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盘营村,静静地沉睡在蛮汉山的山脚下。
不知为何,平日到了夜里便一片漆黑的的村庄,今日夜里居然到处灯火通明。
王平之是村里的守村人,他已经是家族里的第三代守村人了,这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遗传的精神疾病,而是从他爷爷那辈开始,他们王家为了定居在此处,便与当时村子里的村长签订了一个并不算平等的条约。
王家以祖孙三代守村为代价,换来村里的永久居住权,和一块村子东边的地皮。
据说除了这些条件之外,王平之的爷爷还送给了村长一件不得了的古董,随后才把这件事情彻底敲定了下来。
于是,王家三代都居住在这个贫困落后的村庄里,这一待,就是200年。
到了现在这个年代,已经没有人还记得那些事情,连王平之也只是听自己的父辈提起这些事情,也只是当故事来听罢了。
如今王平之站在村口,看着举着火把的村民们大喊大叫着冲向他家的老宅,不免得心中多了几分害怕。而这一切的原因,则是更加离奇难懂。
就在今天傍晚,从他家院子里的那口干涸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枯井里,爬上来了一个人。
王平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人,他看上去很年轻,不善言语,身材瘦削,身上还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那时候他还在院子里锄地,然后就看到这个人推开了压在井口上的巨石,然后一言不发地爬了出来。
“有吃的么?”
这个男人张嘴就问他要吃的,他愣了一下,然后忙不迭地跑回屋里取出两张硬邦邦的饼递给了他。
男人接过饼,然后坐在井沿上默默地吃了起来。
王平之想要和他聊一会儿,但是无论他问出什么问题,那个男人都只会默默地摇头。
在太阳彻底落山以后,男人就从院子里离开了。
走之前他送给了王平之一个泥罐,泥罐有人头大小,灰扑扑的很不起眼,王平之往泥罐里一看,却看到在半罐血红色的泥土之中,种着一株他从未见过的血色花朵。
“谢谢。”
男人的声音极度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什么事都和他无关一样,但是王平之很快便听到什么地方传来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他回过头一看,原来是那口井正在源源不断地喷出白色的烟雾,而大量血红色的液体,则是从井口处缓缓地流了出来。
王平之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盘营村。
村里的老人们出谋划策,让村里最健壮的青年们用干枯的树枝架在井口上烧,然后又往井里丢石头,甚至搭了台子请神驱邪,来来回回就这么一直折腾到深夜,越来越多的村民自发聚集在这里,场面已经变得几乎难以控制。
那口井流出了更多的“血”,这下所有人都不敢贸然靠近了。
王平之躲得远远地,他蹲在村外的野地里,吧嗒吧嗒地抽着烟杆。
他总觉得那个男人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但是现在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
这是1989年盘营村最诡异的一天,直到20年后,已经老去的王平之才得到了最初的真相。
他坐在敬老院的椅子上,享受着阳光的温暖,背后的年轻男人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张起灵,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