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气了吗？
    ……应该不会吧。
    还是太忙了？
    姜灯有点心烦意乱，盯着手机上和周雾聊天界面的输入框看了半晌，最终还是一个字没有打，手机锁屏扔一边儿去了。
    春晚开始了。
    姜灯虽然一向对春晚没太大兴趣，但纯粹为了热闹也会开着电视，等轮到舞蹈节目了再认真看两眼。
    如果她没跟周雾吵架就好了，如果这算是吵架，或者说冷战的话。
    她以后跟周雾在一起也要年年回周家过年吗？
    老实说，她不太想。
    他怎么忽然就生气了呢？再忙再生气也没有不回消息的道理吧，不就是没答应跟他回周家，至于吗？
    他之前明明脾气挺好的，就算偶尔发火也不是对着自己。
    姜灯乱七八糟想了一堆，眼睛虽然望着电视屏幕，瞳孔却不聚焦，心思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落地窗外面嘭嘭嘭烟花声、鞭炮声不断，分不清远近，此起彼伏，感觉东西南北到处都是，照得外面的夜空都亮了好几分，连电视里春晚主持人喜气洋洋的拜年声都盖住了。
    不管怎么说，年味是拉得满满的。
    但在这铺天盖地的喧闹中，姜灯却感到一股莫名的寂寥，还有……从心底缓慢滋生出来的委屈。
    真讨厌！
    这还是她跟周雾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年呢，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太过分了！
    她初二之前……不，接下来一周都不要理他了！
    姜灯用力眨了眨眼，拢了拢身上盖着的小毯子，歪在客厅的沙发上，在一片喧闹中渐渐沉入梦乡。
    ……
    “王姨，新年好。”
    “周少，新年好。”王姨笑着迎上来，特意压低了声音，“小姐看电视看到一半睡着了……”
    周雾顺着王姨的视线望过去，果然看到姜灯斜倚着沙发靠背，双眼紧闭，睡得正香。
    他过来得匆忙，在爷爷奶奶那边吃过晚饭就借故偷偷开溜，惦念着姜灯一路开车过来，直到现在才顾得上喘口气儿。
    结果她倒好，自在得很。
    他本来还心疼她一个人在家没人陪孤独难过来着，结果事实证明，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
    周雾无奈笑了笑，也不想吵醒她，屏住呼吸靠近抚了下她垂落在脸侧的头发，在姜灯身旁不远处找了个位置坐下，就着王姨泡的茶看起春晚。
    姜灯睡得迷迷糊糊，直到耳边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从睡梦中骤然惊醒。
    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手就已经下意识摸向手机：
    “喂。”
    “姜灯，给你发的拜年消息你看到了吗？新年快乐，你现在在干嘛？我听人说你今天下午在老家闹了场大的，真的假的？！”
    姜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面砸过来的噼里啪啦一长串话给弄懵了。
    “喂喂！你听到我说话没有？我这边有点吵……”
    姜灯终于回过神：
    “……我听到啦，刚刚睡着了，现在才刚醒，还没缓过来，灵然，新年快乐！”
    “这么早就睡了？哎，先不说了，我妈叫我……来了！”
    话筒里传来一阵嘈杂错乱的人声，然后很快挂断。
    姜灯低头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再次看了眼手机消息栏和时间，放下，又有点emo了。
    气死，灵然都知道打电话过来，他怎么一个消息都没有？！
    什么垃圾男朋友，还不如她闺蜜！
    姜灯愤怒地捶了下身下的毯子。
    就在这时，一道阴影突然从旁边靠过来，伴随着嗓音含着笑意的熟悉男声：
    “阿玉，新年快乐！”
    几乎在同时，墙上的老式挂钟敲响了零点的钟声，别墅外烟花齐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