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职业已经干扰了经济发展，严重影响到人民的正常生活了，除了挨骂，一点功能都没有。像人身上的阑尾，不但没用，时不常可能还会发个言，疼死你。
    阑尾有话说。
    听这名儿，谐音，烂尾。
    白皮吃了一口小雨烤的羊肉串，赞不绝口，“乖乖好吃滴很，歇八恁媳妇的手艺比你强多咧。”
    白皮一口河南话，连黑八都叫成歇八，中原一带，黑同歇，发三声的音。天黑了，也叫天歇了。
    瞧瞧多有文化。天忙活了一天，歇了，所以就黑了。
    “白光吃肉，就点素哩，一点农药没打，尝尝。”乐乐端着一大笸箩黄瓜、西红柿、香菜和煮玉米走了进来。“恁尝尝俺自己家栽的番茄、芫荽、玉蜀黍，保证比恁北京哩好。”
    中原管香菜叫芫荽，管西红柿叫番茄，管玉米叫玉蜀黍，管土豆叫马铃薯，用的都是学名！
    黑八和小雨从东北端来两大盆肉，白皮和乐乐从河南背来了两麻袋菜，荤素搭配，好吃不腻。
    白皮也被乐乐拿下了。
    白皮硌掉了乐乐的牙，自己过意不去，要帮乐乐家种一季菜。乐乐娘说不管他吃，也不管住。白皮就在菜地里搭了个棚子，住菜地，看菜。
    自从白皮来看菜地，就一颗菜也没丢过。城里来的老头老太太再也进不了菜地了。特别奇怪，明明看着啥也没有，就是进不去。
    玻璃擦得这么亮？
    也没玻璃啊。
    白皮上次救过的那个银发老太太居然厚着脸皮又来了。你也换一家偷啊？干嘛总可着人家乐乐一家祸祸？
    冤枉银发老太太了，老太太们真没可着乐乐一家偷，周边菜农都偷光了，没的偷了，才又转到了乐乐家的菜地。
    其实这些城里的老人也不是缺那几个菜钱，偷菜主要源于情怀。
    又糟蹋了一个好词儿，情怀用在他们身上，就显得极其变态。
    这拨人当年下乡的时候，经常偷老农家的菜，偷老农的鸡，都赶上黄鼠狼了。回城之后，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开始怀念那些年在乡下偷菜的甜美时光，还到处炫耀。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不信你可以和身边有过那种经历的人聊聊，看看他们脸上洋溢的是什么神情。
    所以，称这拨人为“史上最坏”应该没有任何争议。
    银发老太太看到白皮，觉得有点面熟，“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白皮背着她走了二里地，她这么快就把白皮忘了。
    当然，也符合那一代人的人设。
    银发老太太这么执拗，坚持不懈地下乡偷菜，是不是跟下乡人有什么过节？当年被村干部睡过？
    不知道。
    “尻恁娘，老逼养哩你还敢来！”白皮骂了一声，上前就把银发老太太摁地上，效仿鲁提辖拳打镇关西，三拳打死了老太太。
    其实白皮只是做状要打老太太，就是想做个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的样子，看上去很过瘾，但不至于打伤银发老太太。
    这么大岁数他哪敢真打？
    谁知银发老太太配合得特别好，真死了，心梗。
    白皮一看老太太抽了，忙把手伸进她肚子里，攥住了心脏摁了几下，想给她做个心脏复苏，结果因为手法不对，没捏好。老太太撒手人寰了。
    这可咋弄？白皮这边也出人命了。
    这把乐乐一家给吓得，尿了。尤其是乐乐的父母，一辈子安分守己，从没想过会摊上人命官司。白皮是他们家的长工，长工打死了人，主人家当然得担责任。
    白皮虽然不害怕，但也不会处理。
    给小千打电话吧。
    小千又找到了办黑八那个案子的人，交给他们了。
    处理结果是，白皮没责任。银发老太太是贼，被抓了，自己心梗死了。
    银发老太太儿女不愿意，老太太退休前虽然只是个基层公务员，那也是公家人，就这么不明不白被种菜的农民打死了？
    没有这样的道理，只有我们打死他们的份儿。
    银发老太的这对儿女，有来头，他们的名字你一定很熟。女儿五十来岁，小名叫凤。
    儿子四十来岁，小名叫大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