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桃桃的遗体已经不在现场。
    姜灯只看到了警方留存的照片。
    青白脸色和狰狞可怖的大片疤痕交织在一起。
    很瘆人。
    姜灯几乎是瞬间头皮发麻，忍着心悸和恶心看完，然后再也没办法多坚持一秒，立刻扭头冲进卫生间。
    确实是温桃桃没错。
    姜灯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女主了，也近乎强迫自己去遗忘杀害一个好人的感觉。
    现在，她又记起来了。
    那些梦境里被噩梦和良知折磨的日日夜夜……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不管里面有没有她间接导致的蝴蝶效应，温桃桃都已经死了。
    不是梦。
    这一次，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死亡。
    她与女主的恩怨——
    到此为止，终于了结了。
    姜灯内心空荡荡一片，她从卫生间出来，机械地应付着周雾对她的问询，眼神不自觉扫向客厅里颓废地坐在一侧沙发上的姜正全。
    姜正全真的老了很多。
    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看上去都衰老了太多太多，不像上辈子，一直到她死时，他都那么风光。
    姜寻也在。
    那……温父温母，还有温酒呢？
    他们怎么没有来？
    是不是还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姜正全并没有告诉他们？
    姜灯指尖微微动了动。
    她忽然很想知道，温家人得知此事会有什么反应。
    因为姜灯上辈子什么也没有，死得悄无声息，她是在小说里、通过文字描述，这才看到她自己最后的结局的：
    曝尸荒野、尸体腐烂彻底，然后再被人当作无名尸刨出来，换得男女主一句无关痛痒的叹息。
    根本没有人在乎她。
    缺不缺她，世界都会照常运转，她死或活，也根本无足轻重。
    所以姜灯想看别人痛苦。
    “阿玉，你还好吗？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嗯？”周雾此刻拧着眉，还在她耳边念叨。
    姜正全已经急到开口催促男主了。
    姜灯回过神，抬头对周雾笑了下：【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感觉好多了，去那边坐一下就行。】
    说完，姜灯主动远离他，走到落地窗边的木椅落座，从包里掏出手机，指尖滑过手机屏幕，解锁。
    她在温家人的四人小群里直接扔下一枚炸弹。
    【温桃桃死了。】
    发完这句话，姜灯直接把手机关了机。
    温家人大概率会比姜正全更痛苦更难过。毕竟姜正全跟温桃桃的父女情满打满算也才几个月，温家人可是实打实跟女主真情实感相处了二十年。
    姜灯很期待看到温家人的反应。
    男主的葬礼她在梦境中参加过了，现在轮到温桃桃。
    男女主不像她，他们都有人在乎，而且，还是很多人。
    说实话，姜灯很嫉妒，但她转念一想，再有人在乎又怎么样？温桃桃现在还不是死了。
    温家人上辈子从没为她这个亲女儿哭过，现在能为养女哭一哭也是好的。
    她等着看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最好能再闹一闹，闹到她跟着去一起看温桃桃棺木里真正的尸体。
    毕竟，照片或许还能作假，但温家人的指认肯定做不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