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淳未手捂着额头，疯狂地哭笑着，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的可悲。
    “对不起，这颗妖丹，我还给你。不，不，是你的内丹，我还给你。”长灵摇着头痛哭着，她将淳未帮她重塑的那颗妖丹从体内取出来，然后珍重地捧在手心上，“我真的是迫不得已。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一直是溪瑶，而不是长灵，和你在一起，是我此生最快乐最幸福的时日，直到离开你，我才发现我的心丢了。所以今夜，我回来找答案……淳未，对不起……”
    月淳未看到那颗用他内丹塑成的妖丹，心中的怒火再次燃起，他伸出手一把掐住长灵的脖子。
    长灵顿时无法呼吸，眼泪无尽地流着，她心里想着，今日若是真的要死在淳未的手中，她也无憾了。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乐和幸福。
    比起在妖界的一切，哪怕是万妖想要得到的护法之位，与这段时日来的短暂幸福时光相比，都不过尔尔。
    长灵闭上眼睛，痛苦地道：“你……若想……杀了……我……没关……系……”
    月淳未最终还是没有下杀手，他愤恨地将她甩向一边。
    长灵见他没有杀自己，立刻明白他对自己还有情，她跪在他的脚边，拉着他的衣袂痛哭流涕：“求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我可以对天起誓！”
    长灵举起她的手，“我只想待在你的身边，一直陪着你！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甚至是放弃妖族右护法这个位置。若是有一句假话，我愿魂飞魄散……求求你，淳未，求你原谅我吧……”
    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之言，她卑微的几近低到了尘埃里。
    “滚——开！”月淳未咬着牙，用力地将长灵推开，吼道，“你这个骗子，不要靠近我！我不想再看到你！今日我大发慈悲，饶了你，我不杀你，但往后若是再碰见，就别怪我不客气！滚！你立刻马上给我滚！”
    “淳未，我不要……”长灵拼命地摇着头。
    “你不走，我走！”
    淳未怒吼一声，转身离开。
    长灵倒在地上痛哭流涕。
    容成悬镜原本笑看着眼前的一切，慢慢的，他的眸光不再含笑，而是渐渐变得冰冷如霜。
    月淳未终于也尝到了被背叛与欺骗的滋味，他发疯、愤怒、悲伤而抓狂的模样，像极了当时知道，他们姐弟就是害自己遭遇悲惨命运的罪魁祸首。
    可不知怎的，他看着月淳未这般痛苦，他的心里完全没有一丝报复之后的快感，反而被撕裂的痛苦占满了。
    他不知道，等到他与月姝白对峙的那天，是像月淳未和长灵这样，还是更加惨烈？
    一想到会那样，他的心再一次揪痛起来。
    他深蹙着眉心走到长灵的面前，道：“长灵，你若今日不出现，我也本打算去找你。”
    长灵泪眼婆娑地望着容成悬镜。
    容成悬镜继续说道：“你可知，你的本名叫什么？你的父母亲是谁？他们是怎么死的么？”
    长灵抽噎着，忽然一下子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想知道的话，就自己去好好找寻答案。”
    容成悬镜并没有告诉长灵，她真实的身世，而是要她自己去查。一旦查清楚了，她必定会来找他。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生根发芽，早晚有一天，它会长成一棵摧毁所有信念的参天大树。
    容成悬镜淡淡地看了长灵一眼，转身离开。
    长灵一个人傻傻的留在原地，陷入迷茫之中。
    这时，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长灵抬眸，惊恐地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