」
所以明明没有骨折……我
听见玲先生这么嘀咕,不过同时脱臼三处应该很痛吧……算了。
话说回来,我们也是当事人,所以除了逮捕搭讪男的站务员之外,又有其他人过来跟我们说话。
「啊~你们可以跟我说一下吗?」
「咦?是可以,不过可以的话,希望是跟那个地方不同的地方。还有,磁浮列车就快……」
「嗯,也是,只是写个名字而已,马上就好。那么请跟我来。」
没问题吧?不会影响到高中生活吧?
十分钟后。
「啊~喂?嗯,我想你们应该接到电话了,很麻烦,我被缠上了。
咦?啊~我没有出手哦,虽然有人拿咖啡泼我,不过我拿到赔偿金……
啊?要我代替瑠美?咦,什么?污渍要赶快洗掉?不,就算要我洗……
啊?去公共澡堂?咦,最近的公共澡堂跟硬币澡堂融合了吗……!?」
「……是、是的。虽然我用了一些防身术……啊,不是的,姐姐,不是惨叫,是脱臼……
是的,所以,我可能会晚点才回去,所以先打电话……咦?我可以住下来吗?不,明天还要上学……
咦?love?姐姐!不管是love还是kab(出租车),我都不会住在那种地方!!!」
我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挂断电话,背对着背,各自和对象讲完电话后,视线对上了。
「呃,那个……」
「啊,玲,我有点事……我家人威胁我,我必须绕点路……」
「啊,不!追根究柢,都是因为我……
而且,我对你出手,才会造成这么大的麻烦……」
「嗯,关于这点,我反而有点感谢你……
虽然我不敢大声说,但看着你,我确实觉得痛快,所以,该说谢谢吗……」
「不,那个,那个……我才要感谢你……」
沉默持续着。再这样下去,道歉和感谢会无限循环下去,于是我硬是继续说下去。
「对了,话说回来,我接下来被叫去澡堂洗衣服……
玲,你先回去也没关系……」
「咦?啊,那个,那个……我、我也一起去!可以吗!?」
「咦?」
事情怎么变得这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