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低低笑声响彻空旷村落,缥缈无踪,仿佛从四面八方拂入耳中。
怀中人微微一抖,“夫君,我害怕。”
那声音柔柔弱弱,让人好不怜惜,可蓝灵儿却皱了皱眉。
紧接着,极致的疼从脸颊到脖颈,乃至手掌传来,让她猛然惊醒。
她低头一看,正好迎上一张七窍流血,女子的脸。
柔若无骨的身躯宛如附骨之蛆般缠在她身上。
这时,另一股不可忽视的视线袭来,隐有杀气。
“嗷呜!”
腓腓的叫声夹杂恐吓。
蓝灵儿一回头,就看见村路农户大门旁,有一只通体雪白的小毛团紧盯这里。
巴掌大的腓腓眉头紧皱,眼神很凶,像是想吃人。
奈何太萌,在形象上,与这邪祟比较起来,没有半点杀伤力。
蓝灵儿对上他的眼,便知自己的契约感知受到异灵域的影响,认错了人。
她手掌快速一翻,灵刃划破中指,狠狠拍向面前女子。
“啊——”
女子发出一声惨叫。
跌落在地的瞬间,化作一抹残影,朝村外飞奔。
蓝灵儿肩膀一重,神兽腓腓不满地咬住她耳垂。
似乎在生气,因为她抱了别的女人。
“别闹了,我们去追。”
“等等。”白千尘跃至地面,化形成人,拉过蓝灵儿的手看了看。
又检查过脖颈,秀眉越皱越紧,“你被她碰伤了,先上药。”
“不用,过几天就好。”蓝灵儿拒绝,却被强行拉到村边一棵树下,坐在石头上。
清凉药膏涂抹肌肤,驱散不少痛感。
白千尘抿着唇,明显有些不高兴,“灵儿,这里不对劲。”
“能让我感知错乱,的确有问题。”蓝灵儿四处张望,奈何周围始终漆黑,除了破旧的房子,什么都看不见。
灵气运转也受到影响。
因此,在找出此地的地缚灵前,绝不可动用太多灵气。
白千尘扳过她的脸,传音入密,“灵儿,我们被邪祟困住了,此处煞气怨气秽气太重,神识无法离体太远。”
“我觉得,那邪祟修为,怕是不在你我之下。”
“一定要小心。”
蓝灵儿把他拉进怀里,目光望向村外,眼睛眯了眯。
“你怀着身孕,要小心。”她用姻缘契沟通,交代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切记别离我太远。”
“这里除你我二人之外,定还有其他人。”
白千尘微愣,“灵儿是说,刚才那个女鬼?”
“嗯。”蓝灵儿颔首。
“真正的正主,还没出来。”她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就是不知,那女鬼是来自哪里,又有什么目的。”
“她刚才,在引诱我。”
白千尘抿唇半晌,才道:“下次再见,我一定让她有来无回。”
“吃醋了?”蓝灵儿问。
“没有,是她想吸你阳气,我绝不许有人伤害你。”白千尘一字一顿,语气坚定,仿若不移的磐石。
说话间,一串铃铛声从牌坊外响起。
蓝灵儿赶忙拉着白千尘躲进树后,“小心,有人来了。”
她手指微动,挥出一道灵气遮掩两人身上气息。
“啪嗒……啪嗒……”
故意放轻的脚步声在黑夜中一下又一下靠近。
月光下,雾霭茫茫。
有一道瘦骨嶙峋的影子映射地面,拉得很长。
来人衣袍褴褛,从身形来看,是个男子,脸隐在黑雾中,让人看不真切。
他左手摇铃,右手罗盘。
像修真界的修士。
白千尘没动,蓝灵儿也没准备动。
这样诡异的地方,再加上刚才遇见的女鬼,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处处充满不对。
“咦?”男子似不解。
“我刚才明明感觉到有人的气息,怎么进来,反而不见了?”
他声音有些低,生怕惊醒某些人,纠结了一会儿,又小声喊道:“有人吗?”
“听见了就快出来,这里有邪祟。”
“道友?”
“再不出来就来不及了!”
他喊了许久也不见人,神色越发焦急。
与此同时,村内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藤条摩擦地面刮动碎石细沙。
滔天妖气夹杂阴冷鬼雾。
白千尘嗅了嗅空气,眼底闪过诧异,“灵儿,是一只鬼狐。”
“生前修为很强。”
“但……它死的时候一定极为痛苦,因此鬼煞气才能遮天蔽日,形成异灵界。”
“还有威压,至少死了几百年才能形成。”
蓝灵儿惊讶。
几百年?
这个村子才被灭门几个月,根本不会有几百年的狐鬼。
除非……
“我知道了!”
“什么?”白千尘没明白。
“跟我来,”蓝灵儿拉着他,不但不理会摇铃的男子,反而还往村子深处跑。
“公子,姑娘,快回来!”
男子声音沙哑干涩,险些喊破嗓子。
蓝灵儿回眸瞥他一眼,逆着光,只能看见他身影削瘦,导致衣袍空空荡荡。
风一吹,衣袂飘扬。
就好像是一根树枝,挂上一件人穿的衣袍。
不像人。
偏偏又有人的灵气波动。
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灵儿,快看!”耳边传来白千尘的惊呼。
蓝灵儿收回目光,一双古井无波的凤眸,在望见长街尽头的事物后,瞳孔微缩。
天地之间,十根雪白的狐狸尾巴宛如擎天之柱伸展开来。
一刹那,妖风扑面。
那些尾巴裹挟强烈罡风杀到面前。
就在即将碰触到白千尘时,动作倏地顿住,尾尖轻轻拂过他腹部,转而朝蓝灵儿杀来。
白千尘手握本命神剑天赐,正打算反攻,就发生这样一幕。
此时,蓝灵儿被十条尾巴纠缠不清,斩断一根,再重新生出一根。
那尾巴杀伤力很强,每一招都会出其不意。
倘若不是蓝灵儿反应快,剑也使得炉火纯青,早晚会被彻底消耗光体力,困死于此。
“灵儿,我来帮你。”白千尘发觉那尾巴不攻击自己,毫不犹豫飞扑上前。
“别过来!”蓝灵儿心头一紧,忙不迭挽出一道剑花,斩碎十条巨尾,把人接到怀里。
旋即身形一闪,飞入村中,消失在浓郁如墨的雾气内。
瘦如竹竿的男子追上前,气得一掌拍碎旁边院墙。
飘忽不定的女声在他耳边萦绕,“主人,他们进去了,我们怎么办?”
男人咬牙切齿,“追。”