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米少爷。”青荷回答了一声，随意点开了其中一个直播间。
    他们似乎进去的时间并不恰当，刚一进去，直播间的主播刚好被身后的恶鬼追上。主播咬着牙，把身上所有的道具全都用了出来，但那些都没有对身后的恶鬼产生作用。
    很快，主播便被恶鬼追上，开膛破肚，恶鬼趴在玩家身上生啃着他的血肉。等吃完那个玩家之后，恶鬼又晃晃悠悠的去找下一个目标，镜头紧随而至。
    “这个直播间，有些不对劲。”米纪皱着眉说道：“一般来说，直播在主播死后就会黑屏，为什么这个还会继续播放？”
    很快，弹幕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个主播还挺厉害，这么多道具用在他身上都没能阻挡住他。】
    -【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那个玩家扔的道具没一个是克制他的。哈哈，那玩家死的不冤。】
    -【来赌赌下一个玩家能活到什么时候吧。】
    说着，屏幕右上角出现一个小转盘，显然是显示赌局开始的意思。
    “这......”米纪惊讶的说不出话，看着弹幕发言的口吻，难道说这个直播间的主播不是人，就连看直播的人也不是人？！
    紧接着，青荷开口了，肯定了他的想法：“这是我们...的内网，能切换视角，但大多数人都喜欢看别人猎杀玩家的快感。”
    “靠。”这下换成米纪差点从椅子上跳下来，他颤抖着声音问青荷：“请问你们是能看到所有玩家的直播吗？”
    “是的。”青荷温和的笑着：“实不相瞒，家里大大小小没事做的时候最喜欢看直播消遣时间的。”
    不过他们发现郁兰的直播间的时候晚了，只能看到一场，而那一场也只能看到一半，也不知道郁兰在副本里面经历了什么。
    “那，那你...这...”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了，米纪没能缓过神来。
    他一直以为副本npc也就那回事，谁知道他们其实不是他想的那样，反而推翻了他所有的认知，这让他之前暗中制定的计划、搜寻的线索全部泡汤，说不定还会被一些发现了他动作的npc嘲笑。
    等等。米纪忽然愣住了，身上冒出冷汗。
    他在暗中动的手脚，主神知道多少？
    眼看着米纪脸色越来越难看，郁兰发现了不对劲：“米纪，你怎么了？”
    米纪回过神来，慌乱的说：“没...没什么...”
    似乎是觉得这样不够自然，他扯起唇角笑了下：“我只是在想，游戏世界副本这么多，是不是每个人都有手机或者电子设备能看到直播。”
    青荷定定的看着米纪，半晌，回答道：“自然不是的，和你们不一样，我们想要拥有电子设备需要大量的积分，然而这积分只能从你们手上获取...”
    至于怎么获取...自然不言而喻。危险的眼神射向米纪，这让他脊背僵硬，下意识的防备起来。
    青荷只是看了眼米纪便移开了，她退出了直播间，漫无目的的搜寻着其他直播间：“不过我们大人不差钱，干得好的都被赏了一台电脑。”
    电脑啊...郁兰不禁想的有点多：“怎么是电脑不是手机？”
    “电脑能做的事情比手机多，像蓝衣他们分到的是手机。”青荷回道，但多了的东西她却不能再说了。
    “噢。”郁兰还挺好奇能做什么事情的，这游戏世界能有什么能做的。下次见到埃尔文的时候问一下他好了。
    想到这儿，郁兰有些幽怨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埃尔文和李世熙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希望没有被黄家的给阴了。
    李世熙没有联系他，想来应该是没什么事情的...吧？
    郁兰懒得去想那些事情，青荷也终于在一个没什么人看的直播间里面找出一个没那么血腥的直播间，郁兰看了眼直播间名字，副本名叫“梦工厂”。
    倒是有点意思，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版权方告。
    不过这都不关郁兰的事，她窝在懒人沙发里面看着直播间里的玩家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找线索，到最后发现找出来的线索只是他想太多，整个副本正常的不像话，就像是一个正常的世界一样。
    米纪正失神着，但慢慢的被直播间的画面吸引住了。他看到了副本的名字，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个副本居然重开了？”
    “嗯？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郁兰好奇的回头看过去，只见米纪凝重的点头：“据我收集到的资料，这个副本只是一个a级副本，但难度堪比s级。”
    “这么恐怖？死亡率很高吗？”郁兰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直播间，恐怖吗？一点都不，那甚至十分正常，正常的好像不是游戏世界的副本而是正常世界一样。
    “梦工厂恐怖的不是死亡率，相反，在这里死的人没几个。”米纪皱着眉，说出自己收集到的线索：“你也知道玩家死了之后通讯录上的玩家头像会变灰吧？”
    郁兰点头：“嗯。”
    “每一个进去的玩家，头像变灰的极为少数，相反，他们都还好好的活在副本里。”米纪呼出一口气，面色不虞的说：“副本如其名，他们都活在了梦里。”
    “这个副本的可怕之处在于他会提取你记忆最深的执念，给你编织一场梦境，而且还会慢慢的抹去你在游戏世界的记忆，让你彻底迷失在这场梦境里，然后在梦里走向人生的死亡。”
    说到这儿，米纪扯了扯嘴角：“也说不出是好是坏，死前能做一场美梦，应该也是值得了吧。”
    说着，直播间中的玩家来到医院。他的执念应该是身患重病的家人，而梦工厂给了他一场美梦，他的家人此时正在逐渐康复，要不了多久就能出院。
    玩家十分欣喜的和家人庆祝着，也逐渐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忘了自己要离开副本这件事。
    “我去，无解啊。”郁兰目瞪口呆的说着：“你刚才说‘重开’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副本在这之前还关停过？”
    谷彦此时也回过神来：“是不是之前游戏世界崩坏那件事？”
    米纪点点头：“是的，听说副本崩坏之后所有进去的玩家全部死亡了，在那之后我都没有怎么留意到这个副本的消息，没想到这时候他开了啊...”
