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
    腊月二十五一早，已经三年没回过老家的兄妹俩坐上了回渝市的火车。
    到泷水县城时，已是腊月二十六的中午。
    方华穿的还是那年孟小丽买给他的那件深蓝色羽绒服，方圆穿的则是一件较新的浅粉色羽绒服。
    刚出车站，兄妹俩便瞧见了人群中朝他们招手的林越和程月这对情侣。
    久别重逢的故人并未许久未见而变得生疏。
    梳着背头，穿着黑色大衣林越，脸型肉眼可见的圆润了几分。
    虽然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性格，可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造型风格却又平添了许多稳重成熟，少了些少年人的稚气。
    林越一上来便搭住了方华的肩膀，上下打量着已经两年未见的兄弟，丝毫不见生分。
    “哟！我说华子，你小子这两年是一点儿没变啊！就这额头咋弄的？”
    到底是多年的好友，一眼便瞧见了方华额头多出的疤痕。
    故友重逢，方华比夏天白净可了些许的脸上亦是徜徉着笑容。
    先是冲林越身旁投以目光的程月微微点头，这才笑着说道：
    “不小心碰了一下，没多大事儿！倒是你这造型捯饬的还真有点儿林老板的意思了……”
    “那是自然！”
    面对好友的调侃，林越抬手一抹发型甩了甩脑袋，一副你很有眼光的姿态。
    看不过眼的程月当即抬手拍了他一巴掌。
    “死远点儿！站你旁边都嫌丢人……”
    林越装模作样的一个趔趄，却是毫不在意，转头又看向了一旁的方圆。
    “嘿！圆妹子倒是长高了不少！越长越好看了！”
    “用得着你说！”
    程月一翻白眼，当即把方圆拉到了身边，一边替小丫头理了理额头散落的发丝，一边上下打量着。
    “咦！是长高了不少，都跟我差不多了，我就说圆妹子将来指定漂亮吧！幸好没随你哥……”
    程月的除了一头乌黑的长发烫染成了棕红色的波浪卷，别的变化倒是不大。
    去湘北前的那个暑假，方圆可没少受哥哥的这俩朋友照顾。
    虽说有那么久没见面了，可这会儿也不会觉得生分。
    方圆灿烂一笑，倒是没以前那么容易害羞了。
    “哪有？小越哥和小月姐才是越来越帅，越来越漂亮，也越来越般配了！”
    方圆的一通马屁逗俩人哈哈大笑，直夸小丫有眼光。
    方华立在一旁，同样满脸笑意。
    时隔多年，眼前这对情侣早已没了当初的那股子腻人的黏糊劲儿，反倒是更像结婚多年的小两口子。
    少了热恋时的甜腻黏糊，多了些斗嘴吵闹。
    可方华能看的出，俩人相互间的爱意却是还像以往那般，分毫未减。
    这么冷的天，又是年底。
    方华也是没想到，回来前不过是在电话里随口一提，俩人还真记住了时间，准点儿的来车站这边等着了。
    虽是寒冬腊月，寒风凛冽。
    可仅仅是一个照面，这份多年的友谊便如同夏日的阳光一般，照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几人一边说笑着，一边朝停车位那边走去。
    两年过去，林越如今已然有了属于自己的新座驾。
    方华对车子没研究，只知道是个黑色的大众，听林越说好像新车落地十来万，倒也没有刻意炫富的意思。
    这两年，建材那一块儿的东西，俩人在林越父母的悉心教导下学的也差不多了。
    现在大多数时间，城东的那个店面基本上都交由他俩在打理。
    听林越的意思，他爸妈是想等俩人结完婚后，就另外再弄个铺子交由他们自己去经营。
    说到结婚，方华不由好奇问道：
    “日子定下了没？打算啥时候办？”
    见好兄弟问起这事儿，正开着车的林越难得有些脸红，朝副驾的程月努了努嘴。
    “正商量呢，最迟明年年底吧！”
    坐在副驾的程月翻了个白眼，耳尖却是悄悄的发烫。
    跟方华一起坐在后座的方圆对此却是颇为感兴趣，探着脑袋凑到程月耳边。
    “小月姐，结婚的时候可一定提前给我说，我好请假回来喝你们的喜酒！”
    程月脸颊的红润顿时又明显了几分，但还是故作淡定的回应道：
    “行！到时候可别忘了给姐姐我包个大红包！”
    对此方圆自是豪气干云的拍着胸脯，“那必须的！到时候把我哥借给你们当伴郎！”
    程月闻言也不由得开怀一笑，“不光你哥，你那未来嫂子也得来给我们当伴娘！”
    方华跟孟小丽之间的那点事儿自是瞒不过程月。
    程月至今还记得当初小丽那妮子在店里跟她说起这事儿时的甜蜜与喜悦。
    经历了这么多的坎坷，男朋友的兄弟和自己的闺蜜终成眷属，程月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猛不丁被牵连进去，方华抹了抹鼻子尴尬一笑，没有作声。
    不过显然林越没有放过他的打算，扯着嗓子朝后边的方华问道：
    “哎？小丽不是说今年也回来过年嘛，这眼瞅着就快除夕了，咋还没回来？”
    “对啊！前天我还打电话问过她，她也没能说出个具体时候，这到底是啥时候回来跟你说了没？”
    提到好闺蜜，程月这会儿也忘记了羞涩，转过脑袋看向了后座的方华。
    “估计得二十八或者二十九才能回来……”
    昨儿出发前，他和孟小丽通过电话，不过同样也没能得到具体的时间，因此也不太确定。
    她和她爸妈不在一个厂子，她们放假的时间倒是定下来了，可她爸妈那边还没确定。
    一家人总不能分两趟回来吧，所以她也不知道确切的时间。
    “哎~~这眼瞅着就要除夕了，早点儿回来多好……”
    闺蜜归期不定，程月有些意兴阑珊。
    正值饭点儿，林越开车直接将兄妹俩带去了一家口碑不错的火锅店。
    在湘北待了那么久，确实也挺怀念这一口的。
    吃饭中间，方华接到了堂哥打来的电话，问兄妹俩到泷水了没。
    堂哥也知道方华今天回来，可临近年底，店里有些忙，没来得及过来接他们俩。
    方杰的鞋店生意不错，这两年也挣了不少。
    累还是挺累的，不过能挣着钱，再累也值得。
    得知兄妹俩在跟朋友一起吃饭，便叮嘱俩人等下吃过饭就别着急回方家湾，直接去他们那儿。
    方华当即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