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发已经忙了一整个上午了。
    清晨他就早早地赶到了江河市警局，查遍了江河市所有叫黄莺莺的女人信息。
    在一上午的时间内，他几乎跑遍了整个江河市。
    从最南边的玄武区一路向北，几经波折，接触到了不少叫黄莺莺的女人。
    这些女人之中，有的已经嫁为人妇，有的还是学校里的学生，有的甚至成为了孩子的母亲。
    无一例外，她们都不是王德发要找的黄莺莺。
    王德发有些丧气地看着手中的那张人员名单。
    很多名字的前面都已经被他画上了大大的红叉。
    剩余的人名已经寥寥无几。
    王德发郁闷地点燃了一支香烟。
    他已经把江河市附近二十三四岁的黄莺莺全部找了个遍，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线索。
    王德发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灰白色的烟雾从他的口中缓缓溢出。
    难道真的就找不到黄莺莺了吗？
    该怎么办？
    王德发作为江河市资历最深的老刑警，拥有着极为丰富的办案经验，他之所以能够破获多起重案悬案，就是因为他永远坚信一个道理。
    永不放弃！
    不管是遇到多么棘手的问题，王德发都会硬着头皮冲在最前方。
    他始终坚信着福尔摩斯的一句话。
    当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无论多么不可思议，都会是真相。
    王德发把思绪重新捋顺了一遍，随后缓缓走进了那辆黑色的老款捷达。
    二十分钟后。
    那辆黑色的老款捷达稳稳地停在了江河市第四人民医院的大门前。
    江河市第四人民医院。
    这里是江河市最大的神经系统疾病患者综合医院。
    王德发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来到了四院，还没走进医院的大门，就被一个身穿病号服的男人直接撞了一个跟头。
    “走路小心点？！”
    王德发皱了皱眉。
    “我要去杀人！我要去杀人！”
    男人的手上拿着一把自制的木刀，嘴里稀里糊涂地说着胡话。
    王德发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立刻涌出了三四个身穿白衣大褂的医生。
    他们的步伐十分矫健，三步两步就冲到了男人的身边。
    “王大傻！你小子老实点！”
    为首的医生扯着嗓子喊道。
    “他的病情又加重了！回去就把他直接关进重症监护室里！”
    “好的李主任！”
    王德发有些狐疑地看向了几人的方向，那个被称作是李主任的男人脸上满是阴霾。
    他警惕地朝着王德发扫视了一眼。
    “你谁啊？干什么的？”
    王德发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李主任您好，我是病人的家属，过来探视亲人的。”
    王德发快步迎了上去，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包香烟。
    见到王德发递过来的香烟，李主任先是一愣，随后摆了摆手。
    “动作都轻柔一些，别吓到我们的病人！”
    李主任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温润如玉。
    他朝着王德发笑了笑。
    “请问这位先生，您是哪位病人的家属？您的家人住在院里的哪个区域呢？”
    “你们都放开我！我一定要找到欺负莺莺的坏人！我一定要杀了他！”
    那位被叫做王大傻的男人不停的挥动着手中的自制木刀，嘴里不停地喊叫着。
    听到“莺莺”二字，王德发的眼神之中迅速闪过了一丝亮光。
    “莺莺？也是你们这里的患者吗？”
    李主任点了点头。
    “莺莺？您说的是黄翠花吧，这位先生，眼光不错嘛！这位小姑娘才二十多岁，长得也很漂亮，只是可惜了，是个智力有问题的姑娘。”
    王德发点了点头。
    “能不能让我见一见这位黄翠花？”
    李主任上下打量了王德发一眼。
    “我们虽然是精神病院，但是规矩还是很多的，你既不是人家病人的家属，又不是医院的医生，我是没办法带你进去的。”
    李主任顿了顿，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包玉溪香烟，他递给了王德发一根。
    “想进去当然也可以，二十多岁的女生嘛，虽然精神上可能有一些问题，但是绝对是水灵的姑娘，而且被我调教得很听话，怎么样？三千，那姑娘可润得很！绝对干净！”
    王德发的双眼瞪得浑圆，这位李主任此时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悬壶济世的医生，反而像是古代青楼里推荐花魁的老鸨。
    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调教的很听话？
    润得很？
    这些形容词无论怎么想应该都不会和探亲有什么关系吧？
    反而是让人情不自禁地往那个方面联想。
    王德发不敢打草惊蛇，只能装模作样的说道。
    “便宜点行吗？这次出门就带了两千五。”
    李主任则是微微一笑。
    “一回生二回熟，既然知道递烟的规矩，就说明你是熟人介绍过来的，我就当给你来个尝鲜价，两千五一个上午，我带您去病房，您可以随意玩！”
    王德发猛地一惊。
    对啊，正常人怎么会给医生递烟呢？自己的误打误撞居然发现了这样一个可怕的犯罪集团。
    利用精神病患者表达不便的特性大摇大摆地组织卖淫？
    再利用司法机关对医疗单位的信任掩人耳目？？
    这不就是活脱脱的顶风作案，灯下黑嘛！
    王德发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跟我来吧！”
    李主任似乎丝毫没有在意王德发的表情。
    “既然是熟人介绍，钱的事情我们事后再议，老哥还真是好眼光，最近的这一批货里，黄翠花绝对是最出色的那一个，个子高挑，长得好漂亮，前凸后翘，小美人还紧得厉害！”
    一路上，李主任一直都在王德发的耳边小声介绍着。
    他的行事风格很谨慎，带着王德发在四院里绕来绕去，最后来到了一层低矮的小楼里。
    “房间号303，一上午时间您随便玩，中午的时候我会来接您。”
    说罢，李主任轻轻一笑，他给了王德发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头也不回直接就离开了。
    王德发则是拿着李主任刚刚放在他手上的钥匙，满脸谨慎地朝着低矮小楼的深处走去。
    小楼一共有三个楼层，每层分别有五个房间。
    王德发小心翼翼的迈上楼梯，这栋小楼的隔音设施做的非常好，整个楼道里都是安安静静的。
    王德发并没有听到除了自己脚步之外的任何声音。
    王德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一个正常的神经系统疾病患者综合医院之中竟然还有这么大黑幕。
    他到现在依旧是很震惊，很难以置信。
    他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此时正身处于一个可能就是“黑窑子”的地方。
    一直走到303房间的门前。
    王德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随后，他拿出钥匙，插进了门锁的锁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