    郁兰想了想，想不出这其中有什么弯弯绕绕，于是换了个话题：“既然这个副本这么流氓，那有没有玩家或者离开过啊，他是怎么离开的啊？”
    这个，米纪就不是很清楚了：“那时候不像现在一样有手机，消息传递离开一个主城就特别困难了，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在副本崩坏前我还真听过有一个人闯过这个副本。”
    “他应该是梦工厂历史最短的通关记录者了吧，进去没几天就出来了，气都不带喘一下的直冲s级，在这之后就没了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人是死是活。”
    “这么猛。”郁兰忍不住惊讶到：“好好的毅力啊，要我进这副本我还真说不准能这么快出来。”
    说者无意，闻者有心。青荷淡淡的看了眼在一边感慨的郁兰，默不作声的垂下眼。
    米纪也在感叹着：“说起来，他活跃的时期和林青差不多，林青先走一段时间之后他也没了消息。”
    说到这儿，他忍不住打量了眼郁兰。一个进了s级副本之后杳无音讯的玩家却在几年后出现在一个低级副本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米纪很想弄清楚，但他不敢保证郁兰在知道他这些想法之后会不会把他弄死，毕竟他想要探究的秘密可是她的堂姐。
    “是吗？”郁兰听到她姐的名字之后愣了下，说起来她也挺久没有听到她姐的消息了：“那个玩家叫什么啊，多大啊，长什么样子啊？”
    米纪以为郁兰对那个玩家起了兴趣，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机密的事，也就告诉她了：“殷晟，男，约莫二十岁。长相么......”
    米纪憋了半天，在想用什么形容词比较好。他其实远远的见过一面那个玩家，但当时他还籍籍无名，而殷晟已经是一个凶名在外的人了。
    “他长得很好看，用些不恰当的话来说的话，像个女人，长相阴柔。”米纪在记忆中扒拉着殷晟的长相，半眯着眼睛：“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的眼睛，明明是狭长多情的凤眼，但他看人的眼神很冰冷，眼角处还有一颗红痣。”
    米纪点了点自己的眼角，示意痣在哪里。郁兰看到了，额角一挑，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她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放轻声音问道：“那你有没有觉得，他和我有什么一样的地方？”
    “哈？”米纪怀疑的看着郁兰，上下打量着她：“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系。等等，你该不会要说那是你哥吧？”
    “怎么可能，我的意思是他做事方法什么的...”郁兰马上摇头否认：“我觉得你说的人我好像有个认识的，不过他不叫殷晟，而是叫...陈音。”
    纵使米纪再怎么否认，也不能否认两人名字的相像处。殷晟，不就是陈音倒转过来的读法吗？
    “你还记得什么吗？”郁兰催促的说道：“比如那人过副本的手段是怎么样的，有没有什么擅长的武器？”
    米纪又陷入回忆：“他和你姐的名声一样，不近人情的很。”
    此时谷彦也插上了嘴：“小郁提醒我了，你还真别说，殷晟做事手段和小郁不像，但是和林青挺像的。”
    “啊？”米纪惊讶的瞪大眼睛，紧接着又听到谷彦说：“我们做佣兵的过的副本比你们情报贩子多，有些事亲身经历过。不巧，我刚好和他们两个去过同一个副本。”
    “他们两个都是一样的狠，不要命的狠。林青杀敌没有感情，但是她会亲近一些对她没有恶意的鬼。殷晟也狠，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惹到他的，不管是玩家还是敌人都杀。武器么...我好像没有注意过，我没有亲眼看过他杀boss。米纪，你有印象吗？”
    米纪摇摇头：“我想不起来了，没什么印象。”
    两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他们居然都不知道一个知名玩家的武器是什么，说出来可真是丢人。
    “你们不知道...就算了。”郁兰一言难尽的说着：“没事，你们说的那个应该不是我认识的那个。”
    “别啊小郁，你都提起了，再说说呗。”谷彦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之前可没听你打听过谁，那个陈音是谁啊？”
    “唔...”郁兰为难的沉吟了会儿：“算了，左右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我说出来你们可不许笑啊！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事很中二！但是！不许笑！”
    谷彦抽了抽嘴角，眼中笑意更甚：“你放心，我们受过专业训练的，不管你说什么我们都不会笑。”
    “除非忍不住。”米纪附和了一句，然后两人都绷不住一同笑了起来。
    “喂！”郁兰红着脸嚷嚷了一句。
    “咳咳。”谷彦清了清嗓子：“郁小姐，您请说。”
    “就...”郁兰低下头，小声逼逼了句：“我来游戏世界之前，天赋和实力都挺好的，那群烦人精就在那里嚷嚷我甚至比数百年前那位玄学界第一人还厉害。”
    谷彦和米纪肃然起敬，正色问道：“玄学界第一人是哪一位？”
    “不是哪一位，那人都死很久了，重点不是这个。”郁兰烦躁的挠了挠头发：“在我扬名前，玄学界里还有一个号称比玄学界第一人还厉害的。”
    谷彦和米纪沉默了半晌：“感情这个玄学界第一人谁都能超一下啊。”
    郁兰和青荷惊恐的看着他们：“我去，慎言，别开车。”
    谷彦清了清嗓子：“嗯嗯我不说了...在你前一个得到玄学界第一人称号的那个人就是陈音？”
    “不是，是另一个人。”郁兰叹了口气，有些郁闷：“说起来，这件事也和我有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