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事大都如此，雪中送炭是少数，更多的是墙倒众人推、趁机落井下石。姜灯从前行事高调，眼红她的人本就不在少数。
    姜灯虽然已经基本屏蔽了外界的舆论，心中也早有预料。
    但，管它呢，先专注当下吧。
    解开和许灵然的心结后，姜灯慢吞吞吃饱喝足，许灵然送她回酒店，临别时没忍住问了她一句：
    “你跟周雾是真分了吗？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姜灯怔了怔，敛下眉目轻轻点头，“想出去转转，散散心。”
    雪城是待不下去了，至于剩下的，也不知道姜正全多久能处理好……不跑太远，等收到消息再回来应该也不迟。
    “也好。”
    许灵然叹一口气，而后不由分说塞给她一张卡，“密码你生日，钱不够了尽管刷，我养你一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哪用得着你养。”
    “是是是，大小姐肯定不用我操心自己就行，但有个保底不是更好嘛。”
    许灵然顿了顿，又道，“其实我本来是不喜欢周雾的，但他能在你困难的时候果断站出来，我才对他稍微改观了那么一丁点，怎么好好的突然又要分了呢？”
    “旁人传的那些没影的揣测我半点也不信，不过周家确实闹挺凶的，你不是……也挺喜欢他吗？”
    瞧见姜灯脸色不好，许灵然又飞快补充：
    “当然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肯定百分百支持你！”
    姜灯沉默了很久：
    “周家闹得很大吗？”
    “有点……哎，其实也还好……”许灵然话说到一半又及时拐弯。
    送走许灵然以后，姜灯踢掉高跟鞋进卫生间洗了把脸，整个人栽倒进床塌，裹紧被子，身体蜷成一团。
    对着手机发呆。
    或许她该再去看看周雾。
    虽然对方一直没发新消息过来，但周父周母迄今为止也都没有找过她，周雾应该是把所有事都一个人扛了下来……
    想到这儿，姜灯眼眶又有点湿了。
    算了。
    姜灯仰头看天花板，捏紧了手指，把眼泪又憋回去。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断……
    姜灯深吸一口气，手机切进购票软件，选择城市——南方靠海的花城，订下一张最近的机票，又颓了好一会儿，爬起来开始收拾行李。
    ……
    zw：【阿玉，我今晚能去看你吗？】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周雾盯着聊天界面很久，不自觉握紧了手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
    周雾眼底的光渐渐熄灭，握着手机的右臂无力垂落。
    祠堂里灯不是很亮，非常安静。
    安静到能听到周雾沉重的呼吸声。
    他今晚趁着老管家心软给他送饭，好不容易才拿到手机给她发第一条消息。
    有阿玉答应更好，没有，也没关系。
    周雾扯了扯唇角。反正无论阿玉同不同意，他今晚半夜都要偷溜出去看她。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忽然亮起，弹出一条新消息：
    【姜灯小姐于今晚七点赶往雪城机场。】
    周雾瞳孔骤然放大，腾地从地上站起来。
    ……
    “拦住他！逆子，反了天了，你敢再踏出这道门试试？！”周政文听到喧闹声赶过来，和周母一同拦在祠堂外的大门前。
    “小雾，别再任性了，先听你爸的……”周母对儿子使眼色。
    周雾薄唇紧抿，喘息着握紧拳头，闭了闭眼，桃花眼再睁开时已经变得坚定：
    “爸妈，对不起，我保证，一定很快就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