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东换好衣服下楼准备吃晚饭的时候，他的妹妹吴娟也回来了，她手里是之前剩下的半个馒头。
    配着吴东刚刚没吃的那碗“米汤”吃得正香。
    “小娟，你今天怎么回来了？”吴东看着妹妹这狼吞虎咽的样子，实在不忍“叫停”，“你在那边学手艺学得怎么样了？”
    吴娟之前初中毕业以后，就一直在家里帮着吴母做家务，然后折点纸壳挣钱。
    一个多月前，吴母听说有个裁缝那里招学徒，就把吴娟送去了，包吃包住，学手艺，但是没出师前没有工钱。
    吴母想着好歹有吃有喝，减轻家里负担的同时，还能学点东西，就把吴娟送去了。
    只是没想到吴娟就这么突然回来了。
    “别提了，说是包食宿，结果那天天碗里东西都能照镜子了。”吴娟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我哪里是去当学徒，就是给他家当佣人了。
    家务全包就算了，我还要给师父带孩子，两个孩子是都是七八岁，正是人憎狗厌的年纪，皮得没边。
    这一个月，我什么都没有学会，还要被两个小孩子欺负。”
    吴东听了妹妹的话，心中满是愤怒与无奈。
    这时，吴母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吴娟很是惊讶，“小娟，你咋回来了？”
    吴娟便将事情经过又说了一遍。
    “唉！那有什么办法呢！”吴母也心疼女儿，可是家里就是这条件，“要不我找其他人说说，再给你换个师父。。”
    “不要！我就在家里了，哪里都不去。”吴娟死活不肯再出去当学徒。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咳嗽声，是吴父回来了。
    吴父此前因为身体不好，把厂里的位置让给自己儿子吴东，但是他在家里也闲不住，就在打了一份零工。
    钱不算多，但是每个月能拿一些粮食或者煤渣这样的物资。
    提着今天收集的煤渣，吴父走进屋看到的几个人。
    “都站的干什么，还不准备吃晚饭！”吴父把煤渣交给自己妻子，“最近煤渣越来越少了，你稍微省着点用。”
    随后他又转向突然回家的女儿道：“回来了就住着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老头子！”吴母显然没想到丈夫会同意女儿就这么待在家里。
    “行了，送女儿去金家做学徒的时候，我就反对过。”吴父平时话不多，但是他的决定却是不容置疑的，“老金家解放前就有佣人，他们哪里是招学徒，就是打着幌子找免费的佣人。
    我当时就让你歇了心思，你非不听，这一个月就算了，以后少和老金家凑一堆。”
    接着他又转向吴东：“阿东，这工作既然给了你，就不会再给弟弟，你母亲有点是脑子不太好，你就多担待些吧。”
    吴东看着父亲疲惫的脸，心中一阵无奈，尽管心里不快但还是点了点头。
    “去把饭菜拿出来，大家一起吃。”吴父对吴母说道，“家里人有什么问题就说，不要藏着掖着的。”
    吴母站在原地i，迟迟不肯去那今天的晚饭，撇了撇嘴道：“儿子的晚饭都已经吃过了，我给你留了晚饭，到房间去吃吧！”
    “就在外面吃，大家一起 吃。”吴父看了妻子一眼后，直接在餐桌边坐了下来，
    吴父看了看桌上的颇为丰盛的菜肴后，“恶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快坐下吃饭吧！”
    吴母没有办法，只是把之前预先给丈夫留的吃食给端了出来。
    都一起吃饭了，自然也是少不了吴国的，和其他人家其乐融融的气氛比起来，吴家倒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吴娟刚刚虽然已经吃了一点，但是这回看到这有荤——鸡蛋，有素——青菜，有汤——酸辣汤的晚餐，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行了都坐下吃吧！”吴父又催促了一遍。
    吴家人才开始用餐。
    晚上在主卧里，吴父正在数落妻子：“阿国要参加考试，他的学业当然很重要，但是你不能一味地压榨阿东和阿娟！要是让他们和咱们离了心，那可就不好了。
    都说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你今天光是打了，愣是一点甜头都没有给他们。
    一次两次的他们或许不会说什么，可是次数多了，他们总是要和你离心的。”
    “知道了，知道了！”吴母立即又问道，“那女儿的工作怎么办？”
    吴父摸了摸下巴，思考了半晌道：“不是什么大事，厂里有工作的女职工多得是，让吴东找个处处对象，等结了婚就把工作让出来。
    反正到时候，儿媳妇总是要留在家里照顾老人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