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时大家没什么事做，干脆打起了扑克牌，双升级也叫八十分，这是这边很流行的扑克牌玩法，平时一家人都忙，基本没啥时间玩这些，难得春节放假，全家都齐整，这个玩起来很有意思，一直到早上四点过，何欣实在是困的不行，连着出错几次牌，被自己的对家白建国嫌弃了两句，干脆一撂牌，不玩了。
白建国发现自己得意过头了，赶紧也放下手里的牌，双手一扒拉把牌都霍霍在一起，“就是就是，这么晚了，我去煮点儿东西，大家都吃一些，一会儿天亮了我们下楼放炮去。”
白鹤和白鹭撇撇嘴，自己说错话了，还推卸责任，不过也不能让妈妈不高兴地去睡觉。
何欣看父女三人都忙着要去厨房做吃的，不由哭笑不得，“我不饿啊，饺子才吃了多久，我是真的困了，想睡一会儿。”
白建国看何欣的表情是真的没生气，也放了心，还是说自己去准备下早饭，初一早上没啥人会来拜年，吃了再好好睡一觉，说完就往厨房走。
何欣只好在客厅和两姐妹玩起了“五 十 k”，这是三个人玩的游戏。
白建国在厨房折腾了好一会儿，端着两碗汤面出来，上面还撒了翠绿绿的蒜苗，很是诱人。
何欣接过来，用筷子一挑，面是真没多少，里面羊肉、土豆丁和番茄倒是不少，还切了一些卤牛肉片在上面，闻着是真香啊！
白鹤和白鹭也放下手里的牌往厨房走，一看就知道自己爸爸没给两个闺女端面的打算。
大年初二在何姥爷拜年的时候，又遇到了何荣一家，今年小虎要考参加高考了，这两年，小虎又跳了级，已经是高三生了。
“今年还是要预考吗？”何姥爷问。
“有消息说今年会取消预考制度，但就算是真取消了，估计学校还是要做筛选的，差的太远的，估计还是会劝着不报名高考的。现在高考会考过了，就能拿到高中毕业证，不需要一直耗到高考。”
“那小虎把握大不大？”何姥爷又问，问完觉得没说对，又接着说，“我不是担心小虎的学习成绩，是担心他年龄还小，今年也就十四岁，高考的压力还是很大的，这几年，不少学生不是知识水平不够，是一到考场就发挥不出来。”
卫星笑着说，“小虎是个傻大胆，对他来说考试是最轻松的，没啥压力，我和他妈也偶尔会和他说说考试就是检验自己平时学习效果的机会，平时学扎实了，考试反而是最轻松的。没和他强调过高考多难，考试千万别紧张之类的话。”
何姥爷点点头，这倒是对的，总是强调不要紧张什么的，其实反而容易引起孩子的紧张情绪。
卫星又说，“何况这两年，小虎常跟您一起练字，性子可比同龄人要沉得住气，就是现在，老师说他们班里的同学还不如他学习专注呢。他班里有的同学都快二十了，还有谈恋爱的，小虎小，完全还不懂这些，反而学习更好些。”
恢复高考后，经过前几年不拘一格降人才的高考政策，1981年开始，要想报名参加高考，是需要先通过预考选拔的，如果预考不过，就不能参加。
今年是否还是要进行预考，对小虎来说真的无所谓，他的目标的大学，预考只是拦住了成绩差得太远的人而已。如果能被预考拦住的人，那就算是让他参加高考，他也考不上的。
“小虎哥，你们过年放几天假？我看我们学校高三的那些同学上课一直上到大年三十那天，据说初五就又要开始上课了。”白鹭对这个还挺感兴趣。
小虎笑着说，“我们学校也差不多，初七开始上课，也没啥休息日了，休息日学校都让回去上自习，其实说是自习，老师都在，想问啥都可以。”
“那你不是没有寒假了？”白鹭觉得小虎有点儿可怜。
小虎得意一笑，“等我7月份考完，我就轻松了，读大学可轻松多了，好玩得很呢。”
白鹭一噎，这倒是，老师总说要努力学习，要考上大学，可没一个老师说上了大学还要好好学习，上大学应该轻松多了吧，虽然白鹭现在也并没觉得学习有什么累的。
……
转眼就到夏天，今年白鹭小学毕业了，在拿到毕业考试成绩的时候，白鹭也拿回了小学毕业合影留念照，照片里的白鹭穿着红色的背带裙和白色的短袖衬衣，在同学中看起来还是属于挺漂亮的，就是表情不好，像是在生气。
何欣指着照片上白鹭的表情，“这是怎么了？好像生气了呢？”
白鹭不知道怎么说，自己其实都不太记得当时是因为什么不高兴了，好像是老师说自己个子高，要和男生一起站在后面一排。白鹭又仔细看了下照片，自己确实站在后面一排的最边上，离其他同学都有一些距离。
一共三排，白鹭是站在最后一排的，前面一排和蹲着的一排，也有男生在里面啊，小学的男生，尤其是五六年级开始，女生个子迅速蹿高，还真比不少同龄的男生高了。
白鹭有些不确定了，如果每排都有男生和女生，自己是因为个子高被安排在最后一排，自己不该为这个生气吧。
白鹭说不出来，何欣看看白鹭自己也想不起的样子，就想笑，“行了，自己收起来吧，你的小相册还有位置吗？”
“有！”
白鹭自己有一本相册，里面全是她自己的照片，白鹭其实不算多喜欢照相，但有意义的照片，她还是喜欢的。比如第一次去的地方，比如第一次上台表演，也比如这样的毕业纪念照。
白鹭小学毕业成了家里最早放假在家的人，白鹤今年放完暑假就要上初三了，还在学校上课。
白鹭每天自己在家，连续十多天都没有出门，家里的书足够拖住她出门的脚步。
家里客厅还有一面墙的书柜呢，那是白父做的，搬到楼房，白建国也只是拆了书柜搬上来，又重新组装上，而白鹭两姐妹原来睡的大床就没搬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