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女士继续说了下去,“我也确实找了,有些老师看小泽的身体……就婉拒了,有些老师确实不介意小泽的情况,愿意教,也教过几节课,但小泽不喜欢。”
何欣面上不显,心里已经在骂苏师傅了,苏师傅和自己说的小泽是想学,没找到老师,果然是在骗自己。
“……过年期间,我三叔,就是陪您一起来的苏师傅,我三叔一家来我这里玩,小玲玲弹了琴,三叔和小玲玲都很喜欢您,尤其是小玲玲说了很多和您一起学琴的事,我就觉得,或许您会让小泽喜欢,您,也会喜欢小泽。
对小泽,我是很愧疚的,之前我离开,没能带走小泽,小泽这些年受了很多苦,我这次回来原本是想带走小泽的,但小泽还没真的接受我,我就想留下来待一段时间,一年两年,或者只要几个月,但这段时间,我也想小泽能做一些他喜欢的事。
我知道您有自己的孩子,您的家庭背景您当初一定也很辛苦,您还保持着这样的心态……您在选择弹琴时还能特意选择了《儿童乐园》这样的曲子,我就觉得,您是最合适的。
……我,可能我说的有些乱了,我这样说,不知道您能不能理解?”
何欣点头,苏女士说的何欣理解,过去的那段岁月造成太多的分离,按时间算,苏女士应该是在运动开始之后才离开的,那时候她应该有自己的不得已,能离开已经是万分困难,如果带着一个小小的奶娃娃,那就只可能是两人都走不了。
但对小泽而言,这无论如何都是一种抛弃。小孩子现在还能微笑的和母亲相处,苏女士能感受到疏离也是自然的。
苏女士说这些,大约也是她自己的真实想法,何欣认真地回答,“我明白您的意思,也大致能理解您的想法,不过,还要看小泽是否能接受我,还有一些事,我想先说在前面。”
苏女士在何欣点头时就已经雀跃起来,想马上去问小泽,在何欣说有一些事要说在前面时,差点儿就要说钱不是问题,还好她克制住了,只是快速点头,“您说。”
“我家离这里有些远,我平时下班怕是不方便过来,一周最多休息日能来一次,每次也最多只能待两、三个小时,也就是半天时间。”
“可以,”苏女士先是一口答应,又加了一句,“不过如果平时下班您愿意来,我可以安排车去接您,您不用担心晚上回去太晚的安全问题。”
“我平时晚上要上课,所以确实是不方便,”何欣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本来是不想提自己在读书的事,不是不好意思说,是觉得说出来有点儿像是显摆。
苏女士微微挑眉,但没有问什么,只点头,表示这一条没问题。
“我可能最多就只能教十节课……”何欣还没说完,苏女士一下急了,“您要是有事可以中断,不用只教这么短的次数吧。”
何欣笑着说,“这还是大概估计,实际上,我估计我可能都教不到十节课,小泽在音乐方面有天赋,我就只能做个启蒙老师,要不了那么久,而且,我觉得,或许可以让小泽接触不同的乐器,钢琴不见得是最适合他的乐器,多一些接触,他会有不同的感受。
另外,”何欣顿了一下,看看自己刚才说的苏女士是否抗拒,发现苏女士似乎在考虑她所说的可能性,就继续说了下去,“您也可以和他一起学,一起弹,两人进行钢琴联弹,也是一种增进母子交流的方式。”
苏女士的表情瞬间亮了,“是啊,何老师,您说的对,这样您怕是不能只教十节课了,我学起来可能就慢了。”
何欣一下笑了,苏女士现在看起来可没第一眼那种凌厉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您看您有没有什么问题?”
苏女士看着何欣,认真地说,“何老师,您说每周日来一次,我没问题,您有自己的家庭和事业,不能让您全部都扑到我这儿,周日,我会安排司机接送您。”
何欣刚想说不用,苏女士制止住她,“这不算什么,我周日不出门,司机也没什么事做。”
苏女士又说,“课程到底上多久,我们就先暂定十节课,如果需要延长,希望您不要推辞。”
何欣点头。
苏女士接着说,“课时费,……”
这次是何欣打断了她的话,“真的不用那么高,我不值,”
苏女士摆摆手,“何老师您说错了,您值,或许仅论钢琴水平您不值,但请您,我们值,您是第一个站在我们母子角度建议我的老师,您值。
再说,您要教两个学生了,还有我这样可能根本不适合弹琴的笨学生,我之前说的五十元一次课,就不合适了,我出一百一次,我这是占您便宜了,我估计我比小泽难教,您看可以吗?”
何欣这下不知道说什么了,十节课,十周,就是不到三个月,自己能挣1000元,这还是净赚,连交通费都不用,何欣有点儿受之有愧,但又确实很心动。
苏女士看出何欣的纠结,笑了一下,“我在国外的时候,虽然没请过教音乐的私教,却也知道,按您说的一次两小时,差不多相当于三节课,一百元人民币,差不多二十美元,一节课就几美元,真的不算高。”
看到何欣想要辩白,苏女士摆摆手,“您也不必和我说这不是国外,我的钱可就是从国外挣得呀,那花的时候,有什么不能按这个标准。再说,您也不仅是给我们母子俩做音乐老师,也是在给我一个做个好母亲的机会。”
何欣默然片刻,“谢谢您,我也是真的是需要这些钱。”说到这,何欣朝苏女士露出了一个微笑。苏女士也笑了。
“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是要先看小泽愿不愿意让我给他当老师呢。”
“好,我去问小泽。”苏女士站了起来,往小泽的房间走去。苏师傅和小玲玲看到这边谈话结束了,也都慢慢走了过来,苏师傅没有说话,小玲玲则是一脸好奇地靠着何欣坐着,抬头问何欣,“何老师,您是要来给泽表哥做老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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