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也要不了多久，等今年你毕业，我们不就订婚了？”
    周雾说。
    语气很理所当然，透着势在必得。
    原本没有意外的话，确实是这样。
    他们早就说好了，毕业那年订婚，再然后结婚，长辈那边也知会过，是同意的。
    现在算算时间，其实也就半年不到。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姜灯眼睛有点酸，不想再跟他继续讨论这个，当即偏开头，生硬地转了话题：
    【那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徐朗？】
    周雾：“……”
    他有点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怎么会突然又跳到这个方向。
    他跟她提订婚，她跟他提徐朗……
    徐朗。
    周雾的心情一下子变差了。
    “宝宝，他觊觎你，你看不出来吗？”
    姜灯放下平板，甩开他的胳膊：【觊觎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又不喜欢他。】
    姜灯像是有点赌气。
    但周雾不知道她在气什么。
    她好像突然一下子心情就低落了，像是特意要把刚才温馨的气氛破坏掉。
    周雾血压跟着也上来了。
    “阿玉，你知道他觊觎你，还跟他一起吃饭？
    “你上次和徐朗，还有那个叫温酒的一起去吃火锅，我还没跟你算账。
    “还有上次舞台剧，是不是我不去，你就要跟徐朗演？”
    姜灯立刻跟他抬杠：
    【吃顿饭怎么了，我跟人一起吃顿饭还不行吗？我又没碰他。】
    【何况舞台剧我跟他演又怎么了？你要是不去，我当然跟他演！】
    周雾终于忍无可忍，扣住她抬高了声音。
    “你高二的时候他想偷亲你！要不是我到的及时，就被他得逞了！”
    【？】
    是吗？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空气安静了一秒。
    姜灯：【有这回事吗？】
    周雾本来不想提。
    但看她总是无所谓的样子，一点也不知道跟徐朗保持距离，现在既然已经说出来了，索性一次性讲清楚。
    “嗯。
    “就是你高二那年生病，在医务室午休的时候，你睡着了当然不知道。”
    周雾现在想起来这件事，还是气得忍不住额角青筋直跳。
    徐朗这个小人。
    要不是他赶到的及时……
    周雾当即把姜灯拉进怀里又狠狠亲了一顿。
    “所以宝宝，没事离徐朗远点，嗯？
    “他对你没安好心。”
    【行吧。】
    姜灯确实不知道有这一茬。
    【他抽烟，我本来也不喜欢他。】
    这话周雾爱听。
    得了她的保证，周雾心情一下子又转好了，桃花眼微弯，挑起她的下巴：
    “宝宝，再叫一声来听听？”
    【……】
    “叫一声？”
    【败家子儿。】
    周雾满足了。
    第二天摄影师把修好的照片和录像传了过来。
    周雾从中间选了一张最满意的照片，装裱起来挂到了他公寓的卧室里。
    照片上是终点处的抓拍，男人张开双臂把女人整个儿抱住，衣衫一红一蓝。
    两人的头发纠缠在一起，脸上都挂着动人的笑，眉眼微弯，瞳孔映着彼此的倒影。
    紧接着到了除夕。
    姜灯往年是会回姜家祖宅过年的，姜家三代同堂，一大家子人，凡事虽然以家族利益为重，但其实亲戚间感情不怎么亲密。
    以往，姜灯哪怕跟姜正全相看两相厌，回到祖宅也还是会做个样子。
    但今年，姜灯连祖宅都不想回。
    还有半年她就要被扫地出门了，然后温桃桃和他们一家大团圆，她还过去干嘛。
    爷爷奶奶其实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她。
    六岁之前还好。
    六岁绑架案过后，姜灯整个人浑身充满戾气，不可爱也不亲人。
    久而久之，长辈自然就不喜欢了。
    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孩。
    姜灯除夕这天打算一直待在西临别墅。
    周雾也有自己的亲戚要回，所以往年这天是不能陪她的。
    但他今天早上突然给她打了视频电话：
    “阿玉，王姨说你今天不打算回姜家祖宅了？”
    【嗯。】姜灯在舞蹈房刚拉伸完，还穿着舞蹈服在做动作，手机架在一旁，对着镜头敷衍他。
    “那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
    姜灯怔住了。
    周雾看背景是坐在车里，正准备回周家祖宅。
    她过年跟他回去算什么事儿呢？
    而且到了那边，还是同样要应付一大家子长辈，很累。
    几秒后，姜灯回过神，说：
    【不回。】
    “行。”
    周雾本来也只是问问，没抱太大希望，但她这天总是不太开心，需要人安抚的。
    “那阿玉，我晚上得空再给你打电话。”
    姜灯计划得很好。
    今天上午练舞，下午看书，晚上打游戏。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姜正全给她打电话了。
    “你今天不回家过年是什么意思？不像话！我现在就让姜寻去接你！”
    姜正全还是跟往常一样说完就挂。
    姜灯的脸沉了。
    说得好听，叫姜寻接她？
    来了肯定是直接忽略她的意愿，把她压上车。
    姜灯差点没忍住再次摔手机。
    那还不如去周家。
    姜灯这时候又想起周雾来了。
    他应该还没走多远，没到周家老宅。
    姜灯果断给他打电话。
    那边很快接了：“喂，阿玉，怎么了？”
    【老头子要姜寻来抓我，我跟你回周家。】
    周雾愣了愣。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或者你快点来接我。】姜灯语气有些急。
    她担心周雾比姜寻过来的迟。
    要不然，还是她直接过去找他最好。
    周雾反应过来，有些高兴，抬头看了眼导航，“我离你那儿很近，十分钟应该就能到，可以吗？”
    那应该赶得及。
    姜家老宅离这儿还是挺远的。
    【那我等你，你快点来。】
    姜灯眼巴巴催他。
    周雾被她难得的示弱愉悦到，勾起唇角：“等我，我很快就到。”
    十分钟后。
    周雾果然准时到达西临别墅。
    姜灯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周雾的车一到她就火急火燎地上了车。
    她今天妆容很淡，因为要见长辈，穿着也收敛了很多。
    米色高领毛衣和同色阔腿裤，肩上是一件姜黄色大衣。
    很温婉的样子，跟她以往的画风有些割裂。
    周雾忍不住笑出声，“阿玉，不用急，我刚才在路上已经跟伯父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