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下车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今天火车又晚点了,在车上坐了七十五、六个小时,白鹭觉得自己再不下车,也要疯了。
汪明帮白鹭把行李送出车站,白鹭问汪明是否有地方去,不行可以跟她回家待一晚。白鹭已经知道汪明还要坐两天一夜的长途车回喀什家里,车子都是每天早上发车,第二天晚上到,这会儿天都黑了,汪明只能在这里耽搁一晚了。
汪明笑着拒绝了,“我高中同学有在乌鲁木齐上大学的,他们在等我到了一起回家,今晚我可以去他们宿舍住。”
白鹭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一个女生惊喜地声音,“汪明,汪明!”
白鹭转头看到三个年轻人跑了过来,两个男生,一个女生,这应该就是汪明的高中同学吧。
“汪明你终于到了啊!你饿了没,我们赶紧回学校去,车票我们都买好了,明天早上的……”
跑来的女生皮肤略黑,但五官精致,是个黑美人,白鹭笑了,朝被黑美人一句接一句问话,完全插不上嘴的汪明点了点头,“行,你同学来了,你们先走吧,我爸妈让我自己打车回家,我这儿就算到家了,开学再见了!”
黑美人终于意识到汪明旁边还有一个姑娘,眼神终于从汪明身上转移到白鹭身上,脸也一下就红了。白鹭朝她笑了一下,“你们是汪明的高中同学吧,我该走了,再见啦!”
汪明终于可以说话了,“嗯,行,你赶紧回家吧,天都黑了,你爸妈肯定等急了,开学再见了。”
白鹭拎着包往出租车站点走,还能听到那个小姑娘在后面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听不太清楚内容,不过声音明显很欢快。
白鹭到家门口的时候,就已经闻到里面的香气,啊!真香啊!白鹭觉得自己摇摇晃晃的身体都瞬间有了力气。
吃完丰盛的晚饭,白鹭洗了个澡穿着棉质的长袖长裤睡衣,在沙发上窝着,看着居然比自己还早回来的白鹤有点儿好奇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比我还早回来啊!你们不该比我们忙吗?”
白鹤看着白鹭苍白的脸色,“我是要提前回去的,有个实验,所以回来的早几天。”
“哦”
“你们学校怎么样?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白鹭突然想起,自己回来到现在还没发礼物呢,赶紧从沙发上跳下来,“来来来,分礼物啦!”
“这是缠丝兔,哈哈,看到没有,这个兔子被捆的像不像缠丝洞里被捆着的猪八戒!”
“这是灯影牛肉,说是能透光透影,一会儿我们试试啊!”
“这是香肠,那边人家家都会自己做香肠腊肉,我没敢买腊肉,看得黑黢黢的,实在不敢吃,这个香肠挺不错的,是我同学给推荐的,和我们以前吃的广味香肠不一样的,是咸辣的,不过不算多辣,我吃不了辣,妈和姐姐也吃不了辣,所以就选了这种。”
……
白鹭带回来的都是吃的,一一展示后,就都成了白建国的事,等礼物展示完,白鹭已经困得不行了,在火车上的三个晚上,都是坐着睡,几乎一点儿响动就醒来,而且哪怕能时常下车在站台上走动一下,还是觉得自己浑身都在摇晃。
白鹭这一觉一直睡到半夜,被干醒了!嗓子像是要冒烟了,皮肤也紧绷得干痒起来。
白鹭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倒了一杯水喝下去,才觉得好一些,继续睡觉,再醒来时,天光大亮。
白鹭透过窗户往外看着,透过窗前的只剩枝条的大树,白鹭看到地面的雪,反着光,有些刺眼,白鹭眯起眼睛,感觉浑身软趴趴,还是累啊!
“醒了?快起来吃饭啦,这都11点了,你还不饿啊!”白鹤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白鹭‘哦’了一声慢慢地起床。
连续几天,白鹭每天都像是睡不够一样,身上没有力气,也不想动,甚至开始流鼻血了,白鹤说白鹭是因为家里太干了才会这样,现在家里已经在白鹭睡觉时,往暖气包上放水盆,还给白鹭在床头放剥开的橘子,和盛了水的杯子。
一周过去,白鹭终于又活蹦乱跳起来,何欣半是抱怨,半是放心地说,“这孩子怕是更适合南方的气候,看她去成都啥事没有,回家这一周这不适应,那不舒服的,可真是,你姐也出去读书,都没事。”
白鹤笑着说,“北京也干燥,冬天也有暖气,和咱们这儿差不多,外面冷,房间干热,成都湿度大,冬天更是差不多都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看看咱家现在,嗯,最多百分之三、四十,确实太干了。”
不管怎么样,白鹭的身体终于正常了,就该出门了,这是白鹭去上大学后第一次回家来,总要去亲戚家都走走,何欣开始张罗着带着礼物和两个孩子去走亲戚了,年前总要去送送节礼了。
转眼就过年了,这次的春晚,虽说还是一家人守在电视机面前,但对白鹭来说,最有印象的节目,是赵本山老师在小品里的那句‘扯蛋’。
甚至在之后一段时间里,白鹭都认为骂人“扯蛋”就来自于这个小品,谁让白鹭从小就没有与人争执吵架的经历,对于骂人的话,完全是一窍不通,完全没有接触过。
初三时,白鹤就出发回学校了,白建国、何欣和白鹭一起送她去坐火车,这会儿火车上没什么人,但就是这样,卧铺票还是没有,说是卖完了。白鹤到学校后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白鹭忍不住问了在车上补了卧铺没有。
白鹤笑着说,上车后,她去卧铺车厢看了,几乎和硬座车厢一样,空荡荡没几个人,但列车说中间有人买了票,要补卧铺,最远只能补一晚的,第二天就要回硬座去,白鹤说她干脆就没补了,反正硬座也没几个人,躺着都有多余的位置。
白鹭很是不解,为什么宁愿空着也不卖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